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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冉离开水府,伪装成小乞丐,一路向东走。因为她打听到,那位带走不离的冷大夫,就是往东逃难去的。
不冉一般都是找个像马棚之类的地方过夜的,因为一路上都不太平静。不冉是女孩子,一般女孩人家都是不要的,除非长得好看的。不冉为了自身安全,只能这么做。在行走的路途中,她打听到了,东面现在是一分为二,正东这一面由越勇开执政。越勇开此人心狠手辣,嗜血好战,总是弄得民不聊生。
路过潘家镇的时候,不冉看到一位身怀八甲的妇人被婆婆赶出了门外,她跪在门口苦苦哀求,但里面的人置若罔闻。
附近的街坊邻居都知道,这是长春媳妇,因为生了五个闺女了,还没生个男孩,看这一胎肚子尖尖的,她婆婆更生气了,时常骂她净生些败家玩意。
她丈夫也不言语,心里其实也是责怪的。那位妇人的几个闺女陪在她们的娘亲身边,也是喊着奶奶,奶奶,让娘进去吧。
不冉看不下去,上前去理论,“不管男孩女孩,都是你的孙子孙女,可以让这位大娘起来吗?”“生子生女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大腹便便的,别让她跪着了。”
那位恶婆婆打开门,气势汹汹,就是一通骂道,“小贱货,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呀,以后就是生女孩的命,没用的东西。”
那个老妇人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不冉有些生气。
不冉想扶跪在地上的妇女站起来,因为像这种不可理喻,粗俗的人,跟她讲道理是没用的。
但跪在地上的那个妇女,拒绝了不冉。她一直跟她的婆婆道歉,说,都是她的错,没能生个儿子出来,把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一边还骂不冉,叫她滚。
不冉平生第一次觉得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摇摇头,因为一个已经丢下自尊,深受老封建思想荼毒的女人,是已经救不醒了。
不冉本来想走的,但看到其中一个女孩一直磕头,喊着“娘,奶奶,不要把我卖了,我会干好多活的。”
只见那个女孩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有很多伤痕,额头都已经磕红了。
但跪在地上的那个妇人说,“不卖你,怎么生弟弟呀,养你吗,没有把,你就是来浪费粮食的。”
不冉听的实在是太气了。难道她就有娘生,没娘养吗。难道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生来浪费粮食的。这家人都是什么极品呀,这么崎岖的观念,丧心病狂,连孩子都卖,就为了生个男孩。亏她之前还觉得那个妇人可怜,现在觉得坏人自有坏人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地上的那些女孩子,投生到这种家庭,也是不幸。
不冉走了一段路,听到不停打骂孩子的声音和孩子凄凉的哭声。于是,她又折回了头,把身上的金钗换了这个女孩子过来。那是她母后给她的,不冉舍不得,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她做不到,就只能按照自己的良心走。
那个恶婆婆看到金钗,笑得眼都眯起来了。她娘,更是催她女儿赶紧走。
这个女孩子长得黑黝黝的,就是太瘦了。她说她有七岁了,不冉还真看不出来。不冉问她,怎么就愿意跟她走。她说,她父母都不要她了,她也没地方可去了,只能跟着不冉。
不冉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大花。不冉无语,跟她说,给你起个大名,叫潘艳华怎么样。大花开心的跳来跳去,说好听,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