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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楼下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当中,雷霆才冷着脸,转身从阳台进了客厅。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千万别小看了那小子,贼着呢。”傅老爷子看到外孙黑沉着脸,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着。
不吃点儿教训,这小子就是不会长记性。
雷霆没有吭声,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一起出去又怎么样?苏醉那丫头若真的跟他有什么,早就是一对儿了,何必等到今天?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跟上去啊!”傅老爷子火急火燎的催促道。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雷霆想通了某些事情,倒也不着急了。放松了身子,依靠在沙发上。“为什么要跟上去,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在丫头身边打转?”傅老爷子怒目圆瞪。
雷小子真的就这么放心?!
雷霆悠哉的躺靠在沙发里,双腿自然的交叠着。“过两天二舅要来榕城一趟,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
听说儿子要过来,傅老头儿的脸拉得更长了。“你个臭小子,想要过河拆桥,是不是?要不是我帮你,你能名正言顺的往丫头身边凑?现在利用完了,就想一脚把我给踢开,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见老爷子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雷霆心情舒畅了不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想反悔,来不及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傅老爷子气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怒视着这不孝子孙。
生了一会儿闷气,老爷子又忍不住开口问了。“你二舅来这边做什么?”
他可不认为那不孝子是过来接他回去荣养的。
雷霆见老爷子转移了注意力,也不怕透露一些消息给他。“二舅过来,自然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
“他那也叫生意?不务正业!不就是那些钱出来,捧着那些所谓的明星么!跟老鸨子有什么区别!”老爷子呸了一声,语气十分的不屑。
在他的老思想里,演员啊歌星啊什么的,就跟古代的戏子一样,属于下九流一类,根本上不得台面。所谓的经纪公司,跟八大胡同差不多,都是拉皮条的。不过换了个名字而已,实质差不多。
雷霆听了这评价,嘴角微微抽动。这样的比喻,二舅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可别小看了二舅的这门生意,年盈利可是上亿呢。”
“赚再多的钱又如何?又不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老爷子的头昂的高高的,放佛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自己的实力。
雷霆知道无法跟这个老古董沟通,也就不多做解释了。他只要点到为止就好,剩下的,就让老爷子自己去琢磨了。
一连几天,苏彦飞都跟在苏醉的屁股后头,形影不离。两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走在一块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这该不是苏医生的男朋友吧?两人站在一起,很登对啊…”
“我看像!瞧瞧,男的俊,女的靓,菩萨跟前的金童玉女似的…”
“听说也姓苏,说不定是弟弟呢?”
前来就诊的患者没事儿凑在一起,小声的议论着。
听了前半段,苏彦飞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嘴角都不自觉的向上翘了起来。可后面那一句,顿时又让他脸色垮了下来。
弟弟你妹啊!
不过是同姓而已,同姓就一定是兄妹吗?
苏醉最近也听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语,不过却根本没当回事。所谓清者自清,她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直到赵果儿三番五次的向她问起这事儿,她才有所警觉。
“不过是普通朋友。”
赵果儿撇了撇嘴,打死都不信。“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这么跟前跟后,还入住你的少女香闺?”
苏醉很想解释,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醉醉姐,你可千万把眼睛擦亮了。这年头,骗子可多了去了。”赵果儿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完全将小老板的事儿当做了自己的事儿在操心。
苏醉给了她一个“我有那么笨吗”的眼神,闷不吭声的配着药水。
赵果儿见她不理睬,心里更加着急。“我可是说真的。醉醉姐你有才有貌,又孤身一人,最容易遭人惦记!”
苏醉眨了眨眼,她真的有这么引人注目?
“如今骗财骗色的多了去了!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说不定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等你发觉他的本来面目,后悔都来不及了。”
苏彦飞正在休息室里打游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黑成了作奸犯科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了。
赵果儿之所以这么做,那是有原因的。
以前,小老板身边也不乏一些爱慕者,但却都被她的冷淡给吓跑了,自然谈不上什么绯闻。可近来,不知道是不是小老板红鸾星动,帅哥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还一个比一个优秀,让她羡慕嫉妒了好一阵子。
在众多的优秀男子当中,赵果儿倒是挺看好雷少的。尽管此人既傲娇又臭屁,嘴巴又毒,可的确是长得最好看,最有男性魅力的一个。虽说有些神秘,但却三番两次的替小老板分忧。若说他对小老板没什么想法,她名字可以倒着写!这样的极品男人,与美丽善良聪明又有本事的小老板,绝对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如今又突然蹦出来一个正太来,算是怎么回事?!
苏醉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将赵果儿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赵果儿见苏醉无动于衷,气得直跺脚。小老板这边行不通,她只好从另一个人身上下手。趁着空闲的时间,她走到休息室,正式对苏彦飞发出警告。“喂,我告诉你哦,醉醉姐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识趣一些的话,就别再缠着她了。”
第三者,是可耻的。
看着赵果儿盛气凌人的模样,苏彦飞仍旧笑得一脸灿然。“哦…醉醉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听他一口一个醉醉的,赵果儿就更加气愤难平。“醉醉是你叫的么?!少在这儿自作多情了。再说了,你跟醉醉姐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她交没交男朋友,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彦飞被胡乱指责一通,也不生气。“是啊,我们是朋友嘛。她若是有了男朋友,肯定会告诉我的。既然她没说,那就说明,这并非是事实。是你胡乱捏造,想要让我知难而退,对不对?”
赵果儿哑然。
这人太不要脸了!
说不过对方,赵果儿反而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既然这招先发制人不行,那她只好搬救兵了。已经认定了雷少会是小老板命定的白马,赵果儿自然无法接受其他人对她献殷勤。于是飞快的掏出手机,充当起了信使。
——醉醉姐被人死缠烂打,速来解救。
某人看到这么一条陌生的消息,愣了许久,然后不紧不慢的打字回复。
——报告她的行踪。
赵果儿趁人不注意,继续狗腿的讨好。
——下午两点,金茂商场。
金茂商场是榕城有名的大型连锁购物场所,能够进这里的,都是国内甚至国际一流品牌。虽然价格昂贵,但前来购物的仍旧趋之若鹜。
“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苏醉每天上下班都会路过这个商场,却一次都没进去过。而且光看价格标签就知道贵的离谱,不适合她这样的平民百姓。
苏彦飞穿着普通的格子衬衣休闲裤,还戴了一顶棒球帽。因为长期窝在家里的缘故,皮肤略显苍白。“没衣服换了,不该买新的吗?”
卖衣服的地方那么多,不一定要挑这么贵的地方吧?
似乎是读懂了苏醉的眼神,苏彦飞很豪气万丈的说道:“咱又不是缺钱的主儿,来这里买衣服又怎么了?难得出来一趟,你就当尽地主之谊,陪我逛逛呗。”
好吧,谁叫她是东道主呢,若是贸然拒绝,似乎说不过去。“嗯,那赶紧走吧。”
她只有下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下班之后还要去龙鼎那边。
见她不再推拒,苏彦飞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金茂商场总共有七层。一楼是化妆品和鞋子专柜,二楼是少女馆,专营十八到二十五岁年龄层的服饰。三楼也是女装,不过款式更显优雅成熟,价格也更贵。四楼是男装区,汇聚国内外一线品牌。五楼则是儿童服饰和玩具专卖,还有不少的游乐设施。至于六楼七楼,则是不同地域风味的餐厅。
苏醉以为苏彦飞买衣服会直接上四楼,可没想到,他却在二楼转悠了起来。
“这里是少女馆…”苏醉指了指电梯口的标牌,提醒道。
“我知道啊。”苏彦飞笑得爽朗。
苏醉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莫非这人有异装癖?好吧,他是她的朋友,她不该鄙视他。毕竟,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她不能歧视病人。
苏彦飞知道她误会了,也不解释,而是选择继续在五彩缤纷眼花缭乱的各类服饰店里徘徊着。
逛到一家店面门口,苏彦飞忽然眼前一亮,走到一个假人模特跟前,指了指它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对营业员说道:“将这套衣服的S码,拿给这位小姐试试。”
“好的,请稍等。”营业员见有生意上门,脸上都笑成花儿了。
要知道,这个店铺的衣服,一件都上千元啊。
苏醉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道:“我衣服够穿了。”
“你那都是些地摊货,早该换新的了。”苏彦飞显然对苏醉的穿衣品味很是嫌弃,早就看腻了。
苏醉没觉得便宜货就不好,反正适合她就行。“别浪费钱了,我不需要。”
苏彦飞却不给她推辞的机会,一把将她推到试衣间门口,接过营业员拿来的衣服往她怀里一塞,道:“进去试试,就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苏醉很想反驳,她的生日明明还有好几个月好伐。可是看他那架势,她若是不试穿,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算了,试就试吧,先应付过去再说。就算不喜欢,大不了以后仍在衣柜里不穿。
两分钟后,苏醉穿着一身银色亮片无袖连衣裙走了出来,浑身都有些不自在。那亮闪闪的东西,实在是太碍眼了。
“大小刚刚好。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您女朋友穿着,简直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营业员不知道是真心夸奖呢,还是想多做一单生意,一个劲儿的奉承着。
苏醉倒没觉得这衣服有多好看,而且太淑女了,不适合她。刚要进去换下来,就听苏彦飞对营业员说道:“就这件了,包起来。”
苏彦飞不知道是不是听了营业员的恭维,越看苏醉穿的那裙子越是满意。“挺漂亮的,我眼光果然够独特!”
苏醉很想翻白眼,但若是说不要,他势必会再接再厉,直到找到满意的为止。想了想,还是算了。
回到试衣间将自己原先的衣服换下,苏醉等着他付完款就想走人。
“为什么不穿着?是不是不喜欢?”回过头来,苏彦飞见苏醉还是穿着刚才那套旧衣服,眉宇间隐隐有些不大高兴。
苏醉很想实话实说,但考虑到时间问题,只得敷衍道:“还没洗过,穿着不舒服。”
苏彦飞哦了一声,这才稍稍安心。“走吧,去四楼。”
苏醉也想速战速决来着,便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刚走到二楼的电梯口,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虽然看不见里头的情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却透过人群传到了苏醉的耳边。
“发生了什么事情?”
“叫的好凄惨,是不是有人受伤了?”
“好像是一个孕妇跌倒了…”
“啊?该不是要生了吧?”
没有客人上门的店铺内,营业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时地朝着声源出张望着,彼此交换着个人的看法。
“大着肚子还来逛街,也不找个人陪着。出了事,可怎么好!”
“说不定,还会赖上咱们商场,要求索赔呢…”
“该不是又来一个碰瓷的吧?”
肆无忌惮的谈论声传到苏醉的耳朵里,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那孕妇的情形很不好,从她那凄惨的叫喊声中就可以知道。若真的是装病来博取同情,甚至讹诈商场获得巨额索赔,只需要装装样子就可以了,有哪个做母亲的会拿自己的孩子甚至是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醉醉,你要去哪儿?”苏彦飞站在人群外好一会儿,并没想过要插手。正当他要拉着苏醉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苏醉已经走向那个包围圈。
苏醉不是没听见苏彦飞的呼喊声,但此刻,救人要紧。
苏醉拨开人群,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啊…好痛…好痛啊…”那孕妇瘫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浑身上下都冒着汗,整个人好像从水里头拎出来一样。水蓝色的孕妇裙早已被血水染成了暗红色,散发着阵阵刺鼻的味道。
苏醉见周围的一圈人只顾着看热闹,没一个人上前帮忙,脸色就更差了。看到跟上来的苏彦飞,便朝他喊道:“快叫救护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那孕妇感激的看了苏醉一眼,整个人虚脱的瘫倒在她的怀里,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彦飞看到地上那一滩血水,身子就忍不住摇晃起来。想他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偏偏就是怕见到这种场景。只要一看到红色的液体,他就莫名的心慌,若是盯着看久了,还会晕眩。
苏醉见他有些不对劲,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出去打电话,顺便找两个人过来帮忙。”
苏彦飞嗯了一声,拔腿就往外冲。
不一会儿,两个营业员小姐跟着他一块走了回来。
“这位准妈妈不慎跌倒,破水了,需要你们帮忙救治。”苏醉直截了当的告知对方,想要在救护车来之前为孕妇争取一点儿时间。
两位营业员见到那一地的血,脸色顿时吓得泛白。
“要…要怎么帮忙…”其中一个尚且还能说出话来,另一个却吓得背过身去,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苏醉没那个闲工夫解释太多,直接吩咐道:“去找两个软垫子来,塞在孕妇的臀部下面。另外,找些不用的衣物来,铺在地上。”
“哦…”两位营业员愣了片刻,这才匆匆忙忙的四处去找东西。
两分钟后,孕妇被移到了略微宽敞的地方,平躺在地上。苏醉将营业员递过来的抱枕塞在孕妇的臀下,让她尽量配合着呼吸。“不用紧张,羊水破了而已,还不到生产的时候。你和宝宝暂时没有危险,放轻松,尽量抬高臀部,深呼吸。”
孕妇只觉得下体一阵阵刺痛,呜咽了一声。
苏醉一边安抚着孕妇,一边掏出手机看时间。十五分钟过去了,依旧不见救护车的影子。而刚才还在哼哼唧唧的孕妇,此刻却被尖锐的疼痛逼得再次哭喊起来。“啊…好痛…好痛…我不行了…啊…”
苏醉掀开她濡湿的裙子一眼,心里暗叫不妙。
看来等不到救护车来,这个女人就要生了。
稍作思索之后,苏醉便打定了主意。“这里有没有比较宽敞蕾丝休息室的地方,我要替她接生。”
营业员惊讶的瞪大双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在楼梯口附近,有一个存放货物的房间。今天刚好清了货,里面还空着。”
“能出来两个人,帮忙将这位大姐抬到货物间去么?”苏醉没办法一个人将人弄过去,只得向周围的人群寻求帮助。
然而,站在周围看热闹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少数几个陪女朋友或者老婆逛街的男人,在听到苏醉的请求之后,却将头扭向一边,不愿意趟这浑水。
苏彦飞倒是想帮忙,可是他一看到那裙子上的血,就头晕目眩,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正在为难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苏醉面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之后,蹲下身去,将快要疼晕过去的孕妇抱了起来。
“哇…好MAN哦…”
“太帅了…”
“公主抱啊,我也好想要…”
刚才还漠视的女人们,看到这场景,这会子全都犯起了花痴。有的旁观者,甚至还嫌弃起了自己身边的男人。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男人们听见女人们艳羡的声音,不由得都黑了脸。
“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
“MAN什么MAN啊,多管闲事…”
“这么爱出风头,若是出了事,看他怎么办?!”
女人们这会儿不干了,纷纷建立起了统一战线。
“人家那是做好事,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
“自己没那个能耐上前去帮忙就算了,还在这儿说别人的不是,真是没一点儿风度。”
周围吵吵闹闹的,苏彦飞却连一句都没听进去。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生了根,只能看着眼睁睁的看着苏醉跟那个男人一起离开。
孕妇被送到货物间,看热闹的人群也三三两两的散去。苏彦飞站在走道的中央,显得格外的突兀。
“好痛…啊…”孕妇躺在铺着油布的桌子上,双手胡乱的挥舞着,放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一丝那被撕裂的痛苦。
苏醉想起从医馆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换裤子。伸手往裤兜里一摸,从里头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来。“宫口还没开全,你先省点儿力气。”
孕妇这会儿疼的直冒冷汗,哪里还顾得上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是一个劲儿的喊叫。
苏醉被吵得没办法,只得找了块手帕,将她的嘴给堵了起来。“忍一忍就过去了,来,深呼吸…”
孕妇被堵了嘴,只能靠鼻子呼吸,倒是安静了不少。
雷霆站在门口,背对着屋子。“你打算替她接生?”
苏醉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嗯了一声。“来不及送医院了。”
“会不会有风险?”雷霆首先想到的是,苏醉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
苏醉以为她问的是生产经验,老实的答道:“以前没接过生,但可以试试。”
孕妇听着两人一问一答,被转移了部分注意力,倒是轻松了不少。可一听苏醉说,她根本就没有替人接生过,顿时又挣扎起来。
抬起手,将嘴里的手帕扯下来,孕妇不敢置信的喊道:“你居然没接过生?不…我不生了…我要去医院…”
“你最好别乱动,否则宝宝会有危险。”苏醉直接将人按了回去,警告道。
羊水已经流尽,宫口又还没有全开,孩子在里面极度缺氧,若是不好好配合,分分钟就会要了他的命。
“你没接过生,干嘛要把我扣在这儿…你让我走吧…大不了,我自己打车去…”孕妇急了,疼着痛就要往桌子下溜。
苏醉见她这么任性,忍不住抬高声音怒斥道:“你还要不要命,要不要这个孩子了?!如果不想一尸两命的话,就给我乖乖躺回去,别在这儿浪费力气!”
孕妇显然被吓了一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你老公在哪里,我让他过来陪你。”雷霆见苏醉打定主意管这闲事了,只好努力帮她分担。
听雷霆这么一说,孕妇的情绪好了不少。“真的吗?可是我老公这会儿在上班,不知道能不能赶得过来?”
“他在哪里,我派人去接。”雷霆的语速不快不慢,却掷地有声,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孕妇报了一个地址,顺便问了一句。“我真的不会有危险吗?”
她似乎很信任雷霆。
雷霆看了苏醉一眼,见她神情专注,于是点了点头,道:“给你接生的这位苏医生,医术很不错。你要相信她,她绝对会让你们母子平安。”
孕妇得了他的保证,就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乖乖的躺了回去。
苏醉瞄了雷霆一眼,心湖再次泛起波澜。
雷霆接收到苏醉那谜样的眼波,朝着她点了点头,走到门外。
苏醉时刻观察着孕妇的情况,不敢有半点儿松懈。理论上的东西,她早就烂熟于心。可毕竟是第一次给人接生,她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调节情绪。
“啊…又来了…好痛…”孕妇双腿支在桌面上,上半身微微拱起,一双手更是揪着身下的油布不放。
苏醉褪下她的内裤,比划了一下。“宫口全开了,我们准备开始。”
“啊…”回应她的,只有孕妇越来越大声的惨叫。
“注意呼吸,按照我说的做。”苏醉戴好手套,扒开她的双腿,一只手伸到产道里,一只手在孕妇的肚子按下。“我喊使劲儿,你就呼气…一二三,使劲儿…”
“啊…”
“吸气…”
“一二三,使劲儿…”
货物间门口,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工作人员。她们一边暗暗替那孕妇担心着,一边怀着祝福的心情端来了热水,还有小宝宝的衣物,等待着一个小生命的诞生。
“进去半个小时了吧,怎么还没生啊?”
“听着好凄惨,生孩子都这么痛苦吗?我都不想结婚了…”
“那女孩儿真的是医生吗?看起来不像啊…”
蹲守在门口的人们,一边等待,一边窃窃私语。
雷霆收起电话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一段。
生孩子,好像是挺辛苦的。
将来若是醉醉不打算生的话,就不生好了。反正雷家已经有了继承人,他们二人世界也挺好。
“吸气…”
“再来…”
“孩子的头已经看到了,再加把劲儿…”苏醉反反复复催促了好几次,总算是看到了些成果。
可就在孩子即将出世的那一刻,孕妇却因为体力透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