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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了太夫人的顾虑,韩亦霜说起话来可不会再拐弯抹角,她叫云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她会开门见山说个明白,“城主单独召见于你,可有赐给你殿阁?”
“回夫人,承蒙城主隆恩,民女现在住在飞羽阁。”城主夫人突然冷淡且严肃的语气让云溪多了几分警惕,看来这一趟来此绝对不只是闲话家常的。
“很好,既然享受此等特殊照顾,看来城主对你的确很是看重,本夫人也不跟你绕圈子你可有本事取代茹夫人在城主心里的位置?”韩亦霜的语气坚定无比,只是那一双有神的大眼睛透出的都是杀气。
“茹夫人?”云溪倒是没有料到初雪居然如此不受城主夫人待见,只好装傻多问一句。
“不错,城主对她宠爱有加,加之他母凭子贵,简直就是城主的心头肉,她若是一直得宠下去,这后殿之中的其他姐妹恐怕难有接近城主的机会,但你不一样,既然城主对你有心,你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想到昨晚在慧心阁受到的屈辱,韩亦霜自然是恨得牙痒,若不将洛初雪除之而后快,恐怕难泄她心头之恨。
‘难怪初雪如此受宠,原来是坏了城主的骨肉’,这一刻,云溪也不得不对初雪另眼相看,那丫头口口声声说只想安静度日,却有本事迷惑楚月阁主在先,继而又勾住了城主的心,果然是人心难测,她和初雪相处十几年,也不知道初雪柔弱娴静的外表现藏着如此本事。
“民女初来乍到,恐难有此本事,城主夫人还是另寻他人的好。”云溪自然不敢随便答应,连忙跪下回绝,一来她还要依赖于初雪,二来,她不敢确认这个明摆着不受宠的城主夫人能给她什么好处。
“你无须急着拒绝,你是否有此本事,由城主说了算,你若是能揪住城主的心,还怕日后没机会打压洛初雪么!”韩亦霜的语气依然带着不容回绝的坚定,显然,她叫云溪来此不是询问意见,而是下达命令的。
城主夫人眼神里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聪明的云溪自然识时务者为俊杰,与如此张狂跋扈的后殿之主为敌,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为艰难,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漠然顺从,“承蒙城主夫人看重,民女自当尽全力赢得城主之心。”
“好!倒真是个有分寸的丫头,你且放心,有本夫人做你的后盾,要挤掉病怏怏的洛初雪能有多难!”韩亦霜的脸上露出冷漠的笑,作为将军之女的她,生性喜战,不能上战场御敌,自然要在这女人堆里掀起一番争斗。
离开了紧张到让人窒息的鸾凤阁,云溪的心却一刻也无法再轻松,事情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她还未受册封,却已受到多方关注,高高在上的城主夫人给了她如此大的期望,即便她无心与初雪为敌,也被迫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可她自己呢?是否真的如此有信心凭着这冒牌的身份赢得城主的心?坦白说,她没有信心!
她和初雪的走在两个极端的人,如果城主心里有初雪,又怎会轻易接受一个和初雪完全不同性格的女子?
好在她手里还握着一个不属于她的杀手锏,无论如何,在城主的心里,她就是那晚救了他性命的大恩人,只要她表现得体,总有受宠幸的机会;而初雪,生性软弱低调,只想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到时只怕没有闲心于她这个昔日姐妹争权夺宠。
说来说去,事情的一切关键都在城主身上,入不了城主的眼,进不了他的心,做一切都是白费。
云溪很庆幸自己和初雪如此熟识,有了她作参考,要吸引城主的注意,应该没那么难吧?
应该?也许吧。
只是,那个男人的心到底在想什么,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弄懂,又岂是他人可以胡乱猜测的……
作为一城之主的风冥修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整日只牵挂着儿女情长之事,他才刚继位,于内,他要权衡朝中的势力,稳固自己的权利;于外,他还必须顾及邻相邻两城的虎视眈眈,即便是看起来一直安守本分的悠城,也不敢保证他们没有扩疆争土的狼子野心,
果然,无双城新城主才刚继位第三日便有了悠城大汗将要亲自前来商谈边疆要事的书函,风冥修只知悠城大汗年轻有为,却无缘亲眼得见,没想到自己刚继位便有了见识的机会。
“城主,看来这传说中不按常理出牌的轩辕绝的确行事大胆,居然敢悄无声息的亲自前来无双城,从这书函上的内容来看,他是为了边疆祈郡那块蛮荒之地而来。”如此事关重大的事情自然要找最信得过的人商议,现阶段,只有风冥修的胞弟风玄彻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你错了,祈郡并非蛮荒之地,长久以来,无双城和悠城为了这寸土之争进行的谈判和大小战事还少吗?而此次轩辕绝亲自前来,足以证明他对祈郡志在必得,更重要的是,祈郡的确曾经隶属于悠城,朕才初继位,分身无术,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谈判的最佳时机。”风冥修脸上凝重的看着书函上一句句咄咄逼人之言,他知道祈郡对无双城意味着什么,不能轻易相让是一定的,重要的是不能伤了两城之间的和气。
“悠城向来与无双城盟缘甚佳,为何此次要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风玄彻只知想较于地大物博、兵强马壮的辽城,比无双城大不了多少的悠城一直是可以信赖的盟国,岂料,这一回先张扬起来的居然是他们!
“辽城扩疆,悠城恐难逃被侵,有了祈郡,悠城便有了另一道屏障,这绝对不是仓促之下的决定,可以预想,轩辕绝一定是做了很周密的部署才决定走这一步。”辽城的威胁,人人皆知,风冥修作为人质在辽城被困十载,才保了无双城不受侵犯,而看似风平浪静的悠城,却很有可能成为被侵占的试金石,所以轩辕绝才会冒然亲自前来。
“既如此,城主可有打算?难道真要将祈郡归还?”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之后,玄彻连忙追问道。
“轩辕绝要索回祈郡,肯定是带了好处而来,且看看他到底能拿出什么,再做定夺,今晚朕要召集朝中重臣商议此事,玄彻你先去准备。”风冥修的语气带着些许焦躁不安,的确,刚继位便要遭遇如此重要的决断,他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是,玄彻这就去安排。”风玄彻领命退下,只留风冥修继续在殿内踱来踱去。
在门外候了多时的临海知道城主正在为国事而烦,自然不敢进来提及任何有关后殿秀女夫人们的事情,只是小心翼翼的提醒城主,到了该用晚膳的时辰。
“朕没有食欲,先撤下。”风冥修继续他的漠然,此刻,他心里装的都是祈郡之事,就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
“是。”临海知道城主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也不敢再多言,只能乖乖撤掉一桌美食。
夜色渐暗,朝中重臣纷纷赶至追星殿,只为商议如何应付悠城大汗亲自来访之事,如此重要之事,自然少不了争论不休,原本安静的大殿一时间倒真是热闹了不少。
此时,相较于大殿的热闹,后殿那些带着不同目的努力生存着的女人们倒是安静了不少。
这样的夜,对早已习惯了孤独的韩亦霜而言没有任何不一样,即便后殿之中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女人,也无法让她的心情有片刻的轻松。
韩亦霜看中的五位年轻貌美的秀女被留了下来,她们一起住在清韵阁,此时,她们还可以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因为她们的心里都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期盼,只是,她们期待的事情也许永远也不会发生,她们等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将目光投注在她们身上。
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憧憬和期待的人还有柳云溪,和其他五人不同,她可以一个人住在宽敞幽静的飞羽阁中,有丫头们好生伺候着,她甚至可以奢望一下城主今晚就会来此给她宠幸。
而那个原本心如止水、不敢抱有奢望的初雪呢?连续两晚陪伴城主入眠之后,今晚她还能有此机会么?
“夫人,时辰不早了,今夜风大,还是早些进屋歇息吧。”看着主子一直呆坐在院子里沉默不语,心兰也只有着急的份,因为她知道主子心里有事,而她们却帮不上忙。
“我不困,进去躺下也是睡不着。”初雪有些麻木不仁的回应着,尽管她一再告诫自己城主今晚是不会来的,他有了云溪,有了年轻貌美的秀女,有何理由非要惦记一个柔弱无力的洛初雪?可这样的努力告诫起不到任何作用,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还坐在原地不动,说不困只是借口,等他才是事实。
丫头们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什么,尽管她们的心里也隐约察觉到了主子今晚的等待怕是要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