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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要回去了,都没有人出事,吴嘉阳和朱定坤脸上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也消退了。
“没……没事?”吴嘉阳弱弱地问身边的人。
朱定坤看了眼天色,往回赶牛,“似乎没事。”
两人没说话了,那既然不是他们队伍被锁定一天死一个,之前的任秋和周春雨就真的是运气不好或者自己犯忌讳了。
程渺也在想,因为这次副本场地的原因,干什么大家都在一起。
这两姑娘似乎没做什么特别的事。
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回到了住处,丫丫还是僵着一张脸。
吃完了东西,大家说着话往卧室走。
不知不觉来了三天,什么规律都没发现,这么古怪的副本着实不多见。
谁知道魏姣一推开门,就发出一声尖叫。
程渺就在魏姣后面不远处,看着戚妙一把捂住自己队友的嘴,拖到一边。
魏姣看到的东西也就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原本的卧室只有中间有一幅画,现在那幅画的旁边多了一副。
这是一幅山水画,画面上画的是一个森林。
高大的枝干,青苔丛生的石头,郁郁葱葱的枝叶挡住了阳光使整幅画面变得昏暗。
最可怕的是,这幅画里有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的五官和衣着分明就是李瑛!
众人惊骇地看着眼前这幅画。
而这幅画和旁边的画一样,并不是静止的。
画里的李瑛还在不停的走动。
可以看出她非常的焦虑,不停地擦汗,目光焦急。
她似乎走了很久,脚步都有些一瘸一拐,可周边的景色却一直是那个昏暗的森林。
“那……那个人好像是李瑛。”魏姣回过神来,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了一句。
“你们不是说她走出边界了吗,怎么会到画里去了!”沈山有些着急,虽然他和李瑛是各取所需。
但是好歹也是队友,见自己队友被莫名其妙困在一幅画里,谁也冷静不了。
“看来边境并不是出口,李瑛违规了。”程渺皱着眉头道。
“第一次见违规不是死了而是进画了去了。”齐佳佳嘟囔地说道。
她的话让程渺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了点什么,但是没有抓住。
“怎么办,没死就是还能救,我们怎么把她救出来?!”沈山跑到画旁边,想伸手又不敢,就站在旁边干着急。
“这救不了了吧,就算你也进画里去也没办法。”戚妙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眉。
“她违规了,虽然没死,但也肯定出不来了。”戚妙静静地说。
沈山站在画旁边呆了一会,然后蹦了起来。
“我去问那小孩!”说完就急急慌慌出了卧室。
不得不说,过了很多副本的玩家,对自己有可能有一天会死在副本里这个事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的。
但是死亡和像李瑛一样被困在一幅画里,永远都走不出去,还是有区别的。
这似乎……
比死亡更可怕、更残忍。
在场的好几个玩家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沈山也是因为这个才开始着急的,李瑛有太多的防御和恢复道具,她不怕受伤。
可是从画里就能看出来,她已经走了很久。
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画中人。
她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程渺追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沈山拉着丫丫在说话。
他语气很冲,“房间里多了幅画,是不是你搞得鬼!”
丫丫冷漠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这样的目光让沈山的火一下就冲到了脑门。
丫丫没有攻击性这一点在场很多玩家都有这个想法,而且她只是npc,不是boss。
所以在问了几遍也没问出东西以后,沈山抬手给了丫丫一个耳光。
沈山用的力气之大,让丫丫整个人都摔了出去。
她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还是冷漠地看着沈山。
“他妈的……”
眼见沈山掏出了一把刀就要朝丫丫捅去。
程渺眉心一拧,接过齐佳佳的绳子就掷了出去。
将沈山严严实实绑了起来。
旁边捂着嘴看着这一幕的几个玩家这才松了口气。
沈山暴跳如雷,但是却挣不开道具绳子。
丫丫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自己回了阁楼。
“你干什么?!”沈山转头对程渺横眉冷对。
程渺表情比他还冷,“你想死我不拦着,但是现在什么都没弄清楚,你把npc搞死了,万一断了大家生路怎么办?”
沈山在程渺冷如冰锋的目光中冷静了下来,他喘了两口粗气,“知道了,松开我吧。”
程渺没说话,取下了绳子,自己回了卧室。
其他玩家也稍稍离沈山远了些。
沈山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有些懊恼。
刚刚还是太冲动了。
现在李瑛没了,自己也没有奶妈了,不能再不计后果地做事。
程渺洗漱完回到房间,今天中间的那幅画符号明显变多了。
往常这个时候一般画上都没什么符号了,过一会还会变成一张黑纸。
但是今天,还有不少符号出现在画的下方。
这一晚上,大家都没有睡好。
毕竟前一天还在和你一起吃饭睡觉的玩家,现在已经变成了头顶上的一幅画。
任谁也没法休息。
更别说,李瑛还在画里哭。
没错,李瑛走了太久,到最后坐到了石头上开始哭。
虽然只是画里的人有这个动作,可是晚上静下来大家却听到耳边有似有若无的哭声。
这就导致第二天起来,好几个玩家眼下都是青的。
靠着墙睡的是施云和杜光,两个人都没怎么休息好。
杜光揉了揉眼睛准备收拾床铺,一回头就吸了口凉气。
程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坏了,没再看齐佳佳自己绑的马尾正不正。
她一回头,就看见杜光难看的脸色和墙上的画。
是的,墙上又多出来一幅画。
就在李瑛的旁边,多出来了一幅画。
这幅画画的是在一个险峻的悬崖峭壁上,下面是怒号的滚滚波涛。
黑云压在天上,让整幅画非常压抑。
而在悬崖的缝隙间,可以看到有一个人挤在石头缝里勉强维持着平衡。
程渺回头看了看,又面色冷峻地看回画里。
那个人,是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