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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私心里还是赞成太后的意思,苻坚当立氐族贵族为后,否则难以平息氐族内部的非议,苻坚如此善待鲜卑人,善待外族人,这让氐族贵族们很是不满,同鲜卑人的冲突也是时有发生,长此以往,并不是个办法。
苻坚心中对于时局自然也是清楚的很,多方的关系他自然要做个权衡,所以才会将自己陷入这般为难的境地。可是他又确实不想亏待了那些归降的外族,想着让他们能感念他的恩情,真心归顺于他。
“命太史令张孟择吉日,封苟氏为后。”苻坚看着远处,在他出征燕国之前,太后就曾同他说起过,太后的侄女苟氏云惠,也就是他的表妹,当封她为后。只是苻坚心中只有沅离儿,多次回避太后,也将沅离儿藏的很紧,原本是想着攻下燕国之后,能带沅离儿一起去见一见太后,同她好好商量一番。却不想,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氐族内部对于鲜卑人满是敌意,而苻坚又想要收鲜卑人为己用,虽是灭了燕国,但是燕国那些慕容氏的贵族仍然在秦国身居高位,高官厚禄的伺候着他们,这让氐族贵族们大为光火。苻坚知道,此时若是他一意孤行,要封沅离儿为后的话,国内必将大乱,他为难了许久,终究还是妥协了,王猛和太后都赞成封苟氏为后,他思量一番,也觉得此举多少也能平息一些氐族内部的怨气。
“臣领旨。那清河公主当如何?”王猛想了想还是问了,苻坚同意封苟氏为后,王猛心中甚喜,只是宫中尚有一个前燕公主,他始终觉得碍眼。
“待封后之后,纳入后宫。”苻坚叹息道,沅离儿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准备这么做的,确实是要将慕容珏收入后宫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对慕容珏有何感情,慕容氏的那些贵族们,公然便请他娶了他们的公主,以示两族友好,慕容珏自己也曾同他坦言,为两族安定,求他娶她。苻坚如何不知道,沅离儿对慕容珏恨之入骨,又如何会忘了,当初慕容珏是如何陷害沅离儿的,他又如何不想替沅离儿报仇,可是眼下,偏偏他不能这么做,他要的万民归顺,天下一统,又如何能为一己之私而毁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
“天王,沅离儿小姐若是知道了,怕是…”王猛忍不住说道,其实相比于慕容珏,王猛还是比较喜欢沅离儿的,毕竟在王猛的眼里,慕容氏的人都没有一个善茬,更何况这慕容珏虽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敢同天王直言娶她之事,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燕国亡国,她还能在此甘之如饴,王猛难免担心他们有别的打算。
“希望她能明白我的苦衷吧,待将来天下一统,我自会将所有亏欠她的偿还于她。”苻坚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伤了沅离儿,他曾经用尽办法都要将她留在身边,曾经无论何时都想要护她周全,可是如今,却是他自己伤了她,负了她。或许沅离儿此刻恨透了他吧,但他眼下已经攻下了燕国,这些年,周边那些小国也已经尽收囊中,如今只剩下晋国了。他如今要考量的,是如何权衡各方的关系,他要维系他如今做到的统一大业,他不愿意再有动乱,所以,他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