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初露峥嵘

青山卧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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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华娘是柳繁生掐死之后踹下河去的,现在郎华娘没死,又让他说出前因后果,他自然不敢说出真话,微微一思索就痛苦的甩了自己一巴掌,愧悔的望着郎华娘道:“华娘,都是我不好,咱们说好了一起走的,谁曾想你去河边洗手,却意外掉下了河,我不会泅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涛涛河水淹没。”

    郎华娘心想,且不论这人说的真假,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自己是和他一起逃走的时候出事的,至于是我意外落水,还是被他谋杀,又或者另有隐情,那就有待查证了。

    遂似笑非笑的望着柳繁生,“依你的意思,你我二人应该是情深似海才是,怎么,我落水,你却没殉情呢,还好端端的在这里做掌柜。”

    柳繁生喉头一哽,面上越见悔恨,“是我对不起你华娘,可你那时已经死了,我又想到年迈的父母无人照顾,不得已才又回来了。华娘,你相信我,我早已在心里发誓,为你,我此生不娶妻。”

    郎华娘微扬唇瓣,轻挑不画而黛的长眉,“假若你深爱于我,假若我真的淹死在河水里,你怎么没去给我收尸呢,你以为我葬身鱼腹了?好,此事暂且不提,我没死,我活过来了,你打算如何安置我?”

    柳繁生窒了一下,顾左右而扮演他的深情,“华娘,你没死,真是老天有眼,我心里当真欢喜,你放心我不会忘记你我之间的海誓山盟。”

    郎华娘打了个哈欠,将一块银子扔给他,“别废话了,你虚伪的让人作呕,可别再跟我扯什么海誓山盟,会让我有想揍人的冲动。看在你长的还能看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

    话落,随手搬一张矮桌让郎意拿着,她自己又找了三个马扎,道:“咱们走。”

    突然又转过身来,问道:“对了,问你一声,这个时辰什么地方最热闹。”

    她看柳繁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柳繁生心里针扎似的疼了一下,恨恨的想:这贱妇竟对我一丝情意也无了。

    “华娘,你别生我的气,是我错了,你……”

    冷不丁,郎华娘的拳头就到了他的眼跟前,距离他的眼珠子不过半寸,“我再问你一遍,这个时辰,什么地方最热闹。”

    一霎被郎华娘的气势所慑,柳繁生磕磕巴巴的道:“清远书院有大、大儒讲学,今日学子云、云集。”

    “这才乖。”郎华娘笑了,趁机摸了摸柳繁生的骨肉,点评道:“就你这阳气不足,骨架不匀的身板,勉强能看的脸蛋,也值得我为你出走?”

    郎华娘摇头啧啧,“我的眼光不可能这么差。看见他没有,虽说他是个瞎子,但他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气质有气质,你和他一比,就是人参和萝卜的区别,我眼瞎了才看上你。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你恋我疯魔,做白日梦了吧。”

    柳繁生登时恼羞成怒。

    宁静远心情舒畅了不少,淡淡道:“走吧,既然清远书院最热闹,咱们就去那里卖药。”

    郎意揉揉脸,决定晚上回家一定要好好说说华娘,怎么能对男人摸来摸去呢,名声还要不要了,亏得现在铺子里没有其他人。

    站在铺子门口,望着远去的骡车,柳繁生心生怪异,郎华娘似乎和以前不同了,在他的记忆里,郎华娘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用温婉美色为手段,勾的自己掏心掏肺的爱她,为她付出一切,她从没像刚才那样凶悍过,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莫不是自己的重生改变了什么?

    但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过郎华娘和宁静远这对奸|夫淫|妇。

    “柳安,你看好店,我出去办点事。”交待了伙计一声,柳繁生追着骡车而去。

    清远书院门口,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郎华娘把自己的小摊子就摆在了书院对门的大柳树下,一张长宽各半丈的宣纸高高悬挂于柳枝上,随风微荡,上头写道:养颜丹,女人吃了,滋阴养颜,二次回春;补气丹,男人吃了,肾好腰直,雄风重振;百草化神丹,包治百病,化腐朽为神奇。

    字,犹如银钩铁画,力透纸背,笔锋霸气疏阔,一万个人看了一万个人会说这一定是男人写的,而且一定出身不凡,然而,这字却是郎华娘当着往来行人的面现写的。

    且不论她的字意如何有辱斯文,只这一手好字,就吸引来了不少士子书生。

    “大姐你瞧,竟有人在书院门口卖这种见不得人的药丸,真是岂有此理。”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停在了人群之外,帘子半掀,露出一张若银盘的俏脸。

    “可惜了这样一副好字。”声如泉水叮咚。

    当知道了郎华娘写的什么,郎意的脸就一直窘红窘红的,宁静远也恨不得不认识郎华娘,但他却坚持坐在郎华娘身边。

    “嗳,我说,你们别只看我的字啊,看看我的药吧,功效很好的。”郎华娘逮着一个身板瘦弱的学子就道:“那个谁,瘦的跟只猴儿似的,对,就是你,你是不是晚上常出虚汗,心悸气短,还时常犯头疼。”

    原本被说像猴儿,背着书箱的书生很恼怒,可当郎华娘说中他的病症,就立时愕然了,“你、你怎么知道?”

    郎华娘把自己碍事的大辫子甩到背后,喝一口烧酒,笑眯眯道:“吃一粒我的补气丹,我保你脑清目明。你是来听大儒讲学的,头一直疼痛混沌着,你又能学到多少。”

    书生被说中了心事,可又不敢轻易相信这种路边摆的药摊子,尤其郎华娘的穿戴,一看就是乡下出来的村姑,村姑能有什么好药,还不是骗人的,就咕哝道:“那也比吃了你的药一命呜呼的强。”

    郎华娘把这书生从头打量到脚,见他的白麻衣上打了三五个补丁,脚上穿的也是一双草鞋,沾着泥,露着大脚趾,就问道:“你是从哪个村来的?我是邬家村的。”

    郎华娘的相貌,即便穿戴老旧,素面朝天,也不掩她的清艳,这也是这个小摊子前围了很多人的原因之一。

    对待美人,还是一个能写出一手好字,却来卖闺房秘药的才女,男人们自然而然多出了一些耐心、包容心、好奇心和隐晦的企图心。

    有美人主动问询籍贯,书生微红了脸,不免多想,就道:“我、我是下河村的,叫张书全。”

    “那你就没听过邬家村近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件奇事,死了七天的人,吃了一颗丹药,又活了过来。”

    围看的诸人顿时哗然。

    “荒谬。”一个做了普通市井打扮的男子冷哼一声。

    郎华娘见这人的第一眼就不舒坦,此人面煞,道:“荒谬与否,你们去邬家村打听打听就知真假。”

    遂不再搭理这人,更不搭理那些指指点点她的人,而是看着张书全道:“我的人就在这里,你可当场吃下验证真假,我与你无冤无仇,肯定不会无故害你。我看你也没银子买我的丹药,念在你是我的第一单生意,我不收你银子,你给我做个活招牌可好?”

    书生犹豫不决,使劲按压了一下自己疼痛混沌的脑袋,脸色窘然的一指白纸黑字,“你的补气丹,不是治那、那种病的吗,给我吃,不对症吧。”

    “那种病是哪种病?”郎华娘一本正经的看着张书全。

    “呃……”

    郎华娘摆摆手,嬉笑道:“不逗你玩了,吃吧,所谓雄风重振,你以及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可见你们的想法不纯洁啊。”

    诸人无语。

    你写出来的字意就很不纯洁好吗?!

    “啰嗦什么,让你吃你就吃。”郎华娘没了耐心,倒出一粒补气丹,抓过张书全,捏开他的嘴就给硬塞了进去。

    “你干什么!”张书全吓了一跳。

    郎华娘又坐回小马扎,半倚着宁静远道:“你的病倒不是什么大病,长期吃不饱饭所致,我的养气丹能调理你的身体经络,可你若是依旧吃不饱饭,还会再犯。”

    “你连这个也能看出来?”张书全惊诧之极。

    “这书生不会是这村姑找来的托吧?”有人质疑。

    夹在人群里的柳繁生也惊疑不定,心想:郎华娘明明不会医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