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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齐僖公二十一年,公元前七百一十年)二月的一天,在宫里玩耍的公子小白,他听到一条消息,自己的同父异母姐姐姜媛,在最近的几天里,准确地说就是二月初八日,要远嫁到卫国去。
这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什么姐姐要嫁人,什么远不远的卫国,这些事情在他的这颗小脑袋里,是搞不明白的,他只知道有了这个事情,有点新鲜与好奇。
在七岁的公子小白心里,装了这件盼望的好事,就感觉日子过的特别地慢,晚上睡着了时间过的还快一些,但是到了白天,天上的白日(太阳)似乎累得一点劲儿也没有了,停在空中“休息”起来没完没了的。
每过一会儿,小白就跑到院子里,抬头看看,见它仍然还在那里休息。
心里着急地想,你这颗白日啊!还不快些走,这一天过不去,啥时候能到我姐姐出嫁的日子?
他一遍遍地问着母亲,离姐姐出嫁还有几天。
……
二月初八日这一天终于盼到了,虽然自家人除了姜媛以外,都不去那个遥远的卫国——宣姜的婆家,只是在自家这里——齐国都城临淄,接待与欢送前来迎亲的卫国人。
但对于小白这个年龄段孩子来说这就够了,他喜欢的就是人多热闹,其它的似懂非懂。
在这天一早,小白就穿着新衣服出来看了几次,还没有看到陌生人前来迎亲。
“白儿,白儿,迎亲的人来了,你可别走远啊!”母亲不住地提醒、嘱咐他说。
公子小白等不及和母亲一块去了,怀着好奇心竟直接向姐姐家(母后家)走去。
齐僖公的大夫人无意间看见,公子小白一个人走到自己近处,瞟了一眼这个丈夫最喜欢的孩子,自己潜在的敌人,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小声地说:“小贱人来了!”
好奇心很强的公子小白,他灵敏的一双小耳朵,竟然听到了母后说的这句话,但,是什么意思却一点也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个词语新鲜。
一会儿,小白的母亲也来到这里,没有齐僖公在场,大夫人对他们母子二人,只是冷言冷语地表示一下,就算是打了招呼。
姜媛在热闹非凡中被迎亲的队伍娶走了……
几天后,齐僖公应宋国君主的要求,他准备派兵前往宋国平叛。
可是,军队这一来一回,还有粮草的供应与运输,从鲁国境内经过是最近、最好走的路线。
按照常理外国军队从本国境内路过,必须有这个外国的太子或其他的嫡子做人质,鲁国也是提出了这个要求。
朝堂之上齐僖公和大臣们议论了半天,最后他决定答应鲁国这个合理的要求,派自己的嫡长子诸儿前去鲁国做人质。
俗话说“隔墙有耳”,齐僖公派诸儿前去鲁国做人质的事,不翼而飞。
消息和齐僖公竟然搞起了赛跑,它“脚踏风火轮”提前飞进了,齐僖公这位大夫人的耳朵里,她听后大吃一惊。
虽说去外国当人质危险性不大,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怎么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冒这个险?她心里继续想着,让谁的孩子去也不能让我的儿子去。
可是,君上已经决定了,这圣命千万是不能违抗的。违抗的话,闹不好的话轻则自毁前途,重则小命难保,这真是个令人发愁的难题……
坐立不安,在屋里急的团团转的大夫人,好点子她一个也想不出来,自保或者害人的点子与计谋,这可是她的特长,转眼之间,一条计策在她的脑海里逐渐形成了……
她的第一手类似于守株待兔,在屋里随时“恭候”着齐僖公大驾光临!
“诸儿啊!你就少吃点东西吧!几天了不吃东西怎么能行?你可不要吓死你的母后啊!”
齐僖公的大夫人,诸儿的母后,她听到守候在门口侍女发出的信号后,就开始一副哭啼的样子说,“诸儿啊!你叫母后如何是好啊……”
“诸儿怎么了?诸儿他怎么样了?”走到门口外的齐僖公,听到屋里自己的大夫人说诸儿病了,就大步走进屋里,嘴里连声关心地问道。
“臣妾参见君上,都是臣妾之过,没能照顾好咱们的诸儿,请君上治臣妾之罪!”
大夫人故意装作刚知道齐僖公来到的样子,急忙跪下施礼挤出两点眼泪说。
“平身,平身,诸儿什么病啊?传没有传过太医?他们怎么说?”走到床前看着诸儿一副大病的模样,齐僖公心疼地问道,“诸儿,诸儿啊!父王来了,你哪儿不舒服?”
“父王。”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病恹恹的诸儿,微微地挣了一下眼说了两个字,又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传太医,速传太医……”齐僖公焦急而担心地大声下旨说。
“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愿意给君上找麻烦,所以……”跪在地上一直承认错误的大夫人‘哭着’说。
……太医们对着“病重”的诸儿忙活了一阵,没有查看出任何病因与病名,一时觉得无法向君上和王后禀告,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只好一起跪下施礼说:“禀君上、禀王后,奴才们无能,未能看出……”
“你们……你们真是把寡人就急死了,”急的齐僖公在太医们面前走了走去,用手指指着他们说,“还不把所有的太医都传过来会诊。”
“奴才遵旨!”太医们答道。
会诊的结果,太医们对于“一切正常的”诸儿,仍然是束手无策,他们又不便明说,只好开了一些轻量的补药,一观后效。
看着重病缠身的诸儿,齐僖公坐在诸儿的床上。
他原想是过来告诉诸儿,让他去鲁国做人质的事,没想到……齐僖公心疼地拉着诸儿的手,为难地自言自语说:“诸儿啊!本来鲁国君主要求我儿去鲁国做人质,可诸儿病成了这样,这下叫父王如何是好?”
诸儿的母后听了,故意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禀君上,臣妾想诸儿已经几日不能吃饭了,太医们还查看不出是什么病症,诸儿的身体甚是虚弱,要康复恐怕还需些时日,不如……不如另派其他的公子前往。”
“另派其他的公子……”齐僖公一时想不出派谁合适,小声说,“公子纠还是公子小白?谁去鲁国好呢?”
“臣妾有个想法不知合不合适?”她看着齐僖公的表情,像是一片好心的样子又说,“臣妾……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让寡人听听。”齐僖公说。
“禀君上,臣妾看白儿虽然年龄不大,但他人长得聪明伶俐,不如……不如,”诸儿母后两眼不离齐僖公的脸说,“不如派白儿前去鲁国,也好让他见见世面。”
“夫人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可是……”齐僖公犹豫不决,“白儿的年纪实在小了点。”
“白儿年龄虽小,”诸儿母后一副完全为他人‘着想’的模样说,“若白儿能从小在外面锻炼成长,长大后成了栋梁之才,他定会为国家出力,为君上你分忧解难的!”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齐僖公不断地点着头说。
黄昏时分,公子小白和母亲正要吃晚饭(齐僖公在哪里吃饭没有规律),突然听到侍者一声高喊:“君上驾到……”
小白母亲赶紧拉着儿子的手,起身就向走进屋里的齐僖公跪下施礼说:“臣妾见过君上。”
“夫人,白儿平身,快平身,”齐僖公上前用手摸了一下小白的头,亲切地问道,“白儿啊!想父王了没有?”
“想,白儿天天想着父王呢!”公子小白上前拉住齐僖公的手,“父王,你一定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吧!”
说完,他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齐僖公。
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齐僖公用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小白的鼻子,开着玩笑说,“白儿啊!父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是什么好事呢?”
“嗯!嗯……”小白抿着小嘴,想起平时最爱吃的鸡腿,他看着自己的父王甜甜地一笑说,“鸡腿,是父王要给白儿很多鸡腿吧!”
齐僖公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儿喜欢吃鸡腿,鸡腿走到什么地方都可以有的,这个事情比起鸡腿来更好玩,旅游——父王派人送白儿到鲁国去旅游,那个地方可美了,白儿喜欢去不喜欢去呢?”
“啊……啊!到鲁国去旅游了,白儿要到鲁国去旅游了,”小白兴高采烈地拍着手连声说着……突然他又想到一件事情,就问道,“父王,你和母亲也与白儿一块去吧?”
“父王派人陪白儿去,寡人和你母亲就不陪白儿了。”
“父王和母亲不去,嗯……”公子小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低下头噘着小嘴说,“那白儿也不去旅游了。”
“白儿啊!鲁国那边有很多小朋友,他们和我的白儿会在一起玩呢!玩起来可有意思了,”齐僖公哄着小白说,“父王和你母亲去了,这些小朋友不和我们这些大人在一起玩。”
“父王,是真的吗?”一双水灵灵眼睛看着父王,小白又问道。
“是真的,父王还能骗白儿啊?”
“啊啊……好好!有小朋友玩了,有小朋友玩了。”
小白欢呼雀跃地跳起来,他笑着笑着,看着齐僖公突然不明白地问着说,“父王,你说鲁国那边是有很多小朋友?还是有很多小贱人和白儿玩呢?”
“扑哧”一下笑了,齐僖公一听白儿说小贱人,他笑得差一点把嘴中的饭喷出来,看着天真的白儿他说,“是小朋友,小贱人那是骂人的。”
“父王,你说小贱人是骂人的,那母后怎么叫白儿是小贱人呢?”小白疑惑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