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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林栖隐忍者暴怒,他很久没有见千暮雪,并不是见不到她,而是他怕他只要见到她,怕他忍不住会杀了她。
就算没有木欣欣,他现在查出来嘉永和千氏的线索就恨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此刻的林栖双目充血,忍住双手的颤抖,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
“栖哥!~”千暮雪娇嗔又可怜,眼中瞬间就溢满泪水。
“这么久了,你都不想我,我已经等你很多次,你好久不回家。”
千暮雪看上去柔弱又委屈,抿着嘴巴不让泪流下来。
“我才知道嘉永是千氏的,没想到连林家也成了千家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来是我走错地方了!”林栖声音恨意入骨。
千暮雪满脸都是疑惑:“林栖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我就是想你了,你不要这样把我推之门外。我们是有婚约的!”
千暮雪简直委屈极了,她这些天到处找林栖,每次都扑个空。没有办法,她只好天天来林家等他。
“婚约?真是可笑,公司,家都是千氏的,连儿子也不放过!是不是有天我爸妈也得听从千氏?”
林栖双目怒视着千暮雪,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告诉你!谁也别想得逞!我嘉永永远不会归附于任何人!”
林栖声音越来越大,千暮雪被吓得抽泣起来:“林栖哥哥,你怎么了,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你不是我林栖哥哥!”
林栖恨不能上去把这个女人掐死,他气的一脚把身边的酒柜踹倒,噼里啪啦吵醒夜色。
千暮雪被吓得瑟瑟发抖,挣扎着喊着:“林栖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嘉永和千氏怎么了?你不能把火发到我身上!”
林栖凑到她跟前,眼中的怒火都要烧到千暮雪脸上:“你不知道!那西柳图的项目是怎么回事?”
千暮雪听到这三个字,心里有了一丝明悟,却更加迷惑:“林栖哥哥,西柳图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你是因为这件事跟我生气吗?”
林栖看着白玉兰一般纯净的脸,想着它底下蕴含的恶毒灵魂,他忍不住一阵恶寒:“生气?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生气?要不是西柳图,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挖出这些恶心事!”
“林栖!”林母披着睡袍,从楼下上来。
“大半夜发什么疯?你吓到暮雪怎么办?看你成什么样子!”
林栖见到林母,更加忍不下怒火,他开口就要质问。
林母手一指他,厉声道:“闭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给我惹事!西柳图时暮雪参加工作,不懂业务不小心造成的后果,千氏已经付了嘉永赔偿金,这事已经过去了!你无端跟暮雪生什么气,她有多想你,我都看在眼里!”
林栖冷笑:“她想我?弄出这么大事,嘉永多年的海外布局差点毁于一旦!一句不懂业务就可以抹去!不懂不要碰!以后嘉永再也不会和千氏合作,现有项目合作到期,嘉永和千氏路归路桥归桥,别再弄那些肮脏的事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如果说林栖前半部分的话是在不满千暮雪,那后面就是赤果果的在当面骂自己母亲!
连跌坐在一边的千暮雪都惊了,睁大眼睛看着林母又看看林栖,她不知道接下来这个场面怎么结束。
出人意料的林某竟然没发火,反而情绪缓和下来,口吻也变得慈爱:“林栖,你这样想是对的,以前我就跟你爸爸商量过,嘉永最终还是要走自己的路,嘉永和千氏是相互成全,互惠互利,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嘉永归附于千氏,或者千氏怎样做了怎样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么多年合作以来,嘉永和千氏就像一对兄弟一样相互帮协相互鼓励,这才有了今天的嘉永和千氏。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妈妈并不会干涉你。公司的事完全由你爸爸做主,你爸爸都已经对你完全放松,我更是毫无保留的支持你,而且我的工作性质也决定了不能掺合家族生意。
嘉永总要成长,千氏也需要腾飞,这些都需要你们年轻一代来实现。你们的战略目标和未来的构想,都会比我们老辈人更深更远,更符合现代的发展潮流,所以我相信,不论是你爸爸,还是千伯伯,都会尊重你的想法,并且会不留余力地帮助你,支持你。
林栖,不要再去做无谓的猜想,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来问妈妈或者爸爸,我们是最亲的人,我们都不会对你隐瞒。
妈妈要警告你,你是我的儿子,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有人留心,听妈妈的,不要给妈妈增添麻烦,妈妈是光明的,每一件工作都能够放到太阳底下的。”
林栖看着越来越长篇大论的母亲,心却沉下去。以前的妈妈总是干脆利落,她越是这样解释表达,林栖越是觉得她在欲盖弥彰。
千暮雪也愣了,她没有听林母说过这么多的话。她能感觉林母很喜欢她,甚至比她妈妈还喜欢她,只是,林母却从未说过这么多的话,她总是几句简单的“暮雪,你喜欢就好。”“暮雪,照顾好自己。”“暮雪,就当自己家。”
而偏偏这样的长篇里,她的疑惑更重了,为什么林母不停地提起千氏?为什么林栖刚才会那样憎恨嘉永和千氏?
千暮雪想不通,也听不懂。她想马上回家,把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问问爸爸,到底怎么回事。
林母似乎知道她所想,跟林栖说完就转头来问她:“暮雪,回去休息吧,你胆子小,是想跟我睡,还是我找人送你回家?”
千暮雪赶紧回答:“回家,我想回家。”
林母点头,等在楼下的宁婶早就把司机和车都安排好了。
千暮雪走了,林母上去想抱抱儿子,林栖一侧身躲开了她。
“你最好如你所说,干干净净!要是最后让我发现你故意职务犯罪,别怪我不认你!”
林栖说完,看了一眼这些年他珍藏的酒碎在地上,面无表情地去卧室拿件外套就出门了。
林母闻着浓郁的酒香,看着一地狼藉,两行泪从脸上滑落。
林老爷子也起身已经坐在客厅里,林母下楼看到他,赶紧把泪擦了擦:“你怎么出来了?小心身体。”
林老爷子摇头,平缓地说:“当初这种选择,你后悔了吗?”
林母泪一下子又喷出来:“姐夫,是我负了你,负了姐姐。”
林老爷子又轻摇头:“哪里来的这话,这也算相互成全。以后不要再说了。现在,林栖好像已经查到什么,不能让他再查下去,不然一切都毁了。”
林母点头:“是。我在找当年的证据,但是也不敢动静太大,不然被林栖发现更说不清了。”
“林栖很柔和,不会钻牛角的。你刚刚跟他说的话,应该能打消他很大的疑虑。千氏那边,你别忘了打个招呼。”林老爷子说。
林母回答:“暮雪回去了,那边会知道有所防范的。”
林老爷子起身,林母赶紧去搀扶。
林老爷子摆手,让她放手:“你说你,何必多此一举,非要利用暮雪那丫头的感情,明知他们绝对不能有结果,你这是何苦!”
林母泪又下来:“我也是没办法,总想让林栖对千氏少点怀疑。现在好了,暮雪这丫头嫉妒心太强,西柳图她不该碰。”
林老爷子叹气:“还不是被宠坏了。”
林母语塞,半天说不出话来。
……
……
林栖开着车风驰在夜色下,他脑袋里一直在回想着刚才林母说的话,想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
上次在活动后场,林母说千氏和嘉永是合作伙伴,各取所需,相互成全。
这次林母却又说,完全听自己的,不和千氏合作也不反对。
这未免太矛盾!
林栖眉头一直紧绷,没有松开过。
他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就在他毫无目的满城乱开时,木欣欣的求助电话打来了。
林栖慌张着赶紧接起来,她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现在又是半夜,他心莫名就悬起来。
“欣欣,别着急,慢点说。”林栖尽量让自己声音正常不紧张。
没想到木欣欣却是歉意的声音:“抱歉,林栖,浩浩醒了,非要找你。我怎么劝都没用。我也不敢让他哭,生怕把线扯开。你是不是睡了,能不能来一趟,帮我安抚安抚这他。”
林栖一听,立刻看了方向使劲踩下油门:“我马上到。浩浩呢?还醒着吗?”
“醒着,靠在我身上听我给你打电话。他从来没有这样依靠过他爸爸,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木欣欣歉意的声音传过来。
林栖淡淡笑:“欣欣,和我说什么呢,你把电话免提打开,我说几句话给浩浩听。”
得到木欣欣的回答,林栖继续说:“浩浩,你嘴巴受伤了,不要说话,我说你听着就好了。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你要保护妈妈,不要让妈妈为你担心。林栖哥哥再有一首歌的时间就到你那里,你慢慢听着歌,默默数着时间。”
听筒里传来袁浩答应的含糊不清的哼哼声。
林栖挂断电话,在红绿灯路口一个掉头,车疾驰而去。
木欣欣并不知道林栖住在哪里,只能依着林栖的办法哄着袁浩,希望能把他哄着。
谁知这小家伙心里有主意,听完一首歌,林栖没到,他开始哼哼。
木欣欣赶紧放另一首,还给他解释说,林栖哥哥说的不是那一首,得重新听才算数。
小孩子将信将疑,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反驳,只有一首首听下去。
好在第二首没听多久,木欣欣电话就响了,是林栖。
“开门。”林栖低低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木欣欣让袁浩坐好,赶紧下床去开门。
“怎么不敲门?”
林栖一边脱外套一边脱鞋,拖鞋都没穿就往里走。
“半夜敲门,万一被你邻居听见,给你说点坏话,你不得光听着?”
“总是这么贫!哎,地上凉,你穿上拖鞋。”木欣欣拿着拖鞋在后面追。
“不穿!有人穿剩的,我才不要!”林栖像个赌气的孩子,进了卧室。
木欣欣看着手里的拖鞋愣住。的确,那是前段时间她刚给袁霜华买的拖鞋,天空蓝,和她脸上的樱桃粉正是情侣鞋。
她终究放不下他,他没带走的东西她都小心翼翼地收好,等待着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家里没有备用的新拖鞋,只能让林栖光着脚了。
谁知等她放下鞋到了卧室,发现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林栖竟然毫不见外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手臂环抱着袁浩给他讲故事。
木欣欣赶紧退了出来,毫无征兆地她突然觉得脸红。
干脆也不再进卧室,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出来。
林栖真是哄娃高手,没过多久就蹑手蹑脚出来,坐到木欣欣旁边,一脸得意:“睡着了,怎么样,比你这妈妈还厉害吧?”
木欣欣给他竖大拇指:“厉害!今天真是麻烦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来的这么快。”
林栖自然不会告诉她晚上他家里发生的事。
“和我还这么见外!我要生气了!”林栖笑,“不过说点正事,一会怕浩浩还会醒,你不介意我在你这过夜吧?”
木欣欣一怔,想想又担心儿子,才说:“那委屈你了。旁边还有一间卧室,我去给你找被子。”
“那个老女人住过的?”林栖问。
木欣欣有些无奈,只好点头:“我已经都换了新的床品,现在是浩浩的房间。”
“那也不去,你找个被子,我就睡这了。”林栖满脸都是嫌弃,在沙发上躺下来不动了。
木欣欣只好拿被子来,还解释:“这是新被子,没人用过,你可以放心了。有个问题问你。”
林栖一听木欣欣终于主动跟他说不相关话题了,一下子坐起来,两眼亮晶晶:“问,但有所知无有不答。”
“你这么嫌弃那母子,怎么不见你嫌弃浩浩?他可是他们的血亲。”木欣欣问。
“这能一样吗?那些东西是死的!袁浩是有思想会判断晓明理的活生生的人!”林栖义正言辞。
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正了正脸色,看着木欣欣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