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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赵家人果然没一个有本心,赵焞丰跟他老子一样,全都是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想玩是吧,我现在就派人去烧掉他们的报馆,我看今后还有谁敢再帮他们做事!”安国公长子谢昱昆看完最新一期真知报后,气得血气上涌,一副想吃人的样子。
安国公次子谢昱珩赶紧阻止道:“大哥你不要去,你这把火一烧,不就坐实了皇上跟我们谢家已然决裂的传闻吗?到时不就正好称了那小子的心意吗?”
“放屁,那白眼狼想搞臭我们谢家的名声,我们怎能什么都不做。”
“可是也不能现在就动手啊。他们这头刚一发行这样的报纸,然后转头报馆就被火烧了,到时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我们下的手,这不是对我们更不利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让他们继续发行这些针对我们谢家的报纸吗?”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安国公忽然沉声道:“我赞成老大的做法,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这真知报,不能烧,但里面的人要给我全部清掉,然后再换上我们的人。
以后不管是真知报也好,其他报纸也好,全都要受我们谢家监管。
我想让它们报什么,它们就得报什么,违者一律杀无赦。”
谢昱昆一听,顿时大受鼓舞,立刻领命道:“是,父亲,我等一下就派人动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父亲,您这是……”谢昱珩有些惊讶地看着安国公。
安国公冷笑道:“那小子不是想借此机会引那些人去帮他对付我们谢家吗?
我就称他的意,让他尽量去引。
等他引得差不多时,我们再把那些人给一锅端了。”
“父亲,现在就撕破脸真的好吗?”
安国公眼中露出了浓重的杀机,“你忘了吗?我们谢家是要争天下的,所以这名声绝不能让那小子肆意败坏,尤其不能坏了在民间的声望。
虽然那些勋贵和官员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些人大多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墙头草,哪边风大就摆向哪边。
只要我们兵权在手,那些人根本不足为虑。
但万一有人借机策动地方兵变或民变要反我们谢家,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尤其是在这个多事之秋,不得不防。”
“只是父亲,现在动手会不会太早了?”谢昱珩仍然有些顾虑。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是想等顺天帝变成一个真正的暴虐之君后,再以替天行道的大义取而代之。
但顺天帝虽然弄出了一个缉事府搞得京城乌烟瘴气、人人自危,但对于京城以外的地方而言,却影响有限。
现如今顺天帝在民间除了一个涉嫌轼父夺位的大不孝传闻外,还真算不上一个人人痛恨的暴君。
安国公冷笑道:“我原本也不想这么早就跟那小子撕破脸,但既然他想当众打我的脸,那我们就不用再客气了。顺便利用那小子来清除异己。
等我们把那些被他引过来的人杀上几轮后,那小子自然就听话了。
我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斤两。
想当另一个魏武帝,他是那块料吗?简直不自量力。”
相比于弟弟谢昱珩的小心谨慎,谢昱昆倒是兴奋不已,一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
安国公撇了一眼长子,冷淡道:“这种事别太上心了,那只是癣疥之患而已,不足挂齿。只要那小子一天留在京城,他就绝翻不了天。
相比之下,西北的宁家和南方的胡人才是我们真正的心腹大患。
我问你们,现在南边的布防做得怎么样了?我不想再听到又有南边的府城被胡人拿下。”
谢昱昆率先回答道:“父亲放心,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把镇守江南的三成兵马调到了南边。只要有他们在,不会再让胡人得逞的。”
谢昱珩也跟着回答道:“父亲,我打算过一段时间亲自去南边看看,顺便检查一下当地的布防情况。”
“你过去看看也好,胡人不仅善战,而且长于远途奔袭,绝不可轻忽大意。”
“是,父亲。”
……………………
“谢老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在御书房内,顺天帝赵焞丰正无比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青筋暴露。
看到暴怒不已的顺天帝,身为翰林院修撰的新科状元许钰初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为君者,怎能在臣下面前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和情绪。
如果是以儒雅沉稳著称的大皇子赵焞裕,相信绝不会如此失态。
然而最后坐上这龙椅的人却并不是那个人,确实可惜了。
收回这些有些大不敬的想法后,许钰初开始思考起如今的局势来。
当听说真知报包括东家、印刷工人、甚至连负责扫地的下人也全都失踪后,许钰初顿时心为之一凉。
他知道,那些人肯定被谢家给清除干净了,而且如今报馆里还全部换上了谢家的人。
换句话说,谢家已经把真知报给硬生生地抢到了手。
这何止是不给皇上面子这么简单,简直是要跟皇上撕破脸啊。
安国公如此大胆嚣张的反应,实在出乎了许钰初的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像安国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一定会因为顾及名声而不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
但他没想到安国公竟然真敢在这个无比敏感的节骨眼上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赶尽杀绝,手段狠辣。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安国公这头老狐狸的决绝。
“许卿家,你觉得现在该如何应对?”在发泄一轮后,赵焞丰总算稍稍恢复了冷静。
许钰初恭敬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并非全是坏事。”
“此话怎讲?”
“谢家这样做,相当于跟皇上公然决裂。
或许平民百姓不知道此事,但那些勋贵和官员不可能不知情。
此事逐渐传开后,自然会有越来越多人知道皇上与谢家并非一路人。
可以说,皇上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
接下来,只要皇上在朝堂之上时不时地对谢家表示不满,就会加深别人这种印象。
臣相信不久以后,一定会有大批忠义之士来投靠皇上。”
赵焞丰皱眉道:“可是朕担心把谢家逼得太紧的话,那些歼人会对朕不利。
毕竟朕身边除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缉事府外,根本无可用之兵。这可如何是好?”
“请皇上放心,虽然谢家名义上掌着天下兵权,但实际上除了西南军、新组建的禁军、以及五军营外,散布各地的卫所指挥使大多并非他们的心腹干将。
那些指挥使肯听从谢家的号令,不过是遵照朝廷之命而已。
我大魏立国两百多年,不管是军队还是民间都威望深重,人人都以大魏子民自居。
而大魏之主,正是皇上您。
谢家一旦图谋不轨想取而代之,各地卫所绝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跟随谢家一起造反。
到时只要有忠臣名将愿意站出来驱邪扶正,自然会聚集各地兵马来京城勤王。
另外皇上别忘了,西北还有一位自称忠臣遗孤的镇国公在虎视眈眈,谢家绝不敢给那位西北大将军一个如此方便的出兵借口。
因此皇上不必担心,皇上乃大魏天家唯一血脉。那些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对皇上不利。
这相当于引火自焚,谢家绝不敢轻举妄动。”
听完许钰初的分析后,赵焞丰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不禁庆幸当初兵变的时候,顺手把他那几个年幼的弟弟也一并解决了。否则如果再多几个天家血脉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谁知道那谢老贼会不会直接抛弃他,转而扶持其他更加容易控制的幼弟当这傀儡皇帝,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
到了深夜的时候,许钰初仍然没有入睡,只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思着。
最近他明显感觉到皇宫的眼线增加了许多,使得他都不敢跟皇上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引起谢家的怀疑。
还好他身为翰林院修撰,本身就具掌修国史、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典礼文稿的职权,因此平时能跟皇上有所接触也属理所当然,这是一个最好的掩护身份。
这才给了他一个能够充当新皇幕僚的机会。
因为皇上以前的幕僚谋事已经被安国公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皇上也急需像他这样的人才来帮他出谋划策。
他并不后悔搭上新皇这条船,因为新皇跟大皇子不同,不太重视文官,甚至可以说是对文官抱有明显的敌意。这跟大皇子以前受众多文官拥护有关。
同样身为文官的他,如果不想泯然于众人的话,只能搏一个从龙之功才有可能在百官当中出人头地。
虽然现在整个朝野都被以安国公为首的谢家给把持着,但他相信迟早有一天情况会发生改变的。
历史上多少权倾朝野的乱臣贼子最后还不是落到抄家灭族的下场,谢家也绝对逃不过这个结果。
他在等,等机会的到来。
……………………
就在京城这边君臣斗法之际,新年终于悄悄接近了。
因为岳父宁志远要留在西北坐镇边关,所以池非就带着阿芷回西北团年。
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宁雅柏和宁雅枫兄弟俩。
一家人是一同起程的,一行人在路过漳州和临祈的时候,还特意绕进去看了一下两地的梯田。
宁雅枫和阿芷还是第一次见到梯田,望着山上犹如台阶一般被一道道分开,整齐有序、连绵不尽的梯田时,他们顿时感到大开眼界。
这样的梯田遍布无数个山头,每座山的山脚处都有一个蓄水库,水库里的水则是通过一道道犹如蜘蛛网一般分布的沟渠所引入。
他们一行人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只见无数流民正在梯田上面辛勤地修整着,做着最后的春耕准备。
因为这些梯田的收成涉及到他们未来一年的口粮,所以没有一个农民敢轻忽大意。
对于一些原本住在城镇里不会种田的镇民,官府也会派有经验的老农前去指导,让他们不至于错过春耕。
看到眼前这副壮观的景象,宁雅柏也不禁惊叹不已。
他上次来的时候,梯田的数量连五分之一都没有。没想到只隔了几个月时间,梯田已经达到了如此庞大的规模。
有这么多的田,只要来年不发生天灾的话,这些流民的性命应该算是保下来了。
池非身为梯田计划的总负责人,自然要了解各地的进度情况。
在向当地知县询问后,得知给流民耕种的工具不够时,池非对那知县下令道:“耕种工具正在勒令各地作坊加紧打造,另外已经派人到江南等地秘密购买。明天春耕之前应该可以全部凑齐。
在这期间,你们可以采取分耕制,即分成早晚两班轮流作业。
从早上辰时开始,到下午未时结束,算早班。
然后从未时开始,到晚上戊时结束,算晚班。
这样交错进行,就可以勉强保证每户流民都有工具可用。
当然,这只是临时应急之法,等工具做好后,就不必如此麻烦。”
“是,大人,下官会照办的。”
“那辛苦各位了。”
“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在交待完事情后,池非就回到宁雅柏他们身边准备出发,却发现兄妹三人正带着一脸古怪的笑容看着他。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池非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宁雅枫大笑道:“你这家伙以前老说自己不适应做官,这不是挺像模像样的吗?”
宁雅柏也笑着说:“我算是看出来了,阿真不是不适合当官,而是不适合当小官。他不习惯被人管着。”
阿芷则满眼星星眼地跑过去搂着心上人的手臂,她觉得哥哥真的好厉害,好像什么都懂。尤其是亲眼见到眼前这无比壮观的梯田后,心里对他的崇拜不由得又加深了一层。
“行了行了,就你们话多。如果可以选的话,我只想做个闲人,不想管这么多事。好了,我们走吧。”
一行人于是有说有笑地又开始起程了,直奔西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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