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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将手中面包蘸了南瓜浓汤后,推进了口里。目光却是对着文雯及七七等人,看着他们进食。
“大人,事成后,我们真的要离开赤……”
“这次货物会卖个好价钱,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约翰借着取面包起身挡住了讲话雄兽的身体,一脸忠厚慈祥的面孔微笑时更是容易令人心生信赖。但是,此时,他看向那雄兽的目光却绝对不和善,眼芒如匕。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可是知道这世上奇人无数。虽然他们的位置离那边有些远,而且是处在下风口,那里应该听不到他们小声交谈的声音。但,谁能保证那些人中有没有个懂唇语的能人?他能顶着个“老实”的名头这么多年,当然是个谨慎的性子。但,能把生意做得这么大,又哪里是个真老实的?!
那十七只雄兽是约翰的心腹骨干,多年跟随下来,当然知道他的真实性情及一些见不得人的隐秘。
那什么“老实商人”的称号,只是他为了做事方便,蒙骗世人而扯起的一张画皮而已。在这张纯朴的画皮之下,是阴狠毒辣、唯利是图的丑恶本性。
说到唯利是图,只要给得起合适的价格,他不光卖各种违禁品,还倒卖消息。而这次,更是接了个天大的买卖—有个大买家向他买赤读帝国的杨七七女君。
之前,寒城决赛前的那场风波就是他策划的,目的正是为了将杨七七劫走。后来见事不可为,也就随圣女堂一方的人员一起被迷弹迷晕。被逮捕的人是他出钱聘的雇佣军,那种人都是将信誉看得比命重的,所以到现在寒城方也没有从他们嘴里问出些什么。
话又说回来,那些执行任务的人也不知道雇主是谁。就算其中有经不住刑的软蛋,想要招供也是无从交待。
那只说话的雄兽与他的目光一接触,就遍体生寒,垂下眼帘来闭上了嘴。
约翰也不再关注他,继续说着买卖上的事。什么利润啊,帐款啊,十足十的一个职业商人形像。
“哎哟,可能刚才被这该死的太阳晒着了,我有些头晕。”文雯身板庞大,很是能吃,最先将她那份食物扒干净,打了个饱嗝。而后,她开始感到有些头昏沉沉的,以为自已刚才在空中被晒得中暑了。想着下午还要赶路。便背靠着树杆坐下。闭上眼睛吩咐她的队长。也就是那只隼:“我休息半个小时啊,等到了时间叫醒我。七七在路上不安全,早一点送回堂……我也……安心……”
她队长走过去听她说完最后几个字,一看。人已睡着了。
“大人。”他推了下她的手臂,却是没有一丝反应。
“队长,有些不对劲,我头晕,可能中暑了。”一只雄兽说着坐在锅边直摇晃,手中的碗也掉落在地,汤全洒了。
那队长一看,锅边另两只也是一个模样。
“七七大人,小心……”他才起身要示警。却是眼前发黑,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文雯这一群比七七他们先开饭,所以先发作。当他们在打摆子时,面对着他们坐的凌月与煦立马发觉,特别是凌月。他本就对这汤有疑惑,立马就扔了汤碗,一边打落身边几人的碗,一边叫道:“别吃了,汤里有古怪。”
“你个姥姥,现在才说……”郑狩举着空碗,仰面就倒,却是药力已经发作了。
“头好晕。”第二个倒的是涂进,刚才就数这小子与郑狩抢得凶,这回药力发作也是紧随其后。
煦心中抽紧,冲到了她跟前,却见年季摩已将人护在了身后。而这只面瘫脸的雄兽正用一把匕首从自已手臂上划过,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染红了他的衬衣。借着这疼痛,本已迷离的眼神清明起来,冷酷无情的灰蓝眸子射向正朝他们走来的约翰一行人。
项不臣与凌月也贴着七七站好,项不臣更是抓着年季摩的手往自已手臂上用力。
看着对方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第二只雄兽开始自残,约翰心情很愉悦。
“这是何苦呢?就你们几只苦苦挣扎有用吗?不如乖乖地就范。”约翰很“老实”地道。“现在,把七七女君交给我们吧。好歹也是老乡,都是从寒城出来的,我不为难你们。”
“也借你的匕首一用。”煦也伸出了胳膊,年季摩当然不会客气,多一个人清醒,七七就多一份安全,他手一挥,给了他一个不深但足够疼痛的伤口。
本来神识渐渐涣散的煦也清醒起来。
现在,他们这方四只还站着的雄兽中就有三只受了伤,唯有凌月因对食物太过挑剔所以对加了料的汤无法下咽,除了误食的第一口,没有再喝过。此时,他只微微地感到不适,却不影响思考与行动。
七七正努力地揪着年季摩后背的衣服,不让头晕目眩、手足发软的自已倒下。她因为喝过汤药,所以对鲜杂汤喝得不多,此时,倒也没有完完全全地失控。
她被年季摩的身体挡着,看不到对面走来的人,却听得见约翰的话。她混混沌沌地想:原来,是冲着她来的啊。
还没待她想的更多,身体就被人拽离了年季摩,而后被甩上了一个毛绒绒的所在。熟悉的火红色毛发,熟悉的肌肉感触,熟悉的气味,她条件反射般地夹紧了身下豹子的身体。
“抱牢我,别松手。”项不臣低喝一声,已发劲狂奔起来。
“追!”约翰一声令下,十七人中竟有三只飞禽类兽人飞冲过去追项不臣,这三只还是鹰类猛禽。而其他的雄兽中四只是速度型的,也变化成兽人,追了上去。
煦看了眼飞往空中的飞禽,心中庆幸,还好年季摩没有让凌月带了七七从空中逃走。天鹅的飞行速度哪里是鹰的对手啊?
倒是项不臣的豹身,速度奇快,那几只走兽怎么可能撵得上他?至于,那三只鹰,有林木山石做掩体,也不是不能逃遁。最大的问题,是项不臣在迷药的作用下能清醒多久?那一刀的效果又能维持多久?
约翰望着面前半月型排开,准备阻拦他们的三只雄兽,怒极反笑:“这么不听话,还敢逃?我很生气呢。”
回答他的是年季摩突然袭近的身影,都没看清动作,就感觉到脖颈处透骨的发寒,身体出于自卫的本能往后一仰,白光闪过,血飞溅。
“大人!”他身边的几只雄兽出手击向年季摩,人家却是一击得手已退了回去。
约翰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摁在了脖颈伤口处,手帕却马上被血染透了,不得不又拿了两块来堵,终于止住了血。
年季摩的冰眸里闪过一丝可惜,如果,他不是中了迷药,按照以前的身手,这一突袭必是能一击取了这混蛋的性命。臂上的疼痛功效在减弱,痛得久了,身体与神经都会逐渐适应。他毫不犹豫地又往臂上拉了一条伤口,只是,这样不停地出血,终不是办法。
他不敢朝七七离去的方向看,只全神盯着前方的人,希望他们三人能牵制敌人更久一些,希望项不臣的速度够快,意志够坚定,能甩开对方的围剿。
“好!不愧是七七女君最宠爱的雄兽,年季摩大人的武技是得了精髓。我算是明白我的雇主为什么把你们几只雄兽也计算在绑架名单内,除了用以要挟七七女君外,你们的武技想来也是他们感兴趣的。”约翰退后几步,用染满了血的手朝他们一挥。“只要留下命就可以了。”
“是,大人。”那九只雄兽得了命令,扑向年季摩他们。
约翰自已则完全不顾斗在一处的两伙人,直奔向另一株树下迷倒了的文雯女君一伙。
“文雯女君大人,卫阳城圣女堂是我的老顾客了,为了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关照,就由我亲自送你一程吧。”他用那只血手握住文雯颈肉中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咔喳”一声,一名黄阶女君就这样无知无觉中送了性命。
在兽界,能对珍贵的雌兽下如此杀手,那是完全地背弃了雄兽的行为准则,这是比叛国罪更令人发指的行为。而他,却顶着一张憨厚的脸,做得如此轻巧,好像是拧断了一只小鸡仔的脖子般,没有在心湖中引起任何的涟漪。
“下次,投胎就当投杨七七这样的雌兽……”他一边将那只手上的血往文雯的衣服上擦拭,一边如往常般地与她说着话。“值钱啊~”
而后,他如法炮制地拧断了另几只雄兽的脖子。
锅里吃剩下的汤还在“啵噜啵噜”沸腾着,但是刚刚还围着它吃得幸福又满足的几人却都已断了气。只一瞬间,天堂就已成了地狱。
约翰捂着脖子往回走,幽幽的目光盯着年季摩,其实,他最想拧断的是他的脖子。不过,看在他还算值点钱的份上,仇恨什么的是可以暂放在一边的。不能要命,活罪却是免不了的,等下逮到了人,他有的是办法好生招待,让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年季摩的辫子抽中一只近身雄兽的眼睛,那雄兽惨叫捂着脸飞退出战圈,血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又逼退了两只雄兽的进攻,一直注意着另两人状况的他发现煦的动作又开始迟缓。
游花步绕开围攻的人,往他臂上伤口边又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