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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外,元淼与元红菲二人倒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两个人直接被英珠给踹懵了,连哭都忘记了。
其实她们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所以也没有现身。直到她们见元青菲和江瀚单独说话了,这才不管不顾的闯进去。她们想的是,就算他们二人根本没有什么,但是若被人忽然闯入也会慌乱的,只要他们慌乱,说他们二人有私情就不算是凭空捏造。元青菲的名声也就会毁掉。
但是,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英珠竟然敢直接就把她们两个给踹出来。
她们二人带来的丫鬟也是愣了一会儿才赶紧过去将自己主子给扶起来。
元青菲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元红菲二人衣衫凌乱的狼狈模样。
她一脸慌张的走到二人身前,紧张担心的道:“二姐姐、九妹妹,你们可有伤到哪里?”
没等二人回答,她又转头斥责英珠:“快给二姐姐和九妹妹赔不是,你怎么能随便踹人呢?这要是把她们伤着了,你的小命也不用留了!”
英珠淡淡的道:“我负责保护八小姐的安危,老夫人说了,凡是乱闯您屋子,对您不利的人都不用客气,二小姐、九小姐破门而入,奴婢以为是歹人,只好先下手为强,结果打错了人,是奴婢不是,奴婢给二位小姐赔礼了!”她说完,就给元红菲二人施了一礼,只是态度十分的轻慢,让二人十分的不舒服。而且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元红菲二人先硬闯进门,她才不得不出手的。
元红菲跌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又是大冬天的,护身都疼,仿佛连骨头也摔裂开了一般。今日马不停蹄的赶来涼源寺,不就是为了撞破元青菲和江瀚的事么,结果没让元青菲名誉扫地。反而她先摔了个狗吃屎!她心里的怒火怎么压也压不住,刚要开口训斥英珠。却直接被元青菲抢去了话头。
“哎呀呀,英珠,你出脚也太快了点儿吧,日后可要看清楚了再打,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贼人没打着,竟然打了自家的姐妹。还好没什么事儿,要不我可怎么回去跟祖母交待哪!”
元红菲刚要开口说自己骨头都要摔裂了,哪里是没什么事儿。元青菲却根本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不行不行,英珠。犯下这么大的错误,要罚你三个月的月例,看你还敢不敢仗着自己武功高就无法无天的。”元青菲把英珠好一通说,而后又转身斥责杏珠几个,“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都。怎么二姐姐与九妹妹来了也不知道赶紧知会我一声儿,就让她们两个往里闯!成什么样子!”
她话里对元红菲两个硬闯她屋子有些不满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桃珠最伶俐不过,闻言赶紧委屈的道:“小姐,我们都同二小姐、九小姐说了。您在跟江表少爷说些重要的事情,不宜打搅,但是二位小姐非要硬闯进去,奴婢们根本拦不住啊!”
“住口!二姐姐与九妹妹来了,就算天大的事也没有让她们在外头等着的道理,都是亲姐妹,什么话有她们听不得的!罚你一个月的月例!”
桃珠委屈的应“是”。
元红菲听元青菲和自己的几个丫鬟一唱一和的,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她们头上,气的把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直响。但是,她们今日确实是硬闯进去的,一下子叫元青菲拿住了错处,她们自然要心虚一些。
她很干脆的承认道:“今日擅自闯八妹妹的禅房确实是我们的不是,只是姐姐我也是为你好哪!”
元红菲又是一脸的姐妹情深,一派长姐架势的道:“你从府里走了之后,我和九妹妹都很担心你,就求了祖母来照顾你,没想到一来就听说你在禅房跟一个男子说话,我还以为是什么陌生男子又或者是上次害你差点儿丢了性命的老和尚呢,也就没有来得及跟你的丫鬟们说一声,只是急的要命便直接闯进去了。还请妹妹别嫌弃姐姐太关心你,只是这个丫鬟实在是没规矩,不如赶紧打发了吧!”
元淼这会儿也由自己的丫鬟搀扶着,她一面哭着,一面委委屈屈的道:“八姐姐,我的腿都摔断了,你怎么还能说没事呢!赶紧把这个以下犯上的丫鬟打死,我不要再看见她!八姐姐,你今日要是不处置了这个丫鬟,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哎哟哟,二姐姐、九妹妹,英珠这丫头可没有跟咱们府里签死契,她是郡王府的人,我哪能随意就处置她!要不这样,等咱们回去,把这件事从头到尾的跟祖母说一说,听她老人家怎么处置英珠,可好?”虽然英珠把元红菲和元淼给踹了让元青菲心里头很高兴,但是她又有些怀疑,英珠是不是故意的,她可以不用这么暴力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可能处置英珠,一来她是陆徵的人,她轻易不能动,二来英珠毕竟是为了护她,她不是那种推出下人顶罪,自己高高挂起的人。
江瀚自始至终都坐在禅房里喝着热气腾腾的云雾茶,对外头发生的一切都充耳不闻,闲情逸致到让人想先把他给扔出禅房去。
他等到外头争执吵吵的差不多了,这才优哉游哉的迈着四方步踱出了禅房,走到三人面前时,还故意弹了弹他纤尘不染的裹了金丝云纹边的袖子,提高声音道:“有些苍蝇老跟着别人,真是烦都烦死了!真像一巴掌直接把这几只苍蝇给拍死!”
元红菲与元淼一听江瀚竟然说她们两个是恶心人的苍蝇,登时气的脸色发白,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江瀚会记恨她们,再把她们两个往死里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瀚说完,看都不看她们三个一眼,直直的往一个大殿走去了。
元青菲心念一转,便上前亲密的楼主元红菲的胳膊道:“二姐姐,我有事情要与你单独说说,就是上回你同我说的那件事,咱们先进屋子说吧!”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瞟了一眼元淼,神色间有些躲闪,似乎生怕下面要说的事被元淼知道了一般。
元红菲原本心中的怒气还根本就没有消散,但是一听元青菲的话,就知道她是要跟自己说有关亲事的事,立即便把火气压下去了。现在就算是真的摔断了胳膊腿儿的,也要先听元青菲把这件大事给她说明白了再说。
婚姻大事,才是她最看重的,至于旁的事,自是可以等着她嫁了好夫婿之后,再慢慢的跟有些人正儿八经的算账!
元红菲看了一眼元淼,笑着哄她道:“九妹妹先去隔壁的禅房歇一歇,咱们一路急急的赶来,想必你也累了,我跟八妹妹说几句话,一会儿我就去寻你。”
元淼自然也不傻,看着她们两个神情明显是在隐瞒什么,她也顾不上找英珠和元青菲的麻烦了。她故意用一副小孩子的口吻道:“二姐姐、八姐姐,你们有什么悄悄话不能告诉我吗?我很听话的,让我跟着你们吧!二位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是我惹的二位姐姐生气了吗?”
元青菲迟疑了一下,“这……二姐姐,要不让九妹妹来……”
“不用了!”元红菲毫不犹豫的打断元青菲的话,依旧笑着道:“八妹妹别太惯着九妹妹了,你瞧她这会儿浑身的狼狈模样,她一向最爱干净了,怎么能忍受这样脏乱的样子!”她叫着元淼贴身丫鬟的名字,“蔷薇,快扶你们小姐去更衣,重新梳洗打扮,再仔细瞧瞧她身上可有伤到的地方,八妹妹身子娇贵,你可要仔细着点儿!”
蔷薇看了一眼元淼,伸手替她摘掉头发上沾的一小截儿枯草,低声应 “是” 。
元淼脸色十分的难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二姐姐说的对,我去更衣歇息去。”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由蔷薇扶着进了元青菲与江瀚谈话的那间禅房隔壁的一间房。
方一关上房门,元淼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狠戾狰狞。
“你绕到她们屋子后面,去听听她们到底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哼,元红菲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元青菲那个狐狸精,才两三句话就把她给拉过去了!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来的贱丫头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元府的小姐了!”她气愤之下连姐姐也不叫了,直呼二人的姓名。
蔷薇今年十四了,模样生的很是一般,但是却一直很得元淼的信任。她从小就伺候元淼,对她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知道她虽然也是庶出但平日里偏偏就最瞧不上庶出的了,总是说旁人是贱人生的,却根本就忘了她自己也是姨娘生的。
她的姨娘死的时候,她不但连滴眼泪都没掉,而且竟然还大大的松了口气,说什么日后总算可以堂堂正正的跟着二太太,养在她的名下,成为嫡女了!
蔷薇对她的冷漠无情感到震惊,又对她的天真幼稚感到怜悯。
摊上这样一个主子,她除了暗中悄悄的给自己找出路,平日里便对元淼的话言听计从,从不违背,似乎看起来对她十分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