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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城,冯夫人带着城主府的家丁早早在城门口迎接,准确的说,是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多日了,眼看着天色暗沉下来,冯夫人摸着自己尚未凸起的肚子,朝着城门外翘首以盼,看到云紫娆一行人的马车,面上露出了激动的笑意。
“快快快,打起精神,王爷的马车过来了!”城门口守门的侍卫和城主府的家丁都直起了身子,一个个正襟抖擞,精神昂扬。
以最好的待遇招待摄政王,这可是冯振威临上京前,给冯夫人下达的命令!
在桃花娘子庙,尽管冯夫人因为吃醋惩罚丫鬟,害的丫鬟被噬狼所杀,害的冯振威失去了孩子,但是她终究是冯振威明媒正娶,又是皇上赐婚的发妻,如今又身怀有孕,冯振威就算对她再怎么有气,都烟消云散了,再说了,真正杀死他的第一孩儿的是噬狼,是烈王,这仇恨有了转移的对象,对于冯夫人,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了。
金坤和金跃两人率先到达庆城,护送着冯振威和噬狼的尸体进了京,于是,诺大的庆城,能有资格出面接待迎接金傲天的人,也就只有她这个城主夫人了!
“恭迎摄政王!”城门口,一众家丁和侍卫都跪了下来,场面热闹至极,就差没有放鞭炮了。
马车中,云紫娆和金傲天一路上除非必要或是肉包子询问才会开口外,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一句言语。
“王爷,庆城的城主夫人带着城主府上下和庆城的百姓在城门口迎接!”赶车的暗卫立刻解释着马车外的声音来源。
金傲天眉宇皱的很深,他最讨厌的就是出门在外,招摇过市,劳众伤财,“今日我们就在庆城城外歇息,不进城了,至于城门的事情……”
“属下明白!”
马车掉头,往庆城城外适才路过的小山坡而去,山坡避风,四周都是树木,在马车上凑合着住一晚,没什么大问题。
暗处,两个暗卫飞身往庆城城门口而去。
“摄政王,今晚我们这是准备在城外过夜吗?”欧阳尘风甩着大红衣袍的袖子,上面金线绣制的花纹随着他的摆动,泛着光芒。
金傲天对着欧阳尘风点了点头,欧阳尘风嘴角一挑,开始吩咐墨竹搭帐篷,生火打猎。
“这帐篷,你是什么时候带的?”易清风跳下马车,看着墨竹和几名暗卫动手快速,动作迅速,转眼间在山坡的背风处搭了三间帐篷,当真是有些令人诧异。
马车上的小桌子和茶壶等用具都被搬进帐篷里,墨竹生火,烧了三个火盆,放进了帐篷的中间,既可以驱逐帐篷里的寒意,也可以防止火灾。
这一切看在云紫娆眼中,很明显就是训练有素,熟能生巧,时常为之!
“这些年,本公子走南闯北,这些东西,但凡本公子出门,都会带着!”欧阳尘风飞身落到一颗大树上,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跳下树,在帐篷和马车的外围用石子,树枝布了一个阵法。
“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布置好一切,欧阳尘风闪身进了左侧那个最大的帐篷,帐篷里已经铺好了床榻和被子,火盆的温度也渐渐升了起来。
云紫娆抱着肉包子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应该说是用油布做成的帐篷,云紫娆觉得欧阳尘风的脑袋真的很强大,在古代出门,露宿野外,能睡在马车上就已经很好了,这帐篷实在是……伸手摸了摸支撑帐篷的骨架,竟然是精铁制成,结实牢固,不愧是傲云大陆首富啊,有钱,任性啊!
“摄政王,今晚你就和云姑娘还有肉包子住一个帐篷吧!”欧阳尘风故意从帐篷里伸出了脑袋,戏觑之意十足的说了一句。
金傲天一道冷箭般的眼神瞬间朝他甩去,欧阳尘风嬉笑一声,回到了帐篷里。
“娘亲,我们住了帐篷,大黑怎么办?”肉包子抚摸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大黑,仰头询问着云紫娆,住客栈里,还能把大黑栓在床腿上,在床底给大黑铺上一层褥子,就可以了。
可是在帐篷里……
“让大黑睡马车上吧,刚好还能让大黑保护我们!”云紫娆摸了摸肉包子小脑袋,看着肉包子和大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随后把大黑送回马车上,又把拴着大黑的绳子仔细的拴在车辕上,这才跟着云紫娆钻进了帐篷。
“爹,你快进来,外面冷!”肉包子在帐篷中朝着金傲天呼喊,云紫娆打量着这不足五平米的帐篷,心头有点犯别扭。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不情愿,还是阻止不了金傲天进入帐篷的结局。
易清风在帐篷外抬头查看着天色,眼角的余光注视着云紫娆一家三口进了同一个帐篷,平静无波的心湖终究压制不住,还是荡出了一圈圈的涟漪,痛彻万分。
墨竹带着暗卫打了两只野兔,一只獐子,众人简单的用了晚饭。
夜色黑沉,犹如一块大幕布笼罩在头顶上,赶了一整日的路,众人很快都进入了睡眠。
寅时时分,通常是人们睡得最熟,最深的时候,本在马车中睡得安稳的大黑嗖的站起了身子,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着不远处的小山坡坡顶。
“嗷呜……嗷呜……”大黑一连串的叫声,惊醒了云紫娆,云紫娆坐起身来,才发现金傲天已经不见了。
肉包子呓语了几声,并没有苏醒,云紫娆给肉包子裹了裹被子,出了帐篷,示意大黑不要再叫,转头发现易清风的帐篷的门也是开着的。
欧阳尘风裹着披风,发丝带着些许凌乱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看上去睡眼惺忪,其实早已清醒。
“到底是谁打扰本公子好眠?”
“回公子的话,刚才山坡顶上来了一众黑衣人,且个个武功高强,属下并没有看清,清风大祭司和摄政王已经带着暗卫过去了!”墨竹走到欧阳尘风身边,低头回话。
按理说他的武功不济,不足以发现那些黑衣人,可公子的武功在他甚至在清风大祭司之上,怎么也……?难道公子是故意不想出来?!墨竹百思不得其解,低着头暗自沉思。
云紫娆裹紧了身上的斗篷,耳朵被寒风吹得生疼,“欧阳公子,那些黑衣人难道又是烈王派来的人?”
“或许吧,本公子并不想参与这些官场权势争斗,所以并不关注!”欧阳尘风在黑衣人刚刚出现在山坡顶上之时,就已经睁开了双眼,只是他既然已经选择身入江湖,从事经商,这些事情,除非是危及性命,不得不出手,否则他只会选择明哲保身,这是他的原则,也是江湖和朝廷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金傲天和易清风带着满身的血腥味回了来,两人面上均带着凝重,“立刻收拾东西启程,这次烈王派来的黑衣人明显武功奇高,其中有一个还在我之上,此地不宜久留!”
易清风严肃的话语,让大家快速的动了起来,云紫娆钻进帐篷,把熟睡的肉包子用被子裹着,抱进了马车,欧阳尘风和易清风帮着墨竹收拾帐篷,金傲天在四周警戒,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众人收拾妥当,上了马车,往庆城赶去。
庆城的城门尚未开启,金傲天直接飞身上了城楼,亮明了身份,打开了城门,快速的进了城,在庆城丝毫没有停留,直接穿过,往玉麟城奔去。
马车途经黑山岭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鹅毛般大雪,马车外的温度急剧下降,云紫娆搂着肉包子,背后靠在马车上一片冰凉。
嘴唇渐渐的有些发乌,金傲天一路上闭目养神,发觉云紫娆的呼吸有些不对劲,睁开眼,就见云紫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一探,发现云紫娆抱着裹着肉包子的被子双手冻得如冰块一般。
金傲天眸中闪过一丝恼怒和自责,把盖在自己双腿上的被子掀起,一把将云紫娆和肉包子裹入其中。
“不想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乖乖的不要反抗!”霸气强硬的语气让云紫娆愣了神,丝毫不知反抗的就这样听了金傲天的话,身体上的渐渐回温,让云紫娆晕晕欲睡,脑袋开始宛如小鸡吃米,点个不停……
小心翼翼唯恐惊动了佳人,金傲天轻轻移了移身子,让云紫娆的脑袋自动的靠到他的肩膀上,看着云紫娆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怀中的一大一小,如今在他的眼中,已经超出了一切,只是目前,他还不能放弃身份和金国这一层累赘,带着她们远离是非,但是他相信,终有一日,他会离开,带着眼前这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踏遍五国的山河,欣赏傲云大陆的一切美景,然后找个小山村,隐居一生。
马车速度飙到最快,车轮都被胶布包裹着,颠簸程度降低了很多,一路飞驰,终于在翌日午后赶到了玉麟城。
众人刚进入酒楼中安顿下来,酒楼大堂的里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和议论声。
“城主大人,不知何事大驾光临,这些侍卫大哥是……”酒楼的掌柜对着玉麟城的城主点头哈腰的陪着笑问候。
“掌柜,你家酒楼是不是刚刚来了两男一女外加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玉鸣远双眸泛着幽光,面上的络腮胡子浓密漆黑,面容看上去威严又带着几分煞气。
“玉鸣远,玉麟城城主,玉家第十三代家主,表面上看上去性格暴戾,为人直白,实际上却是个深谙官场生存之道,精明算计的人物!”欧阳尘风透过雅间的窗户,看着大堂里的动静,并对大家介绍着玉鸣远的情况。
“玉鸣远曾被烈王救过一命……”金傲天一句话,让众人心头一震,救命之恩大于天,看来玉鸣远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掌柜心里很清楚玉鸣远问的人是谁,可是今日,那些人是随着他家公子一起来的酒楼,要是公子不在,或许他还能大胆的说出来,可是……
“我们下去吧,免得尘风为难!”易清风站起身,说着就往门外走。
云紫娆看了金傲天一眼,又打量了一眼没有说话阻止的欧阳尘风,抱着肉包子跟在易清风后面出了雅间,金傲天随之起身。
欧阳尘风看到三人的举动,有些不乐意了!
尽管他很怕麻烦,但是这酒楼可是他的底盘,在他的地盘上抓人,是不是有点打他的脸了,要是他不在,还能说得过去,可是他此刻明明就在酒楼中,要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日后他欧阳家的酒楼岂不是那些宵小之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闹事就闹事啊!
“玉城主好雅性,本公子刚一来玉麟城,玉城主就找上门来,难道是想要请本公子到府上做客,上一次本公子来玉麟城,贵府的小姐还想要跟本公子私奔,这一次莫不是玉城主得知本公子来了玉麟城,是前来和本公子商量亲事的?”
欧阳尘风刚刚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大红衣袍,长发飞扬,用一根与衣服同色的丝带轻轻绑着脑袋,轻轻一跃,从三楼的雅间落到了一楼大堂里的一张空桌子上,二郎腿一翘,右手支着脑袋,侧躺下来,看着宛如吞了苍蝇,面色发臭的玉鸣远,肆意邪魅的笑的安然。
大堂里的众位宾客看到欧阳尘风都纷纷起身,快速的退出了酒楼门外,以免成为欧阳尘风手上随意碾压的生命。
玉鸣远压根一点消息都有收到,对于欧阳尘风的到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听到欧阳尘风讽刺挖苦的话语,玉鸣远一点脾气都不敢露出来,十分勉强的腆着脸,陪着笑,道:“欧阳公子说笑了,下官家的小女自小陋颜,生性胆小,哪能与欧阳公子相匹配,欧阳公子实在是太抬举下官了!”
刚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的云紫娆几人顿住了脚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大堂里的场景,几人面上均带着担忧,这玉鸣远很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介于有金傲天在,云紫娆并不担心玉鸣远敢把他们怎么样,可是欧阳尘风此刻的表现,很明显是在帮他们避开玉鸣远。
“哦?!前年本公子路过玉麟城,玉城主家的千金追着本公子的马车跑了三条街,整个玉麟城的百姓都知道,难道玉城主不知道?玉小姐虽比不上五国京城的那些侯门贵女,但也是面若桃花,身如扶柳,楚楚动人,玉城主如此贬低令爱,怕是谦虚过头了吧!恰好本公子今日刚到玉麟城,心情甚好,不如就随玉城主到府上拜访一下玉小姐,玉城主你看如何?”
玉鸣远被欧阳尘风的一番说的吹胡子瞪眼,瞅见酒楼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都对着他指指点点,甚至还口吐鄙夷之词,轻蔑嬉笑声不断,甚至很多人还说起了前年他那个丢尽了城主府脸面的女儿的事迹,玉鸣远面色发黑,眼中充斥了浓郁的杀气,看着欧阳尘风,牙根紧咬,却不敢轻举妄动。
“城主府简陋,尚未打扫,还真不敢让欧阳公子登门,今日玉某前来只是例行公事,打扰之处还望欧阳公子见谅!”玉鸣远深知他自己不能是在言辞上,还是在能力上,都与欧阳尘风没有可比性,索性直接回归正题,道明了他前来的目的。
就算是欧阳尘风有钱财,但是也不能阻止官家办公!
江湖和朝廷互不往来,但也必须相互迁就,有利有弊,不可避免!
“哦?不知玉城主是为何公事而来,这次本公子途经玉麟城,正是准备上京,面见金帝,听说今年金国北地几个大城的收成非常不好,金帝正打算找本公子买粮食,玉城主到本公子的酒楼里办公,可要小心谨慎才好,若是碰坏了什么东西,到时候本公子一个心情不爽,恐怕就直接离开金国了!”
欧阳尘风一个翻身,换了个姿势,面容刚好朝着云紫娆几人的隐身处,宽大的衣袍轻轻摇摆,对着易清风使了几个手势,晃动的衣袖宛如夏季黄昏时那一朵朵飘动的彩霞,只不过只有一个颜色罢了!
“欧阳公子这是在威胁本城主?”玉鸣远成功的被欧阳尘风给激怒了,想他玉家在金国风风雨雨上百年的底蕴,在玉麟城根深蒂固,牢不可破,对欧阳尘风态度亲和有加,完全是看在欧阳尘风在钱财上的雄厚,以及外界传扬出来的欧阳尘风名声的可怕,不想过多得罪和惹上一身腥,可是眼下,欧阳尘风的一言一行,明显是在拖延时间,故意刺激他,玉鸣远老谋深算,很快想到了欧阳尘风如此行径,很有可能是在帮忙金傲天等人!
对于金傲天和烈王之间的争斗,玉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参与,无奈烈王于玉鸣远有救命之恩,玉鸣远不得不报,故而烈王传信,他才会有此举动,而烈王要求他做的事情很简单,不过是把金傲天一行人困在玉麟城数日而已。
“威胁?!玉城主这是觉得本公子闲着无事,故意找你消遣吗?”欧阳尘风一个起身,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桌前的玉鸣远,眸中一片冰冷,嗜血的气息渐渐环绕周身。
“玉城主,这是欧阳家的酒楼,玉城主一句招呼不打,就带着如此多的人冲了进来,意欲何为,欧阳家的酒楼遍布五国各城,这样的事情可还是第一次发生,你觉得本公子遇到了不该出声?!若是本公子今日不在此处,玉城主是不是还准备一把火烧了这酒楼,嗯?!例行公事,这名头还真是打的好啊!”
欧阳尘风淡淡的扫了玉鸣远一眼,宛如看向四人的眸光让玉鸣远不自觉的腿脚打颤,外界的传言果然不假,欧阳尘风就是一个杀人眨眼,嗜血成性的恶魔!
但凡有一点不合他的意思,他就不会允许这点不满意存在于他的眼前!
玉鸣远知道,今日他是撞上霉神了,遇到了这么一个煞神!
“欧阳公子息怒,本城主也是为公事而一时着急,才会有此举动,若是又让欧阳公子不舒适的地方,还请欧阳公子大人有大量,谅解一次!”玉鸣远低着头,闭了闭双眸,压下眸中的愤怒和杀气,轻声对着欧阳尘风道歉。
大人有大量?
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这好像是他前几日刚和云紫娆求情时说的话!欧阳尘风嘴角一勾,精致妖媚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浅笑,上下打量了玉鸣远一眼,幽幽道:“既然玉城主开口了,本公子就大人有大量,谅解一次,但是……”
突然间,欧阳尘风觉得,带着坑人的心思,说出“但是”这个词,真的有点儿心情舒畅!
“欧阳公子有什么话尽管开口就是!”玉鸣远咬着牙,说出了这句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违心的话。
“哦?!看来玉城主也是个爽快人,既然如此,本公子就开口了,虽说今日玉城主带着一众人到欧阳家的酒楼来,什么都没做,但是就单单拿眼前看到的来说,大堂里的客人全部被玉城主的人给吓跑了,这饭钱……还有,本公子今日刚到玉麟城,本来心情很好,玉城主这么一搅合,让本公子的好心情大为受损……
其他的本公子也不想多说了,玉家在玉麟城可是霸主的存在,家底丰厚,这赔偿说的少了,有辱玉家的高门,说多了吧,又会让玉城主难堪,本公子就随便说个数,玉城主照着给就是了!”
“墨竹,拿算盘来把饭菜的损失算清楚,至于本公子的精神损失费,心情损伤费,说话口水费,筋骨劳动费,全都加上去,记住,既不能贬低了本公子和玉家的面子,也不能超出玉城主的极限,本公子累了,先回雅间睡一觉,醒来时,希望看到你和玉城主已经办妥了此事!”欧阳尘风心里惦记着金傲天等人的行踪,自然是不能在酒楼久留,话音一落,留下了墨竹,就飞身上了三楼的雅间,随后打开雅间的暗门,下了地道,追着金傲天等人的脚步而去。
墨竹拿着算盘,霹雳巴拉的一笔又一笔的算着,最终去了零头,得出了一个数,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万两银子,其实,墨竹早就看出来他家公子是在用着云紫娆坑钱的方式坑着玉城主,只不过这一次,墨竹很乐意也很积极,因为是他家公子坑别人,而不是被坑!
玉鸣远傻眼了,他不过是带着人进了酒楼,一没有打砸抢烧,二没有闹事伤人,却莫名悲催的被要求赔偿一千万两银子,玉鸣远后悔万分,一千万两,这岂不是要把他玉家的库房搬出三分之一来赔偿才够?!
“玉城主,这是欠条,我家公子今日傍晚就会离开玉麟城,金帝还在京城等着公子前去商量购粮一事,还望玉城主尽管准备好银两!”墨竹丝毫不顾玉鸣远呆滞僵硬的面容和双手,直接把他刷刷刷写好的欠条塞进了玉鸣远的手中,转身大步离开。
墨竹发现,这塞欠条给人的事比拿钱给人的事,真心的感觉不一样,前者令他心情异常的爽快,后者让他伤感惋惜,果然,会坑银子也是一门学问,偶尔坑一坑,不仅能愉悦身心,还能充实腰包,难怪云姑娘坑自家公子是如此的乐此不彼!
云紫娆不知道,欧阳尘风和墨竹这一对主仆把她坑银子的本事和招数学的那叫一个精湛,不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让人更加的有口难言,不得拒绝!果然,有着奸商的基础,学起和钱有关的事情来,就是快速啊!
日落西山,墨竹终于从面色苍白,好似吐血三升的玉鸣远手中接过一千万两银子的银票,往怀里一踹,进了酒楼欧阳尘风专属的雅间,心情愉快,脚步飘然的下了密道,朝着欧阳尘风追去。
后来,据说玉鸣远和烈王再也没有了来往,据说玉鸣远在玉麟城再也没有公开露面,据说玉鸣远不久就把玉家的家主之位传给了他的胞弟,据说玉小姐直接被玉家打包嫁给了一个小城的城主……
同样是被坑,同样是一千万两银子,可是两个人的结局却如此悬殊!
……
黑夜再次降临,云紫娆一行人到达了玉麟城下属的一个小县城,玉麟城很大,坐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出城。
“咱们去县城里租住一户小院,今晚在此歇脚,明日一早启程,尽快离开玉麟城,如今我们不知烈王会何时派人再来偷袭,所以只能低调行事!”
易清风低头看着牵着大黑,面上挂着笑意的肉包子,语气中带着担忧,面上神情严肃,一本正经,让金傲天和云紫娆的心上都染上了几分急切。
离开玉麟城容易,但是一旦进入兰陵城,就有些麻烦了!
兰陵城是烈王母妃娘家,王家所在的城池,一旦王家出手,那就连进城都是个问题!
“王家?难道王家也和玉家在玉麟城的地位一样,一手遮天吗?!”云紫娆面带疑问,看着金傲天。
“兰陵城城主并不是王家的人,只是王家在兰陵城的地位与身为城主的黎家不遑多让,不相上下!”金傲天皱着眉,双手紧握成拳,身为金国堂堂的摄政王,带着妻儿回京,竟然如此困难,看来最近是他在朝堂之上太过和颜悦色了!
云紫娆歪着脑袋,总觉得这黎家在她的脑海中很是熟悉,可是一时间就是想不出来这熟悉感是来自何处。
若说是她穿越后听到的有关黎家的记忆,按理说她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可是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说对黎家的熟悉感是来自自己身体的原主?!
“王爷,黎家和忠义候府有什么关系吗?”云紫娆想来想去,若是黎家是存在与原身身体里的记忆,那么很有可能,黎家和忠义候有着什么联系,不然原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常年住在深闺,怎么可能知道兰陵城城主家的事情。
云紫娆自认为以原身在忠义侯府的地位,恐怕还没有能在忠义候和外人谈事情时,会让她在一旁旁听的能力!
“黎家和忠义侯府?”金傲天面露狐疑的看着云紫娆,京城各大世家的一些事情,通常情况只有金铭几人知晓的比较清楚,他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了解,金傲天被云紫娆的一句话给难住了,同时也后悔自己没有把这些事情都记在自己的脑海中。
“看来金国声名远扬的摄政王也不过如此啊!”欧阳尘风衣袂飘飘,飞身落入小院,面上的笑意显示着他的心情很不错,眼中的调侃证明他对黎家和忠义侯府的联系定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肉包子看着欧阳尘风好似在讽刺金傲天,小家伙不乐意了,“爹爹不知道,难道欧阳叔叔知道?”这些日子,金傲天在肉包子眼中的形象基本已经定型,金傲天武功高强,霸气威武,会在他和云紫娆最危机的时候出现,如同神仙一般,偶尔会抱着他问着娘亲的事情,还会教他练字背书,在肉包子的眼中,金傲天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完美的一丝瑕疵都没有的最好爹爹。
“肉包子真聪明,欧阳叔叔的脑袋里可是知道很多你爹爹不知道的事情呢!这兰陵城城主所在的黎家和忠义候云家乃是姻亲关系,忠义候的嫡妻乃是黎城主的掌上明珠,只可惜红颜薄命,肉包子,也就是说这黎城主按辈分算应该是你的曾外祖父!”
“啊?!”肉包子扭头看着云紫娆,对于曾外祖父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自小云紫娆就教过他父亲一方的直系亲属和母亲一方的直系亲属的称呼,他的曾外祖父也就是他娘亲的外祖父!
“欧阳公子,此话当真?”云紫娆心头泛起无数个疑问,但是这些疑问问出口的前提都必须是要确认这个消息是真实无误的!
“云姑娘,本公子虽然放荡不羁,纨绔不正,但是从不说谎话骗人,这一点你可以找易清风来给本公子证明!”
云紫娆已经无力去想为何易清风能够证明欧阳尘风从不说谎话,她的脑海中很乱,很乱……
从原身的记忆中,原身母亲的存在记忆很少,几乎没有,好似只有一个模糊的已经看不清面容的贵妇影子。
原身的母亲在原身五岁那年就离开了人世,记忆中,好像并没有什么黎家的人前来吊唁,好像这一切,黎家的人都不知道似得,而关于黎家的记忆,云紫娆终于找到了来源于何处,大概是原身十岁的时候,忠义候的费姨娘哄着原身,问原身有没有见过一把镶金的玉环钥匙,原身被哄得很好奇,跑到自己的房间中寻找未果,最后还被费姨娘气愤之下,找了个由头打了一顿板子。
躺在床榻上养伤时,自小照顾在原生身边的奶娘好像就叫黎婆子,当时黎婆子好像还和原身说,让原身去找什么人,不要再继续待在忠义侯府,可是自那之后,黎婆子好像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云紫娆一时之间还有点整理不清,但是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黎家的人很有可能不知道原身娘亲的死以及原身被害!
“若云姑娘和黎家真是这样的关系,那云姑娘这五年在月山村,怎么没有听说黎家的人外出寻找,也没有听到黎家的人上京去忠义侯府要人,难道云姑娘的事情,黎家至今一无所知么?!”易清风看着云紫娆,又看了看金傲天和欧阳尘风,提出了自己心头的疑惑。
金傲天和欧阳尘风眸中均流光四散,扭头看向云紫娆,难怪云紫娆会决心回到忠义侯府给她自己讨公道,看来这忠义侯府做了不少对不起云紫娆和其亲母的事情,忠义侯府后宅的水,深不可测啊!
兰陵城可是金国第二大城,仅次于京城,身为兰陵城城主的黎家,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品貌才德,那都是可以和皇室的公主堪比的对象,黎城主的掌上明珠嫁到忠义侯府,短短不过五年就香消玉殒,这里面要说没什么猫腻,任谁都不相信。
“一切事情等到了兰陵城,拜访了兰陵城主一家就知道了,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云紫娆心情沉闷,不想在多说话,起身直接进了小院正中间的屋子,脱了外衣,翻身上了床榻,睡到了最里面。
想到肉包子,云紫娆知道有金傲天在,心头放心,第一次由心体会到金傲天存在的好处。
肉包子看着云紫娆自顾自的离开,走到金傲天身边,耷拉着脑袋问道:“爹爹,娘亲是不是生气了?”
“你娘亲没有生气,只是要见到你曾外祖父,心里紧张,走,爹爹带你去洗漱睡觉!”金傲天面对情绪低落的肉包子,用现代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瞬间化身为奶爸,抱着肉包子,去了小院的厨房。
易清风和欧阳尘风对于金傲天这在肉包子面前不似平常的一面已经习惯了,两人也是带着浓浓的疑问各自找了间空屋子,进屋歇息。
半个月的路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期间,也有和黑衣人进行过一次正面交锋,但是战斗很快结束,大家都没有损伤,且大黑还特别展示了一下它的威武。
出了玉麟城,马车进入了兰陵城的范围,还未到兰陵城的城门口,马车就被王家的人给团团围了起来,带头的正是烈王的亲舅,王世贵。
“马车上坐的可是土国的清风大祭司?”王世贵给身侧的一个属下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喊话。
马车里的几人听到声音,微微一愣,这王家人不问金傲天,为何要问易清风?!
“肉包子乖,和你娘在马车上乖乖坐着,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爹爹出去打坏人!”见肉包子点头,金傲天看了云紫娆一眼,一个闪身,只见马车的车帘一动,随即马车中就没了金傲天的人影。
“王大人?为何拦本王的路?”金傲天站在飞身落到马车前,面色冷漠,孤寂无双,抬起比冰雪还要寒上三分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王世贵。
“摄……摄政王,下官见过摄政王,下官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摄政王,一时不察,才有此疏忽,还望摄政王赎罪!”王世贵带着一票下属,立刻跪了下来。
金傲天淡淡的扫了王世贵一眼,语气不急不缓,道:“王大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本王没有兴趣知晓,天寒地冻,王大人若是没事,不妨回府去烤烤火,好好休养身子,切莫下次皇上召见,又借口推辞!”
王世贵头上冒着冷汗,就算他是烈王母妃的亲哥哥,是先帝贵妃的亲兄长,在金傲天面前,他都必须下跪行礼,必须低头,丝毫反抗的能力都不能有,不然就是以下犯上,就算被金傲天当场斩杀,也没有任何话可说,没有任何冤可诉!
“王爷息怒,下官正是奉皇命前来迎接土国的清风大祭司上京,不知……”王世贵硬着头皮,背后已经渗出了冷汗。
“王大人有心了,清风大祭司此刻正和欧阳公子……咳咳,天色不早了,本王还要进城寻找歇脚的客栈,还请王大人让开一条方便之路!”金傲天半说半掩,故意把易清风和欧阳尘风牵扯到一起,欧阳尘风在玉麟城坑了玉鸣远一千万两银子的事情,早已经传到了京城,就因为这件事,现在但凡是有点银钱的大户人家,都在刻意避着欧阳尘风,王世贵一听易清风和欧阳尘风在一起,大脑一顿,顾不得辨别真假,直接让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王世贵,说的好听点是贵妃亲兄长,说的难听点,不过也就是一个借着贵妃妹妹和烈王贪图求生,寻求享乐的草包而已!
马车顺利的通过了王世贵的包围圈,看着马车走远,王世贵一屁股坐到雪地上,跟在他身侧的下属皱着眉道:“大人,摄政王就算上京,坐一辆马车也就够了,怎么还用上了两辆马车,大人,王爷让我们尽量拖住摄政王进京的脚步,然后带着清风大祭司上京,可是我们……”
“可是什么可是,没听摄政王说欧阳公子此刻正和清风大祭司在一起嘛,难不成你想让本大人也和那个蠢笨如猪的玉鸣远一样,被活生生的坑走一千万两银子吗?!”王世贵边说边拍打着下属的脑袋,手掌拍的生疼,心里对金傲天和欧阳尘风的恐惧感这才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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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