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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呼吸一滞,瞪着江善的眼睛血丝缠绕,江善故作害怕的往后躲了躲,嘟囔着说风凉话:“要不我就做回好人呗.......”
“你敢!”江琼双手捏紧,强装出气势道:“你要是敢说出去,娘一定会扒了你的皮,还有宫里的......”
江善打断她下面的话,微挑着眉说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江琼眼底一喜,以为江善被自己吓住了,不料下一刻就听见她说:“这样看来,我还得再忍耐几天呀,那就等我嫁去陈府,再告诉睿王妃吧。”
只要江善嫁了人,陈氏再想拿捏她,就没现在这么容易了,而且她嫁入的陈府是容妃的娘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妃再想针对她,也得多掂量两分。
亲眼看见江琼脸上的神色由喜转怒再到俱,江善心里痛快不已,故意问道:“你说到时候,睿王妃是会上门退亲呢,还是退亲呢,还是退亲呢?”
望进江善眼底的认真,江琼前所未有的恐惧起来,她决不能失去睿王府这门亲事,一旦睿王府上门退亲,她现在身体又是这般破败,等待她的只有被陈氏随意嫁出京城,或者会将她重新送回周府。
不!她是侯府的贵女,她不要回去周府,更不要一辈子都被江善踩在脚下!
江琼低垂的眸光骤然暗沉,但她现在不敢刺激江善,忍着胸口翻腾的怒火,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劝二妹还是不要意气用事,我身上的亲事,事关宫中的娘娘和二皇子表哥......二妹别忘了,陈府的兴衰败落,与宫中脱不了干系,只有陈府好了,你才会好......”
这么一番连敲带打,江善微微坐直身子,眸中多了两分认真,思索片刻,摇摇头道:“还是算了,荣华富贵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哪里有看见你倒霉来的重要。”
“你......”江琼简直要被气死了,一口气梗在喉咙,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但她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这么用力一咳,小腹处一阵收缩,顿时疼得她身子一颤,嘴里嘶嘶吸着冷气。
江善嘴里啧啧两声,不枉她顶着大太阳过来看好戏,嘴上却轻飘飘关切道:“大姑娘没事吧,你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呀?”
江琼痛得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握紧拳头熬过这一阵,有气无力的问道:“你到底要怎样,才可以放过我?”
“我不想放过你。”江善实话实说,不看江琼惨白的脸色,继续道:“不过如果你愿意拿东西收买我的话,我也是可以委屈一下自己,晚几天再说出去的”
说着说着她眼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说来还得感谢夫人将你们的亲事定得这么晚,要不然你提前嫁去了睿王府,我这把柄不就没用了么。”
江琼神色微动,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个想法飞快闪过,但现在不是仔细琢磨的时候,她要先将江善这贱人打发走,再好好想想对策。
她抬头回望着江善,平静问道:“你想要什么?”
江善微挑了下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开口道:“也不用太多啦,什么金银首饰,珊瑚朝珠,翡翠手串,象牙摆件,金丝凤簪,宝石玛瑙,我都不嫌弃的......哦,对了,还有你嫁妆里那套楠木的家具,我听说十分不错,要不也一起给我吧。”
你还不嫌弃?!!
江琼简直要让这人气死,然而形势比人强,她咬着牙齿,一字一顿道:“好!给你,都给你!”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柔软无骨的倒在床上。
江善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从椅子上起身,郑重道:“大姑娘放心,我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信守承诺,既然你给了我好处,我就勉强多替你保守一个月的秘密吧,不用谢我,谁叫我是个好人呢。”
“啊啊啊啊!贱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望着江善趾高气昂的背影,江琼气得吐血,双手使劲扯着身下的被子,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
好不容易占次上风,江善和流春心底是春光明媚,瞧着天上炽热的太阳,都觉得多了两分可爱。
回想起大姑娘方才气急败坏的模样,流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眯了眼睛。
“奴婢还是第一次看见大姑娘这么生气呢。”扫过周围探头探脑的丫鬟,流春轻笑道:“大姑娘整日不将心思放在正道上,这是老天爷都过不过眼了,让她吃吃教训也好,没得那心眼子都黑了。”
江善嘴角上扬:“她呀,是记不住教训的。”江琼能记住的,只有自己是如何被逼迫威胁,怕是现在心里正想着,怎么将她大卸八块呢。
不过没关系,反正她好处到手了。
陈氏替她准备的嫁妆单子,已经送到望舒院,里面除了一应布料首饰以及家具用物等,还有一万两的压箱底的银子,和三间铺面,一间酒楼,两处田庄。
看起来东西似乎不少,然而那铺面和酒楼的位置偏僻不提,两处田庄也是又小又贫,那些金银首饰,更是往年的旧花样,全是匆忙凑数添上去的。
要不是因为嫁去的是陈府,只怕这一万两的压箱底银子,还会折去大半。
再一看江琼那边的,全是陈氏精心准备的东西,江善心里说不羡慕,那都是在骗人,不过既然陈氏选择敷衍她,那她就只能自己想想办法了。
两人走出绛云院,流春回头看了眼安静的院子,压低声音问道:“姑娘,咱们今日这一出,真的会让大姑娘起心思么?”
在来绛云院之前,江善就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流春,听见流春不确定的语气,江善摇摇头,说道:“以江琼利己好强的脾性,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睿王府这门依靠,她一定会想法办,在我说的期限内,让自己和睿王府绑牢......至于会不会按照我们设想的发展,就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成了她高兴,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不过以江琼急于求成的性子,十有八九会选择那最简单又最有效的手段。
流春点点头,扶着江善回到望舒院,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周曦领着丫鬟丹朱,嘟着嘴气冲冲的往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