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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安深呼吸,他能想象到,小鸢坐在轮椅上,看着父母走掉的绝望。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一次被全世界抛弃。
抛弃自己的人里面,站着自己的妈妈。
她看到过宋玉被殴打的场面。
于是她咬紧了牙关,攥紧了拳头。
尽管害怕到发抖,恐惧到极致,她还是一口咬定,是自己推了妹妹。
将一切扛了起来。
题安愤怒地问宋玉:“小鸢她在用自己来保护你,你知道吗?”
宋玉泣不成声。
三个月后,崔明下台受审,幼儿园被封,宋玉被判包庇罪,缓期两年执行。
赵耀雷打不动地帮小鸢做心理治疗。
案子已经结了,没人给他钱,没人知道他在坚持,他无所谓,风雨无阻地一趟一趟跑小鸢家。
题安有时候和赵耀一起去。
这天,赵耀正在给赵耀做心理辅导。
题安发现外面下雪了。
他问小鸢,想不想出去打雪仗,堆雪人?
小鸢没说话,点了点头。
小鸢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越玩越起劲。
她手舞足蹈,不小心从轮椅上滑了下来,满身满头地都是雪,但她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
题安和赵耀不约而同地一愣。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见小鸢笑。
她感受到了快乐。
题安假装没看到赵耀红了的眼眶,跟小鸢坐在地上玩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
铺天盖地的雪花所向披靡,好像是占领了这个世界的精灵。
小鸢抬头,漫天的雪花一季一季,灼灼绽放。好像能屏蔽一切纷纷扰扰。
她任雪花落在自己的脸上。
小鸢抓起一捧雪,塞到了自己嘴里。
题安连忙说:“小鸢,雪不能吃,小心肚子疼。”
赵耀拦住了题安。
他自己也抓起一把雪,塞到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赵耀问小鸢:“你的雪是什么口味的?”
小鸢舔舔嘴唇说:“是甜的。”
赵耀说,“我的也是。”
赵耀微笑着对小鸢说:“小鸢,记住快乐的感觉。”
小鸢天真地问:“快乐在哪里?”
赵耀说:“快乐啊,无处不在。
但它们是调皮的小捣蛋,总是藏起来。
要靠你自己仔细地寻找。”
小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天,梁落回到办公室,对题安说:“队长,你不用去了。
这个案子很简单。
画家欧阳松死后巨额遗产分配不均。
几个儿子为了争夺遗产大打出手,三子推了四子一把,四子后脑勺着地。
一个进医院,一个进法院。
四子经抢救无效死亡。
三子对自己的过失杀人供认不讳。
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肖鸣开玩笑,“梁落,你这办案速度可以嘛。”
欧阳台凑过来:“话说,这个欧阳老爷子有很多钱吗?到底有多少钱?”
梁落说:“欧阳松的画在拍卖行很值钱。
先不说他留下来的名画。
光豪宅、现金、股票等,就够普通人祖宗十八代奋斗了。”
肖鸣咋舌:“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题安问梁落:“欧阳松是正常死亡吗?”
梁落说:“欧阳老爷子得的是肺癌。
他们家好像有这个癌症遗传基因,他爸也是因为癌症去世的。
基因是一方面,我听说现在画家和油漆工、粉刷工并列成为世界第二大高危职业。
长期和一级致癌物相接触。
油画里有铅、铬、汞等重金属,还有颜料稀释剂,误食误吸皮肤接触,都对人体有刺激。”
肖鸣打趣:“梁哥知道得挺多,要不是画家是高危职业,你现在估计被警察耽误的大画家。”
梁落笑,摆手谦虚:“那倒不是。案件需要,案件需要。”
难得今天没有案件需要出警,刑警队办公室大家比赛背起了元素周期表。
玩了一会儿,欧阳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梁落说:“梁哥,我听说欧阳松有一幅油画藏品,叫《死亡之舞》。
不是他自己画的,是他在拍卖行巨额竞拍回来的。
这幅画据说带着诅咒。
只要是拥有过它的人,最后不是精神分裂,就是死于非命。
邪乎得很。
梁哥,你在欧阳松家见这幅画了没?”
梁落说:“我倒是在欧阳松家见了几幅名画,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幅?
画的内容是什么?”
欧阳台说:“画的是一个女人在火中起舞。
女人全身震颤,脸上的表情既陶醉又狰狞。
据说只要盯着这幅画看几分钟,就会有头晕恶心的感觉。
我也是很多年前,在网上的一个论坛,看到过一次欧阳松的新闻,就手贱点开看了一下那张油画。
我那时tooyoungtoosimple,心想一张画嘛不至于,肯定是拍卖行搞的噱头。
刚开始看,我还说了一句‘就这?’
但我仔细看了半分钟后,觉得心里压抑,还有点喘不上来气。
这画确实很让人不舒服。
甚至害怕,恐惧。
我赶紧关掉了电脑屏幕。
这幅画让我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林飒飒害怕:“光一个照片就这么悬乎?
既然这画有诅咒,拥有者会遭殃。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竞拍,甚至拍出了天价?”
欧阳台说:“有钱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到。
但应该就是人们的猎奇心理。
世界上的十大禁画,也有人因为画的作用幻听,幻觉,甚至死亡。
不照样一个比一个竞价高吗?”
肖鸣说:“你们说这么多,到底那幅有诅咒的画长什么样啊?有没有照片什么的看看。”
欧阳台拿出手机,搜了半天,那幅画好像在网上销声匿迹了。
他只能凭着记忆回到那个论坛,找他之前看过的帖子。
论坛是很多年前的,早就找不到了。
梁落说:“我在欧阳松家没看到这幅画呀。
不过这么名贵的画,应该在哪儿锁着吧?”
欧阳台一拍脑袋,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梁哥,你说欧阳松死于癌症,也算是没有得到善终。
会不会和这幅画的诅咒有关?
不行,我得查查,这幅画的前主人是谁?”
肖鸣说:“上哪儿查啊,网上都没有这幅画的信息了。
不过也是奇怪,即使是许多年前的事,但毕竟也是一张奇诡的画,怎么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