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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全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神色平淡的接过小秀才递来的两盏做工精细造型别致的花灯,而后似乎是顺手递给了他身旁的元青菲。
元青菲自然是看到了一向寡言的陆徵开口猜谜了,而且是从陆征那里抢了答谜。
陆征戏谑的神色,她也尽收眼底。
只是,她觉着,这只是碰巧而已,跟她没有半分关系,陆徵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名字里带了个“青”字而开口答谜的。
她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是,陆徵递过两盏花灯来的时候,她还是微微愣了一下才接到了手中。
以陆徵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提着两盏花灯招摇过市的,这才随意的递给了离他最近的她,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元青菲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她觉着自己今日状态非常非常的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
她脑子里总想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而这些画面里总有一张冷淡的面孔和一双清冷的双目。
元青菲怀疑自己这两日可能是累着了,有得风寒病的前兆。
她拂去自己心中不该有的不正常的波动,决定回去吃点儿药。
找到了病症所在,元青菲觉着自在了许多,她如往常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接过花灯,分了一盏给沈楚涵。
富春居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高档酒楼,财力雄厚。赠送的花灯比元青菲一路看过来的都要好上一截儿,一看就花了不少银子和心思。
精美的花灯总算让元青菲觉着自己病减轻了些,她不再多想,专心摆弄自己刚得的花灯。
她今日还因为做花灯划破了手指呢,人家这花灯不仅精美,而且还做成了玉兔的形状,让人有些叹为观止。她连个最普通的圆灯笼都做不出来,有了这盏花灯。怎么也能安慰安慰自己了。
沈楚涵得了精致漂亮的新花灯,一把扔了原先买的做工粗陋的圆灯笼。
她急急地拉着元青菲往里走,江瀚都已经进去了,她想要赶紧进去和那俊俏的小郎君说说知心话呢!
她还从来没见过长得那般俊俏美貌的男子呢!
她们进去略微一打听,就知道了江瀚所在的雅间。
沈楚涵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和鬓发,提了那盏精致的花灯,“盈盈的”迈着小碎步,直接进了雅间。
元青菲毫不犹豫的跟着进去了。
陆徵和陆征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陆征小声嘀咕:“有古怪!”
陆徵也觉着有古怪。她们两个的目的性太明确了些。不过,看元青菲跃跃欲试不怀好意的神情,估计她又要利用沈楚涵来整治某个人了。
一想起沈楚涵“娇滴滴”的声音和模样。陆徵就觉着遍体生寒。他看着陆征。眼睛里透出一丝敬佩:能容忍沈楚涵这么长时间而没有直接把她踢出郡王府去,看来他的毅力忍耐力极强!
他们二人也跟着进了那间雅间。
刚到房门处,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二人赶紧推门而入。
进去以后却发现场面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江瀚带着他的两个小厮,瑟瑟发抖的躲在桌子底下,沈楚涵则把桌子拍得“哐当”直响。大嗓门儿吼道:“小郎君,你赶紧出来!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可没耐心!”
而元青菲则端着茶盏坐在窗边的桌旁,饶有兴致的看热闹,见他们二人进来了。还一副温柔善良模样的朝他们颔首示意。
他们俩还以为方才的尖叫声是元青菲喊的,看这情形。估计那凄厉的声音是江瀚发出来的。
唉,他们倒是忘了,有沈楚涵那个女魔头在,是个人就被吓跑了,谁还敢欺负她们!
江瀚十分憋屈的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去跟个丑八怪说话。
他自己的容貌属于人间绝色,五官精致而完美,因而见到生的丑的就极其反感。
当然,他知道要求别人也长成他这样的花容月貌,那是强人所难了,天底下还有比他更俊美的人吗?
当然没有!
所以,通常如果一个人相貌不是太过不去,他都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人家计较的,毕竟长得难看也不是他们的错,只要不随意出来吓他就行了。
可是,正在奋力拍桌子,几乎要生生的把张桌子拍成粉末的妖物,丑的实在是出乎他的想象!
他的眼睛只是用来欣赏美好事物的,不是用来被丑瞎的!
他只要见到那个丑八怪,就觉着开始严重的头晕恶心,而后甚至会出现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的症状。
这是他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在抗议他看到并接近这样的丑物哪!
江瀚蹲在桌子底下,瞥见窗边坐着的元青菲的裙角,立即喊道:“元青菲,你要不要脸!快把这个丑物赶走,再嚣张,我就要杀人了!不要以为你们长得丑,我就怕了你们了!我不怕,一点儿都不怕!你们敢不敢再丑点儿!”
元青菲难得见到江瀚吃瘪,这会儿早已经乐不可支了,根本就不理会他。
沈楚涵趁着江瀚说话的功夫,立刻让她身边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女护卫把大毛二毛给拖了出来,随后二人又像拎小鸡儿一样的将江瀚从桌子底下一把拎了出来。
江瀚出来时不小心看了沈楚涵一眼,立即一声尖叫,喊道:“妈呀!救命呀!有人丑的能直接杀人啦!谁来救救我呀!”
元青菲惬意的喝了口茶,嗯,这茶好是好,就是不甜,应该再加颗蜜枣比较好。
她见江瀚一直不停的大呼小叫,当即便笑着道:“江表哥,别装了,太假了!”
江瀚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用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元青菲,恨恨的赌咒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呃,有点儿不太对,哼,不管怎么着吧,你死定了!”
元青菲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道:“江表哥,你误会我了,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报仇什么的,好像不应该找我哪!冤有头债有主,你这样误会我,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来,我可是不依的!”
江瀚被她气得快要吐血,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低头又如何,到时候他就千百倍的还回去!
他一转头看见了陆征,当即便扑了上去:“陆兄弟,你快管管你媳妇哪!她这是当众调戏良家男子哪,你这个做丈夫的怎么能视而不见!”
陆征被江瀚扑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抱着他一起栽倒在地。
好容易站稳了,他便认真的思索了一番,开口道:“江兄弟说的对呀,我这世子妃实在是没个体统,你等着,我这就休了她,你赶快把她领回家!”
江瀚听了两眼一黑,险险的没晕过去!
他十分不满的一把推开陆征,拍了拍自己已经有些凌乱的衣衫,有些壮烈的走到沈楚涵面前,一副死了没埋的语气道:“说吧,你……你想怎么样!”
沈楚涵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她之前在安平街上瞧见的一对男女的对话。
她学着那个女子娇媚的语气语调语言,开口道:“公子,奴家,想要和您猜灯谜,可好?”
这话用她的那个从嗓门儿说出来,配上她的那副尊荣和扭捏的神态,让一屋子的人都觉着活着是一种痛苦。就连始作俑者的元青菲,都觉着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江瀚觉着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的,他强压下呕吐的恶心感,咬牙道:“好!我就陪你猜一个灯谜!”
沈楚涵十分的欢喜,连忙让二丫去酒楼里要些灯谜来。
二丫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转眼间就端了只放了一摞纸签的碟子进来。
江瀚一看那一摞厚厚的纸签,险些晕过去。
“不行不行,说好了的,只猜一个灯谜,多了不行!绝对不行!”跟这样的妖物猜一个灯谜就要去掉他半条命,回头要在床上躺大半年,要是这一碟子的灯谜都猜了,他还不如直接从这富春居的三楼上跳下去,好歹能死的痛快些!
“一个怎么行,至少要猜十个!”沈楚涵不干,猜一个才能说上几句话呀,猜个十个八个的才有趣嘛!
江瀚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跳楼的冲动,用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一个!多了没有!”
“八个!”
“一个!”
“五个!”
“一个!”
“三个!”
“一个!”
江瀚宁死不屈,沈楚涵也没辙,只得同意了一个。
她从碟子里抽了一个出来,“脆声”念道:“树儿睁开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点,日落残兔边,打一成语!”她念完了,看了看底下的谜底,不禁抿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惹的江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元青菲几个也浑身的难受。
她见江瀚有些发愣,好心的给他做提示:“江郎,这谜语说的是咱们俩呢!真是应景儿呀!”
江瀚被她一声“江郎”叫的连跳楼的力气都没有了,恶心的浑身直打哆嗦。
他一听这谜语就知道谜底是“相见恨晚”,可是就冲沈楚涵方才的那句话,他打死也不能说出这个谜底呀!
这他妈是谁出的破谜语,叫他知道了非扒了这人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