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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爷斜着眼睛,面露凶光地说道:“李员外啊!前些天你出贺礼时,家里的钱,比洗了的脸还干净,愁的是四处借钱,四处碰壁,乡里乡亲的帮你忙可不小,那时你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过几天就还了。前些天我来了,你说再宽限些天,你借钱时我看你,人也厚道,又可怜巴巴,我省吃俭用,勒紧腰带,从牙缝里给你省出三刀币的钱,我饿着肚子等着你还钱,今天你不会再往后推了吧!”
我倒水回来给赵大爷端上去,就见孩子他爹弯着腰在赵大爷身旁说道:“赵大爷啊!不是小人说话不算数,实在是家里没有钱,一连几日揭不开锅了,请你老高抬贵手,宽限到明年吧!”
“不行,今天你全家人就是都饿死也得把钱给了。”赵大爷吹胡子瞪眼,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孩子他爹突然双腿一软,跪拜在赵大爷面前不住地哀求着说道:“赵大爷啊!实在是对不住你了,你老就再发发慈悲吧!小人到明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还上你的钱,你老对小人一家的大恩大德,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就听“啪”的一声,我本能地抬头向赵大爷一看,吓了我一大跳,赵大爷一个飞沙掌打在孩子他爹的脸上,孩子他爹的脸上马上留下了,五个清清楚楚紫红的指头印子,这一巴掌打得他不仅两眼冒金花,还打得他晕头转向,赵大爷又“咚”的一拳打在孩子他爹的嘴上,把他打了一个人仰马翻:“少废话,今天不把钱交到大爷手里,本大爷就弄死你。”
我赶紧跑过去一边扶起他,一边哀求地说:“赵大爷你别打了,别打了,我求求你别打了。”我扭过来脸一看,孩子他爹的嘴上满都是鲜血,我心疼地给他轻轻地擦着血。
这赵大爷今天是僧面、佛面都不看了,无论孩子他爹和我怎么苦苦求饶,还是把孩子他爹打得满地找牙,临走时还恶狠狠地说道:“呸呸……不要脸的东西,没有那么多钱出贺礼,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你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算,又连累了别人,我怎么遇到你这丧门星的蠢货。”
挨了赵大爷一顿拳脚暴打的孩子他爹,本就身体虚弱的他,卧床不起已长达三个来月了。
全家人吃糠咽菜,吃了上顿没下顿,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还感觉到无脸出门面对父老乡亲,一岁的小孙子,因她母亲吃不到什么东西,常常无奶水可喂他,饿的他面黄肌瘦,皮包骨头,哭时也是有气无力的,生了病更没有钱去看大夫,连病带饿使这个小生命已奄奄一息,有几次我那个可爱的小孙子,差一点离开了我们。家里没吃没喝,天天有上门来讨钱、讨债的人,把孩子他爹逼得是死去活来。
我逃荒要饭,四处漂泊。
今天,我在这大街上的墙根坐着,闭着饿的我那两眼发黑的眼睛。“大娘……大娘,”突然听到有人好像在喊我,声音很近,又是那么地亲切,那么地尊重!心里想:这里可没有亲戚朋友啊!就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俗话说的好,穷到街前无人问,福到深山有远亲。谁还会叫我呢?
“大娘!大娘!”
不错,不错,我用力地睁开两眼一看,有一个长得一表人才,个子偏高一点的中年男人面带笑容,‘彬彬有礼’地站在我面前,我问了声:“是叫我的吗?”
他‘一副热心肠’的样子,就‘关心’地问道:“大娘,天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大街上呢”
“逃荒要饭,流落到了这里。”
“逃荒要饭?怎么不回家呢?”
“嗯!已经是无家可回了”我无可奈何地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个男人突然‘亲热’地说:“大娘,你贵姓?我已没有了父母,又是个热心肠的人,看你孤苦伶仃,飘落在街头,忍饥挨饿,夜不能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晚辈想认你老为亲娘,家里虽不是什么良田千亩,房屋百间,妻妾成群。但是,粗米茶饭,平日里还是能吃饱肚子的,不知你老意下如何?”
我听到有饭吃,又一想,天上会平白无故掉下来馅饼吗?无所谓,反正自己是快死的人了。一丝笑容从脸上一闪而过,就说道:“贫妇免贵姓黄,我一个老婆子已到了风烛残年,也没有什么用了……那会给你带去负担和麻烦的。”
“既然咱们成了母子,就不是外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就不用客气了。”儿子从口袋中掏出一条毛巾说:“娘,你老先擦一擦脸,再把衣服擦一擦,孩儿请母亲先去吃顿饭,暖暖身体,再请母亲回家。”
我问道:“孩子你对我这么好!这可是为娘的福气啊!儿啊!咱们家是哪里啊?”
“城西五里王家庄。”孩子答道。
母子二人说着说着就来到这里的酒店,那孩子搀着我的胳膊慢慢的走进这家酒店里,他面带微笑,嘴里亲切地说道:“娘,你老慢慢的坐下,你想吃什么尽管给孩儿说。”
这时,店里的伙计送来了菜谱,用手拿住从肩膀上拉下来的毛巾,快速地擦了擦桌子和板凳,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尊敬说:“二位客官请坐,请过目一下,看看想吃些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了。”
孩子接过食谱用双手递给我说道:“娘你过目一下,看看菜谱上的菜,那几个菜合口味,我们就点那几个菜。”
“儿啊!娘吃什么都行,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别花钱太多。”说着,我把菜谱推给了孩子。
孩子把菜谱看了又看,用尊敬且商量的口气说:“娘,烧鸡、红烧肉、酥鱼、鲜菜炒鸡蛋……您老看对口味吗?”
“孩子!够吃就行了,别点那么多,要点便宜的饭。”我嘱咐地说。
可孩子他说:“让娘你老多吃点,这是孩子的孝心。”
一会儿工夫,店里的伙计把菜都上来了,可以说是满满一桌子的好菜,这些山珍海味我一生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吃过了。要了这堆积如山的一桌子好菜还不算,还要了一壶好酒,我那个孩子恭敬地说:“娘,请用饭趁热吃吧!”
说着他就用双手把筷子给我递过来。然后,他就开始狼吞虎咽,大吃二喝起来。过来一会儿,我那个儿子可能是吃饱了,他把桌子上的好菜装进了,他带来的一个口袋里,便起身给我说:“娘啊!你老慢一点吃着,孩子去附近钱庄取点钱就回来,你在此等着我不要离开。”
……
一会儿又一会儿过去了……
估计时间孩子应该回来了。我多次向门外看,仍然不见他的人影。一闪又过去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感觉不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去不复返了呢?想出去找那孩子。可是,上那儿去找他呢?再说,还没有给人家饭店结账呢!
就在这时,饭店的伙计过来问:“这位老太太啊!你老吃好了吗?”
“吃好了,吃好了,谢谢你了!”我十分满意的说。
“不好意思啊,老太太,还请您结一下账吧。”
“我孩子去附近钱庄取钱去了,还没有回来。”
这个伙计不高兴地转过身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店里这个伙计有些不耐烦了,又过来问我:“这位老太太,你儿子还没有回来啊?你们这一顿吃得是:烧鸡、红烧肉、酥鱼、鲜菜炒鸡蛋……一共是二十三个刀币,请你老结一下账。”
“我没有钱啊!等我孩子回来了才能结账。”我无可奈何地答道。这个伙计向里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走出来了,来到我身边说道:“老太太,看来你儿子是不回来了,这天上可是掉不下来馅饼的,这饭可不能白吃的,你老能结了账吗?”
虽然心里很着急,但又没有钱给店家结账,我两手一摊,只好说道:“我一个老婆子没有钱,等我孩子取钱回来了才能给你们结账。”
掌柜模样的人说:“你孩子出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有可能不回来了,我这里可是小本买卖,他跑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只能委屈一下你老人家了。”
说着他恶狠狠地吩咐店里的伙计们,用绳子把我捆绑在这棵树上。他们说什么摆下八卦阵,单等飞来将。是想用我,找回我那孩子给他们结账,不想正好遇上您老从此路过,让你见笑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鲍叔牙听完这位老妇自述的悲惨遭遇,心里一股无名之火不由而生。心想,这位老太太的那个干儿子,很有可能是个骗子。更令人可气、可恼的是这家酒店,他们竟敢私自使用暴力……
鲍叔牙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向酒店,随从见状赶紧跟上,当鲍叔牙走到酒店门口时,随从急忙高喊:“大谏鲍叔牙大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