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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奉上
“求求你们,发发善心买了我吧!我一点都不贵,只要一两银子就好。我知道城里不比我们乡下,家里遭了灾,爹又生了病,家里的粮食全换成了一包包药,可现在家里粮食也没有了,房子也没有了,而爹的病还没好!大丫在这求求你们,就买下我吧,我能煮饭,洗衣,喂猪喂鸡,就连地里的活也会干,就求求你们这些好心人把我买了吧!呜呜呜……”
大丫哭的涕泪纵横,凄凄惨惨戚戚,眼神哀伤带着绝望,看着哭哭啼啼的娘和气息若有若无的爹,心里的悲愤再也抑制不住,以头磕地哭得人心尖都跟着颤抖和酸楚。
“这小姑娘真是可怜,瞧那黄皮寡瘦的样子,身体也不见得健壮,买回去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更何况现在一两银子办的事情可不少,要是真的死了还不亏大了。”
听到这种话,有些人深以为然,有些人则是不以为然,非常同情这个叫做大丫的闺女,横了一眼刚才那个说话的人,撇了撇嘴,指指点点的说道:“人家这个叫做大丫的闺女已经够惨了,你说这种话亏不亏心?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这还不是刚刚那场天灾闹的。”
“呵呵,你同情她,那你把她买了不就行了?我是没什么同情心,可也比你这样话说得好听,实质的行为一点都没有得好。”刚才说话的人嘴角抽抽,眼角微讽的盯着那个接话的人。而那个人讪讪的朝后躲,眼神闪了闪不再说话。
不过,总的来说同情大丫的人虽多,可却没有人真的拿出一两银子买下那个大丫,眼见自己的爹进气多出气少,大丫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是那头磕着头,嘴里一直反反复复的说着:“求求你们。买下我吧!求求你们,买下我吧!”
“小石头哥哥,你觉得怎么办才好?”王静香虽然动了侧影之心,可理智上却一直叫喧着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管不了也不能管,你瞧那个大丫的手虽然枯黄,可却没有什么茧子,虽然哭得凄惨,求得卖力。可那眼里始终是含着局外人的冷漠感。静香,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找君公子吧,花田的事情才是我们最该着急的事情。其他的先放一放。”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小石头直觉上总觉得那个大丫奇奇怪怪的,虽然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可他们都不是什么不平凡的人,只能自私的先顾自己了。
可惜他想得很好,想要躲开这个麻烦,却不曾想那个叫做大丫的却突然扑上来。一把拉住了王静香的腿,声音嘶哑的大喊,“小妹妹,求求你,买下我吧。瞧你的穿着家里的家境应该不差。我求求你了,我家真的没办法了。”
王静香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看着身上只是比粗布好了一些的细棉布,怎么也不知道这身衣服怎么就看得出来家境不错了?难道这个大丫还能卜会算,知道自己身上揣着至少一两以上的银子?
“你干什么?快放开静香,我们没有银子,你要求也求这些大叔大婶啊?我们两个小娃子能顶什么事?”小石头使劲的扯开大丫的手,却没想到怎么也扯不开不说,自己的手反倒因为与大丫纠缠反而有了几个抓痕,让他气恼不已,也疑惑这个叫做大丫的丫头怎么有这么大的劲。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呜呜,石头哥哥你快去找人来救我,就找我小姑父好了,他是个捕快,肯定能把我带回去。呜呜,这个大丫姐姐太吓人了!”王静香哭得惊天动地,也让那个大丫立刻松开了手,不知道是被王静香出人意料的哭泣,还是被她口中的捕快给惊得吓脱了手。
“小妹妹,你别哭,我不抱着你了。我只是想让你买下我,我,我,……”大丫摆着手,一脸无辜和无措,“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也会尽心尽力的忙活活计的。”
说完,大丫又凄凄惨惨,抑扬顿挫的哭了起来,简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和她躺在地上的爹有一拼。也让围着的人群更是同情和怜悯,看着王静香和小石头的目光竟隐隐带着指责。
眼里的风暴再度翻滚,王静香一边抽噎一边哽咽着说:“大丫……大丫姐姐,我不……不哭了,不过你还是找其他人买你的好,我家虽然现在还能吃饱饭,可一两银子还是没有的。”
大丫耸拉着眼皮就那样哀哀凄凄的哭泣,低垂这头,露出一截瘦弱的脖子,努力的博着围观人群的同情心,她那苦情的娘也跟着一唱一和的哭诉起来,“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睁开眼,我们就一蝼蚁只想好好活命,你为什么就不能派个好心人来帮帮我们?大丫他爹,我对不起你啊,不但没为你家延续香火,就连你现在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啊!大丫,大丫,你快求求这些好心人,让他们买下你,你也不要怪娘狠心,你跟着我们只有饿死的命啊!”
“娘啊娘,”大丫如唱戏一般拖着哭腔,“好心人有,可她不肯买下我啊!娘,这就是命啊,大不了我们一家三口到地下团聚好了。”
大丫娘飞快的给大丫使了个眼色,然后爬着跪到了王静香的面前,“小姑娘,我知道这事有点难为你,可看你的穿着应该家境也比较宽松,我也不要一两银子了,只要给我们当家的抓几副药就行。你就行行好,收下我家的大丫吧,我只要她和她爹活着就行。”说完,又是一声曲折的哽咽,蜿蜒而绵长。
这两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王静香暗自啧啧赞叹,可是这两个人怎么会死死揪着自己不放?难道往后出门都要看黄历才行,那今天一定写着出行,大不吉!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就是揪着静香不放了,我给你说过了我们没钱,要是你们不要钱我们就把你女儿给收了,只能饱饭不能就你男人,这样你也愿意?”小石头不耐烦了,撮着牙花子,声音咬牙且此。这下,恐怕不只是他其他明眼的人也看出不对了,这对母女是存心要赖上王静香呢!
“吃饱饭也好,不是我们赖着你,是实在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啊!我们已经饿了一天了,这肚子里空落落的,烧的胃子难受的不得了。孩子他爹知道了也会同意的,好歹给他家留了一个后啊!”大丫娘知道她和大丫太过急切,惹了人的怀疑,立刻哀泣着诉说着自家的苦处,表明为什么他们会只揪着王静香的原因。
“真的吗?那真是太可怜了!”王静香说得温柔而怜悯,还轻轻的握住了大丫娘的手,“大娘,我一顿不吃就难受得很,你们一天没吃还哭了这么久,肯定很费力气,也怪不得胃子烧的厉害呢!这样吧,我马上去给你们买点馒头包子稀饭那些过来,放心,我一定买的足足的,绝对够你们一家三口吃的。”
大丫娘和大丫偷偷地看了一眼对方,那个人不是说这个小姑娘最是好心了,心软又善良,肯定会买下大丫的,怎么现在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这是哪里出错了还是哪里出错了呢?
正想再次故技重施拉住王静香的腿,却发现在他们发愣的时候王静香趁机跑到了小石头的身后,一双大眼澄澈的看着他们,明明是怜悯的神色,她们却觉得后背泛冷,浑身鸡皮疙瘩都密密麻麻的。
“大丫姐,我们这就去给你们买馒头,很快就回来的。”扔下这么一句,为了表示急切,王静香拉着小石头的手穿过一个街口,来到了一家包子铺,真心实意的买起包子馒头和稀饭来。
小石头感到不可思议,他不相信以王静香的聪明,没看出来那两母女没安好心,“你还真买啊?那两个人可不像是好人。我刚才看了一下,明明人群里就有穿着绸缎衣服的人,他们不求却抓着我们不放,肯定没安好心。这些东西还不如买回去我们自己吃,给他们真是送进了狗肚子了。”
仿佛言语不能证明他的愤怒,小石头还扬起手掌向空中虚劈了几下。
抓下小石头的手,王静香撇撇嘴,“不这样怎么知道她们图的什么?你说不会是我那个大姑姑给整出来的事情吧?她的速度什么时候这么快了,难道那个王三小姐给的银子太过丰厚?”
“不像,你大姑姑没有这个脑子,更何况也没这么快。我看那个躺着的男人倒好像是真的病了,只不过大丫和大丫娘是怎么回事就看不透了。”小石头摇摇头,这件事不像是王琴琴的手笔,可为什么冲着他们来还真是搞不明白。
在王家村,王大河一家的人缘很好,虽然因为王林氏的事情,大家爱说点闲话,可做到这样的地步也不可能。毕竟,王家村的人都不富裕,谁吃饱了撑着跑镇上来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