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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城
“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她了。”离王躺在床上看着书信认真地说着,“我早该想到她跟冥王一早就认识,小小年纪武功却不在你我之下,你说她为何瞒着我们?”
“哪有什么人会轻易让别人看穿,每个人都会带着一张面具生活的,只是面对不同的人,面具不一样而已。”清风淡淡地说着,像是看破这丑陋不堪的现实。
“你啊!”离王随口补充了一句,眼睛看向清风“风风,你最容易让人看穿了,长了一张救苦救难的菩萨脸,好像上辈子拯救了世界一样。”离王的语气有些不屑,随即又补充了一句:“风风,你从来都是替别人考虑,什么时候可以替自己考虑,我就放心了。”离王说得深沉。
“那还不是为你积攒人气,若你这王爷有用,我还用这么辛劳?”清风却是轻巧地回道,似乎对离王的话并不上心,只是敷衍着,专注地看着书。
“你夸你自己可别带损我的!”离王不满地说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刻薄了,我猜着你肯定是被那小妮子带坏了,说不定她背后说了本王不少坏话,让你也对本王有意见。”离王说完,心又莫名地有些烦躁,怎么又提到她了。
见清风一直专注看书,并未过多留意,他离王索性转移注意力,接近清风,凑过去看他在看什么书,此时清风却把书放下,走到墙上的地图前,一会看来看去,又一会在纸上划来划去。
离王见状也不去管那本到底是什么书了,走到地图学着清风的样子望了一会,“若是论人气,我自然是比你高的。在韩城,那赵王和韩王的小喽啰可是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哎,没办法,本王就是太受欢迎了。”
离王说着在地图的墨城、韩城上又圈了一笔,“你说那小赵子本事倒不小,哪哪都有他,坏事做尽,不怕遭天谴的。还有那赵怀瑾也是焉坏焉坏的,肯定出了不少鬼主意。”
“人家一介翩翩公子,在你眼里却如此不堪。”清风在纸上来回地划着,并未看离王一眼,提到赵怀瑾,又想起了赵怀瑜便道:“对了,他弟弟前两日倒是来墨城了,可惜未能相见,否则叙上一叙也好。”
“那瞎子倒是来的时候,不过你们有什么可叙的?说得你们很熟一样。”离王又走进清风看着他在纸上涂涂鸦鸦,却有些不明其意,刚欲开口,清风又转到地图前看着,手不停地比划着。
“相熟谈不上,倒是有几面之缘。我猜他只是路过墨城,怕是要到皇城找千仞。听说他们是八拜之交。”
离王又跟到地图前面,看着清风盯着皇城的位置出神,他也继续盯着,此时清风却又转身来到桌前拿起笔又开始写写画画,清风的无视让离王有些不满,拿起手中的笔又在皇城的位置画个圈。
“这么说小赵子是在韩城、墨城、皇城都布下人了?”离王转身又去看清风在做什么,只是清风又欲回到地图前,正好与离王碰个正着。
“那倒未必!”清风说着,抬眼看了离王,眉头一皱:“王爷总跟着我做什么,没看到我正忙吗?王爷没有事情可做吗?若有,王爷便去忙;若没有,王爷就不要打扰清风。王爷这样转来转去怕是想把我转晕?”
离王被说得无语,索性坐下来,两手拄着脑袋:“本王自然有事情呀,本王的事情就是看着风风忙前忙后,那本王就很开心呀。”
“你开心就好!趁这夏日还不算太忙,王爷可要多开心一些!等到入秋,怕是有王爷忙的了。”
离王眼珠子转了转,又盯着地图看了片刻,“你是说等到入秋之后,想让我把他们老巢端了?”说着摘下发间的梅花针朝那墙上的地图掷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是皇城的位置。
“这种事情何需王爷亲自动手,去年冬季大旱,漠北的想要抢粮食,黄将军还向我借了兵,你倒是忘记了?”
“自然不会忘,这诺大的人情,他千仞可还怎么还。”
“漠北以北多以草原为主,入秋之后,那些马儿早已养的肥,而此时皇城秋收之后,粮草充足,加上千仞革职,这么有利的条件,自然不用离王操心。”
“本王自然知道,可若让他们占了这肥肉,本王会眼馋的。”
“以王爷的性格,怎么可能见得别人好?”清风打趣着,“相信王爷自有办法……”,此时清风停顿了下,又开口:“只是那赵康你打算怎么处置?”
离王红色的双眸顿时暗淡下来,也就一秒,清风还未发现之际便又恢复了正常,笑嘻嘻道:“这种事情何需本王亲自动手,自然是风风替本王处理了,风风办事本王自是满意的。”
“王爷把难题推给我,倒是要好好考虑了。”清风有些无奈,将梅花针从地图上摘了下来,突然射到离王的桌前,此时的离王正拿着清风的纸看着,猛然抬头,那梅花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刚才脑袋所在的位置。
“风风,你要谋害本王?”离王腾地站了起来,若是晚一些,怕是他脑袋要开花了。
“我只是提醒王爷,要时刻保持警惕。”清风无辜地说着,夺过他手中的纸张,又继续研究起来。
“风风这么辛苦,不如喝些茶休息会。”
“王爷若是没事,自己玩去,你在这我很受干扰的。”清风头也未抬,眉头紧皱。
“那说明风风心里我比这些事重要很多。”离王又笑嘻嘻地,伸手想要去摸清风低头的脸,却被清风的毛笔直接挡在离王的脑袋,“是吗?那王爷不介意我再多想一会吧?”此时的清风已抬起身来,毛笔搓着离王的脑袋一动不动,看着离王。
离王的眼皮向上翻了翻,便瞧见那乌黑黑的墨水自额头滴到鼻尖,再顺着鼻尖流向嘴唇,然后顺着脖颈流到衣服上,离王先是眉头一皱,却不曾想那墨汁竟顺着纹路蔓延开来。离王顿时气炸,深吸一口气、呼出,大声吼道:“你等着,本王跟你没完!”
说着竟气匆匆地走出去大声喊道:“千凌、千凌,把这梨苑跟本王烧了!本王要去裕华池!”
“王爷,这是怎么了?”绿依正好路过,听到连忙跑了过来,却发现如此狼狈不堪地王爷,知道自己不宜久留,又连忙道:“我这就去把千大哥找来。”
绿依去找千凌时,便看到此时的音灵在荷花池畔赏荷花,那碧翠欲滴的荷叶,清秀、雅洁,绿叶丛中,朵朵芙蓉亭亭玉立,像娇羞的少女,满脸绯红,微微含笑。那一池的绿,一池的粉,那池畔的伊人……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绿依不觉又多看了几眼,音灵发觉有人看她,便望了过去,这一转身不要紧,绿依又像慌神般,也不过在府里两三天未见,却觉音灵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惊喜道:“姑娘的脸……,是全好了。”
而此时不远处千凌也正望着音灵出神,那脸色的伤疤完全好了之后真可谓: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音灵却未有过多的惊喜,只轻轻一道:“是吗?”似乎多少是有些失望之色。
“姑娘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你瞧!千大哥眼睛看的都直了。”绿依走了过去打趣道。
音灵望向千凌,千凌连忙收了神,只结结巴巴地道了一句:“你……好……了,就好。”千凌银灰色的瞳孔不自觉微微放大,平时暗淡的瞳色,此时竟也闪现微微的光芒,瞳孔中映衬着音灵的容颜,音灵望向他的瞳孔看到自己的倒影,不觉向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
这一看却千凌竟不知所措,低下头,音灵似觉察到自己的莽撞,便也转头望向别处。
绿依将一切看在眼里,却也不说破,因着气氛尴尬忙又道:“对了,千大哥,王爷刚才急着找你,现在怕是在裕华池生闷气呢。”
千凌一听,便快速离去。
绿依又瞅着音灵,笑得更加肆然:“姑娘真是妹的让人羡慕嫉妒。”
“哪里,怕是这美貌只会徒添烦恼罢了。”音灵的表情透着淡淡地哀伤,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
“姑娘哪里话!若真是如此,都不如让这麻烦都给了绿依,绿依可不嫌弃这美貌!”绿依打趣地说着。
音灵也不答话,只是轻轻作揖告别,留下落寞的身影。
“唉……”绿依本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见她如此便也打住了,便自己摇了摇头,轻声念道:“人世何来这许多愁?”绿依低头望着自己在池中的身影,也轻轻靠了过去,看着自己一袭绿衣长裙,袖口、裙摆处都系着淡黄色的雏菊,风吹起,那裙摆飞扬;虽不是倾城的容貌,倒也算的大家闺秀样,只轻声叹道:“如今不过都是寄人篱下,谁又会比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