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难言之隐

堰水映溪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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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完宋大娘这一方的事,莫言便向楚易寒告了假,只身一人回去剑阁。

    今日是莫柏崖的头七,没了莫柏崖在剑阁主事,身为“剑阁少爷”的她自然要担起整顿剑阁的责任。

    但是在回去剑阁之前,她还要去一个地方——城外破庙。

    杜松的嘴最是关不住东西的,这几日,当莫言在问及如何找到东瀛杀手的时候,他便将那梅花飞镖和地上留字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灵慧如莫言,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留下线索的人是谁。

    白子煜!

    白子煜还真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忠于六皇子对楚易寒暗下杀手,一方面又在关键的时候留一手,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此之人,怎么会甘心在六皇子手下办事?

    如此想来,其中原因她还是只有见到白子煜才能问清,于是,她便让候在她的私人小院中的香儿帮她走了一趟,约了白子煜今日再城外破庙碰上一面。

    不知香儿用了什么方法,当莫言走到距离破庙还有一里路的时候,白子煜已经出现在了路边,提前在破庙外等她,想必是知道她有话要说,但又不想让破庙里的人知道内情。

    白子煜今日依旧一副白衣翩翩公子模样,手中红鸾剑发出微红光芒,在他看见莫言的时候,眼神闪烁,似有愧疚,似有隐忧。

    见莫言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拔刀相向,白子煜心下也松了些,问道:“你找我何事?”

    莫言直言道:“白子煜,你我各为其主,本不该私下见面,但有几句话我还是要想要问问你。”

    莫言话中的疏远生分在白子煜的意料之中,但当他亲耳听见莫言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难免一紧,此时他才明白,他并非如他自以为的那般能与莫言保持好距离,甚至他心里是希望莫言是能更亲近他的,至少,还能像以往那样,称呼他一声子煜,而不是连名带姓的叫出他的名字。

    白子煜双眼微阖,淡然道:“你问。”

    莫言紧了紧手中青峰剑,侧过身去,道:“六皇子动手前,你可知道?”

    白子煜道:“知道。”

    莫言深吸一口气,再问:“东西可是你留下的?”

    白子煜道:“是!”

    停了片刻,莫言又问:“……你可有难言之隐?”

    白子煜:“……”

    没等到白子煜的回话,莫言转过身来正面对着白子煜,双眼紧盯着他,再次开口道:“你可有难言之隐?”

    自从她来了这异世,一直以来对人都保持着距离,渐渐的对香茹、陆白、杜松以及楚易寒都开始打开了心防,也慢慢学着相信人,白子煜是她一交手就想要结识的人,她也一度将他当做了能私下来切磋武艺的对手,但现实总是那么不尽人意,这些日子来,白子煜所做之事越来越让她难以忍受。

    事到如今,她依旧不相信一个关爱灾民孤儿的人能做出那般事来,如若不是有难言之隐,便是他有把柄握在了六皇子的手上,以至于他不得不听从六皇子的安排。

    白子煜思虑片刻,本想胡乱寻个理由敷衍过去,抬眼又发现莫言正一脸正色的盯着他,深邃又探究的目光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吸了进去,鬼使神差般,他居然忘记了最初的打算,而是直接朝着莫言点了点头。

    得到想要的回答,莫言脸上的阴霾之色也退了许多:“既然是难言之隐,我也不再多问,希望你能早日从六皇子那处逃离出来,你这样的人,不应该为六皇子效命,如若不然,我们总归会有真正拔剑相向的一天。”

    白子煜目光微动,深深叹一口气,道:“你也知是难言之隐,那便不是那般容易之事,我也试过要摆脱他的挟制,但总归不行,若有朝一日你我真的拔剑相向,还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莫言浅浅一笑:“你放心,我从不对对手手下留情。”

    白子煜宽慰一笑,道:“那还好,至少至今为止,你还没有将我当做你的对手。”

    莫言道:“至今为止而已,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见莫言转身,白子煜朝她追了两步,问道:“以后你还会去破庙看那些孩子们吗?”

    莫言低声道:“她们有你一人照顾就够了。”

    话落,并没有再转过身来,慢慢消失在了白子煜的眼界之中。

    一清脆的声音从白子煜身后传来。

    “白哥哥,以后莫言哥哥都不会来破庙了吗?”怜儿拉着白子煜的一角,仰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白子煜不敢伸手碰触怜儿眼角的泪水,只能背负着双手,看着莫言消失的方向,道:“若白哥哥不在了,她便会来的。”

    因为莫柏崖的死,剑阁下的杀手一夜之间纷纷聚回到了剑阁山谷之中,此时的众人都着上了一层黑衣,跪在了莫柏崖的墓前。

    莫言身为莫柏崖众多养子中唯一承认的“儿子”,自然是要穿上孝服跪在最前处,面若白纸的香茹,正跪在她的身侧俯身轻声哭泣着。

    看着墓碑上莫柏崖的名字,莫言双眼微红,带着身后众人拜了三拜,缓缓开口道:“父亲,是孩儿不孝,让父亲蒙此难,孩子今日再父亲坟前立誓,定会手刃凶手,为父亲报仇!”

    身手众人一并喊道:“手刃凶手!为阁主报仇!手刃凶手!为阁主报仇!”

    一声声的叫喊回荡在剑阁山谷之中,惊得山中飞鸟四散而去。

    仔细的将剑阁的内务处理完,莫言便唤来香茹安排道:“香茹,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在京城西郊,父亲曾给我置了个小院子,不大,但是一应俱全,现在里面有个小姑娘,叫香儿,是我从春香坊带出来的,应该是个可靠的人,明日你便搬过去与那香儿同住,也好有个照应。”

    香茹握着莫言的手,呜咽道:“公……公子,奴婢不想离开剑阁。”

    莫言反手握上香茹,道:“父亲已逝,我总要惦着你的安危才是,这剑阁中的人不定,对方既然朝父亲下手,怕是下一个目标就是剑阁了,你手无缚鸡之力,剑阁这处又危险至极,你万不能再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