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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溪谨记城主旨意,以后再也不敢了。”云溪刚起了身,听了城主的厉声之言,只得再跪下。
“你退下吧。”风冥修根本不管云溪是去做什么的,反正他不想见到任何人靠近初雪。
“是,云溪告退。”云溪急忙起身,乖乖退下,看来即便是初雪已经被囚冷宫,城主的心里也没有能将她忘记,这样的在意只怕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云溪离开之后,风冥修和临海边继续朝着浮云小筑而去,只是,越靠近那间萧条荒凉的殿阁,风冥修的心里就越是不安,他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直觉告诉他,将要发生的一切不会遂他所愿。
浮云小筑内,丫头们费心清理着少人问津的院子,初雪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刚才被云溪掀翻在地而被损的古琴发愁,琴弦已断,无法修复,以后她该如何消遣度日?
这一回,风冥修终于没有再玩突袭的把戏,此时,他哪里还有此等闲情逸致和她逗趣。
“城主到,茹夫人还不速速出来接驾。”站在门口的临海提声喊了一句。
原本背对着门口潜心研究古琴的初雪这才回了神,急忙放下手中的古琴,迎出来跪下,“初雪给城主请安。”
“临海,将药箱放下,命小筑内所有人全部退出殿阁。”风冥修的心情依然忐忑,他要说的话只能对着初雪一个人说,其他不相干的人都必须回避。
“是,奴才这就去。”临海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城主如此大声说话,可以预知,接下来茹夫人将要面对的事情会有多么的惨烈。
临海进去一声吆喝,殿阁内的丫头们一脸茫然无措的跟着走了出来,临总管一番催促,她们只能快步退下。
殿阁的门被关上,院子里只剩下风冥修和初雪二人,“你起来吧。”风冥修可不想见到她一直低着头的样子,走近几步之后,便压低声音给了她指示。
初雪的感觉一向极其敏锐,城主会突然到此,一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回头看看桌上放着的药箱,那里面会放着什么药?是给她喝的吗?她没病没痛,怎么会需要服药呢?难道是……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乖乖起身,抬起头勇敢的迎上他难以揣测的深眸,“城主到此,有何吩咐?”
“朕昨晚想了很多,你说朕不信任你,仔细想来,有些事的确经不起推敲,所以,朕打算给你一个机会。”风冥修低声说着,缓步走到桌边,眼睛对准了桌上的药箱。
“初雪不明白城主的意思。”初雪那颗不安的心急速跳动着,城主为何会在突然一夜之间回心转意?桌上的这碗药到底是做什么的?
“你和风云烈之间的事情已经过去,近日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人的算计,朕可以选择相信你,但是……要信任,也必须有理由,你让朕信你,就喝了桌上那碗药,从此以后,你和风云烈再无联系,朕会让你回到雅馨苑,一切,和往常一样。”风冥修转过身来,认真的对初雪说道。
“药……这药是做什么的?是不是落胎药?”初雪那颗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击了个粉碎,原本这只是她的猜测,但现在看来,这样的猜测很快就要变成事实。
“你不是要朕相信你吗?只要这孩子还在,你们之间的牵绊就永远不会消除,你要朕如何能放心?”风冥修根本没有意识到初雪的表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现在,他只想尽快将此事解决。
“这就是城主所说的信任?”原本是想极力忍住的,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模糊了她的双眼,看到他突然出现,还以为自己的生活有了一丝可以奢求的光明,却不想,他带来的,是另一次灾难性的打击。
“难道朕的要求很过分吗?以往发生的一切,朕都可以不去追究,可是现在,风云烈已经起了谋反之心,他是朕最大的敌人,难道朕还要为他养儿子吗?”看到初雪眼中噙着的泪水,风冥修的心情再次遭受到了巨大打击,她会想哭,会难过,也许就意味着她根本不想舍弃她和风云烈之间的过去。
“这碗药我不会喝!”顿了片刻,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初雪用了她平生最大的坚强和勇敢将桌上的药箱推翻在地,而且,她说了‘我’!
“大胆!你居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城主根本就没有打算相信我,也不会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个孩子不是风云烈的,既然如此,我就是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初雪瘦弱的身体里喊出了有力的话语,她的心已经彻底被击碎,面对他,绝望二字已经不能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没有意义?难道朕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的确,风冥修从来没有想要相信这个事实的念头,即便退一万步说,初雪才是那晚在绝色坊内救了他的女子,也未见得就能说明这孩子就是他的,更何况,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她就是他的恩人。
“是,曾经,城主于我,就是天和地,就是一切,可是现在……要我陪在一个想要杀死我孩子的人身边,我做不到!这孩子不是城主的,也不是风云烈的,他是我的,只是我的!只要我还活着,没人能毁了他,谁也不能!城主心里若是容不下他,就请将我一起杀了,解了一切后患,才能永远安心!”泪最终还是没有掉落,因为初雪知道,为了一个失去理智、不懂她的男人落泪根本不值得。
“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朕给了你机会,你不要,休怪朕绝情!以后,你就守着你的孩子在这荒凉的浮云小筑内孤独终老,朕再也不会来见你!”杀她?他做不到,即便他的心已经被深深刺痛,他依然舍不得让她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风冥修决然转身,拂手而去,这是否意味着系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绳索已经彻底断裂?从此以后,同在天地间,却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初雪眼中的泪再也无法忍耐,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伤心,这才是真正的绝望,时至今日,他还是不信她,不信她腹中的胎儿就是他的!
见城主带着盛怒离去,丫头们一齐跑了进来,可她们看到的却是一个昏倒在地的主子,浑身冰冷,脸色苍白,若不是鼻息尚存,与一个死人无异。
紫云知道城主并未走远,急忙追了出去,以往,城主是那么的心疼主子,理应不会如此绝情而去,即便不能直接禀告城主,好歹也能向临总管告知一番,“临总管,夫人昏倒了,请您大发慈悲,指派一名御医前来为夫人诊治。”
“临海,莫要理会,自寻死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就让她在这浮云小筑内自生自灭!”紫云的话没有被风冥修忽视,但他不会再对洛初雪抱有仁慈之心,他的心已经被伤透了,再也不想管她的任何事。
“城主息怒,奴才岂敢擅自做主。”临海也是无奈,即便他有心要帮忙,但有了城主的命令在先,他怎敢公然违抗,只能眼睁睁看着紫云跪在一旁无助的落泪。
城主绝情离去,一切只能靠自己,丫头们只得齐心协力将主子扶进屋,煮点姜茶暖暖身子,若是还不见主子醒来,只能冒险自己前去请御医。
好在初雪福薄却命大,躺了半个时辰之后便清醒了过来,心里积压着满腔怨气和委屈,可一见了两个丫头挂着泪,着急的站在窗床前,她又怎能忍心拿出苦脸来让她们担心,“丫头们别哭了,我已经没事了,快近午时,去准备吃的吧,我要多吃一些,把肚子里的孩子养的胖胖的。”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膳食。”看到主子醒来,紫云的心才算放松下来,急忙抹干眼泪,露出可人的笑脸,“心兰,你在此陪着夫人说话。”
“紫云姐姐快去吧。”年纪最小的心兰也哭成了泪人,这小丫头原本就是胆小单纯的孩子,见了夫人如此昏迷,自然是吓的不轻,“夫人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无端端的昏倒,奴婢胆小,经不住吓!”
“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无论是谁,也别想欺负我。”这话说的也是,从今以后,都不会有人会来此处,谁还会欺负一个没遗弃的废人。
心兰丫头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端来热水给主子洗脸暖手,在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以后,小丫头的心思似乎也成长了不少,“夫人不必忧心,即便没有城主疼着,奴婢们也一定会好好伺候夫人和小公子。”
“你们可别开口闭口小公子的,我可一点也不想生个小公子,若是我生个儿子像他父亲这般绝情,可不知是哪家的女儿要伤心。”初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却在心里叹道……
若是生个女儿像她这般命薄,可会有人真心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