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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半天,见风灵只听不言,表情也不痛不痒,莫里斯心里都没底了,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意见。
“至于最近的外来客,我们这片儿没有。当然,我指的是住宿在我们这片儿的外来客。那些路过的商人游客不算在在内。唯一比较反常的地方就是,出了一家人失踪的事儿后,当地居民都有些人心惶惶,有少数人想要外逃,却被巡防军给抓了直接丢到监牢里去,他们的家人至今都没有得到更进一步的信息。每次问起亲人下落,他们都被告知对方还在羁押中,要等司法部判定之后才能告知结果,然后根据结果的不同告诉他们,人被怎么判了,会关在哪儿。在万辉国,像这样蛮横而且有违公正公开原则的司法程序,还是很少见的。而且在那期间,巡防官额外增加了巡逻次数,这一点也比较异常”
风灵若有所思,似乎还听着莫里斯的话。但那种飘忽的神色,让莫里斯很怀疑他的话风灵究竟听进去几句。
莫里斯更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说下去。两难中,他竟然不由自主偏过头去看“大盗头”,却见“大盗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盯着风灵。再看他脚下摆歩,腰腹力紧,赫然是一副随时都会逃命的架势。
嗯?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要摆出这幅逃命的架势?
还正在疑惑,就见风灵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大盗头,冷冷问道:“我两天前来问你的时候,你说自己手下的人已经都汇报过了,还信誓旦旦对我说你的辖区没有人口失踪。现在这算什么?”
大盗头哆嗦一下,随即狠狠向向莫里斯瞪过来,那眼神,已经快能杀死人了都!
“是他!是他的错!都是因为他不及时上报,今天才跑来告诉我的缘故!”
“哈!”风灵冷笑一声,“那是谁说你手下的人都做过一次上报了?难道不是你?是谁跟我说所辖区域内绝没有人口失踪的?难道不是你?”
“我……这和我没关系。是他们不早来说。”大盗头还想辩驳,风灵早不耐烦了,直接起身刚要动脚,就见大盗头早就啊呀一声嚎叫着蹲倒在墙角。“饶命!饶命饶命饶命……”
明明风灵什么都没做。这家伙却怕成这样。
莫里斯没见过风灵怎么整人,所以觉得不可思议。而风灵则直接撇撇嘴,心里不屑骂一句:没用的废渣二百五。
撇了大盗头,风灵转而走到莫里斯身边,说道:“卡马子爵家继承人遇刺重伤的事儿,还有那个一家人诡异失踪的事儿,都和我详细说说。”
莫里斯看了眼缩进墙角去的大盗头,舔了舔略觉干涩嘴唇,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
……
柔和的阳光,冬暖夏凉的融魔岩地板。紫色纱帐装点的镀金大床,九层水晶吊灯,楠木的柜组,天鹅绒的柔软床垫,十四盏或大或小不同功能的魔法灯……一切物品都在宣示这个房间的华贵和奢侈。但却无法改变它已经化作禁闭屋的事实。
没错,这个海伦曾今的卧房,现在就是她的禁足区——她已经被族长、也就是她的外公下令禁足了。至于禁足的期限,用她外公的话说,是关到她被所有人都忘掉的时候再放她出来!
当然,那只是海伦外公盛怒之下的言语,不足以当真。但……也足够让海伦在这里被关上半个月也无人问津了。
身为万辉国最臭名昭著的财政大臣,吉格?保罗处理起家庭问题来也不怎么讲情面。对自己的外孙女,怒火中天时,他也不会有一点儿怜惜之情。
其实,这倒也不能说吉格?保罗性情薄凉,六亲不亲。他还是很疼爱这个外孙女儿的。
但在海伦雇凶杀人未遂后。吉格?保罗只要不是脑子烧坏了,就绝没可能再宠溺着她,让她在外面乱晃着玩儿。更何况,她雇凶杀的是一个本国贵族!吉格?保罗虽然凭借自己的才能一步步熬到财政大臣的职位,但他出身的卑微始终制约着他爵位的晋升。
哪怕现任国主对他万分信任。甚至在很多政务上依赖他,在他提出进爵请求时,他的国君也只会回一句话:“还不是时候,吉格?保罗,贵族权利的清高人士太多,他们不喜欢你,如果得不到他们的承认,即便你有了高爵位也无法融入上层贵族阶层。我会在合适的时机给你一个高等爵位,你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这个合适的时机,吉格?保罗已经等了十几年了。现在,他认为自己这辈子根本不可能等到他的高等爵位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拱手让出去。
海伦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没发出一声响动。以至于吉格?保罗站在海伦身后时,他这个爬在窗户边睡着的外孙女一直没被惊醒。
大概她是在看窗外的景色时睡着的。
吉格财政大臣撩了下外孙女的头发。她金色的发色跟随了父亲,并没有体现保罗家的特色,但尖翘的脸庞和温婉的嘴唇无疑是跟了母亲,让吉格财政大臣捕捉到了女儿的神采。可惜啊,这个外孙女终究没能成为如她母亲那样聪慧而富有心机和城府的人。
吉格?保罗一直以自己的女儿为傲。她身为女子,却有着一切成功混迹于这个世界的本领。她是个天生的政客,也是保罗家族产业最有希望、最稳妥的继承人。可惜,现在不是了。
心中叹口气,后退几步拉开一定的距离后,吉格收回手,板着脸威严地站在海伦身侧数米处,沉声唤道:“来人,叫醒她。”
门外的侍者应声而入,小心翼翼唤醒了海伦。
惺忪双眸瞅到吉格财物大臣的一瞬,海伦猛然直起脖颈,吃惊之余带了更多的嘲讽。她调整姿势,以一种很见外的礼节性坐姿和她的外公保持了距离。“保罗大人,您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她没有唤保罗为外公。
这种态度,让吉格财务大臣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兰思尔已经无法生育了,而他还没有成亲,更没有留下孩子。卡马子爵唯一的继承人沦落成这副模样,他的血脉是注定没法传承了。你高兴吗?看到这样,你觉得心里痛快了?”
海伦冷笑一声,不作回答。但她得意、解恨的神色已经给出了答案。
吉格财物大臣对海伦这种白痴行径根本无法容忍,但他还是压下怒火,淡漠地说道:“我竭尽全力安抚卡马子爵,却没能成功。他坚持要陛下授权司法院直接审理此案……你应该知道,万辉国司法院的家伙油盐不进,很崇尚法的条规。如果他们接了这个案子,那你至少得有十年之刑,这将意味着你人生最宝贵的十年要在监牢中荒度。你知道,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说到最后,吉格?保罗财务大臣严重浮现一瞬寒芒。
“呵!你不允许?这事儿和你允不允许又有什么相干?卡马子爵如果真想来对付我,就尽管叫他来试试!我会让他的下场比他儿子还惨!”海伦狂傲地宣言着,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没有这个本事。她的这种态度让吉格财物大臣皱紧了眉头——海伦她到现在也没有反省自身啊。
“我让你禁足,是要你认真考虑你现在所做的,以及日后的事儿,起码能够反省一下你这种做法会招致的恶劣后果。可现在看起来,我得多关你一些日子了。”
为了她,吉格?保罗不得不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卡马子爵闯进巡防部施压,要求查清凶手的时候,指使当时的负责人以卡马子爵扰乱公务为由暂押了他,再雇佣高等级的黑暗佣兵使其猝死牢中。
当然,卡马子爵的死讯还没有对外公开。按照吉格?保罗的安排,卡马子爵会在数天之后宣告失踪。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对吉格来说就有了缓冲空间。即便被追查上来,别人也不会有确凿的证据指控他谋杀。
可即便是再周详的运作,对吉格来说也是极大的风险,尤其是这种风吹草动被那些上层贵族知道,那日后进爵就更没指望了。
可他的外孙女,这个海伦显然根本不关心这些。吉格?保罗苦苦挣拼来的这份家业、这等身份,在海伦来说完全不值得的珍惜。甚至,她恨不得让这一切都碎掉、烂掉、连同这个家族葬送掉。
这让吉格?保罗觉得很伤心,也很愤怒。
“保罗大人。”对吉格?保罗这种严厉质责的神色,海伦觉得很可笑。“要我反省?在这了之前,您应该让您的儿子好好反省一下才对。”她忘不了父亲的死,母亲的伤,而且坚持认为那是叔叔凯多的过错。
她坚信,如果不是他在营地防线上放开豁口,让魔兽得意长驱直入,她的父亲就不会死,母亲就不会一直昏迷到现在。
ps:
这本来是昨天的更新,但我昨天死活没能发布出去这章,作者专区已经和我完全较上劲儿了,今天晚上干脆重整理了一下系统,连硬盘坏道修复都做了,时间都花这上面了,所以……今天的更新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