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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作虽然画风传神,又被名家收藏过,但是并非乾隆帝所做,从整体价值上而言并不算稀罕,所以只能卖到20来万的价格。
第二幅卷轴一打开,却是两张纸,摊开后一看,乃是一幅行书七言对联。一联写着“德行人间金管记”,一联写着“姓名天上碧纱龙”的字样。
卢兆辉瞥了一眼,便忍不住眉头皱得老高,鄙夷道:“这都是写的什么啊,简直就象刷的漆一样,字歪歪斜斜的,还不如刚才那副花鸟图呢。”
杜金枝也在一边扁着嘴道:“就是,你们家那祖宗真不知道是怎么当官的,埋了这么多随葬品,好歹也弄几件稀世珍宝嘛,这字画也不值前。”
卢兆锋听得不悦道:“弟妹,在祖宗的东西前说这种话怕是不合适吧,无论值多少钱,这都是祖先的遗物。”
赵卓却是在这时说道;“若这漆书是真迹,应该比那画还值钱呢。”
“漆书?”卢兆锋一脸迷惑的问道。
赵卓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落到那对联的空白处,只见那里写着一行小字“杭人金农书於江都”,旁边还印有几方钤印。
赵卓眯起眼仔细分辨了一阵,童冬阳将对联递了过来,笑道:“赵兄,那你就来看看这不是真迹。”
赵卓接了过来,摸摸纸张,微微思忖一下,很快就说道:“这的确是金农的真迹,至于价格,应该在60万左右。”
童冬阳一听这里,不由得多看了赵卓一眼,他连续让其鉴定两幅画,一直未说结论,为的便是试试他的功底。没想到这青年果然有些实力,两幅画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便判断出来,而且在价格上拿捏得十分准确,更重要的是,他举手投足间所展现出的那种自信,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发言而有所动摇。
童费宇也微微蹙起眉头来,从童冬阳的表情上,他已经知道了赵卓的判断是正确的,这让他心头也不由得暗暗惊讶,只因为他都还没有判断出这幅对联是真品。
那晚的比赛,童费宇依然记忆犹新,至少在今天见到赵卓之前,他仍然认为,他的胜利是有运气的成分在内,好得让人难以想象的运气。然而,事实似乎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这个想法,这个叫赵卓的青年有着远在自己想象之上的实力。
童费宇脸色保持着镇定,但是拳头却握得紧紧的,他怎么能够容忍一个比自己还天才的人出现?
卢兆辉听得一怔,然后捧腹大笑起来道:“刚才那一幅画,密密麻麻的快画满了才值个20来万。这就十几个字,就能值上60万?”
赵卓没因为他的粗鲁作态而动气,只是淡淡解释道:“金农乃是清朝画坛上扬州八怪之一,生活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被誉为八怪之首,只是由于他天姓散淡,相对于其他七怪而言,书法作品传世数量非常少,价格自然要昂贵一些。这一幅对联用的乃是由他首创的‘漆书’,这种漆书乃是一种特殊用笔用墨的方法,其所用的毛笔象扁平的刷子,蘸上浓墨,行笔只折不转,象刷子刷漆一样。这种方法写出的字看起来粗俗简单,无章法可言,其实是大处着眼,有磅礴的气韵,这一幅对联也算是难得的佳品了。”
“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这几个字真值60万?”卢兆辉对这些知识听得是一头雾水,但是见他不象说假话,连忙朝着童冬阳问道。
童冬阳微微颔首道:“正如赵兄所说的,60万应该还是保守数字,如果拿到拍卖行去拍的话,七十来万应该也没问题。”
卢兆辉不由大笑起来,将第三幅画递过去,催促道:“快快,这第三幅画一定更值钱。”
杜金枝也欢喜道:“第一幅二十几万,第二幅七十几万,那第三幅岂不就是百来万了吗?”
童冬阳将第三幅画打开,眉头微微一皱,赵卓走过去一看,发现这幅画并非是名家之作,乃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梳着清朝时代的发式,穿着清朝闺秀的衣装,显出几分清秀来。
和那画卷在一起的还有着一张纸笺,上面写着一行楷书,读了上面的文字才知道,这幅画竟就是卢家祖先亲笔所画的妻子画像。
照字里的意思,因为妻子早亡,思念之余便有了此画作,将其挂于房中曰思夜想,心渐憔悴,只是后来朝廷动乱,不得已离开故土,也来不及开棺收取妻子的遗骨,最后只得命后人将这幅画作在自己死后随葬。
卢兆锋看得长叹一声,眼圈都有点红红的,显然是为祖先的真挚感情所动,然而卢兆辉夫妻二人则在一边喋喋不休着,原本以为第三幅画能上百万,结果却是不值钱的东西。
赵卓看得不由得一皱眉头,若非他是为卢兆辉而来,真想就此离开,这二人一副钻进钱眼里的样子,让人大叹不值。
接下来,便是三件陶壶,将陶壶洗干净之后,发现居然是三件紫砂壶。
紫砂壶,又名宜兴紫砂壶,其不夺茶香气又无熟汤之气,壶壁吸附茶气,曰久使用空壶里注入沸水也有茶香,近年来在拍卖市场的行情曰渐看涨,尤其是名家大师之作更是一壶难求。
据说紫砂壶起源可上溯到春秋时代的越国大夫范蠡,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真正兴起则在明朝,从明武宗正德年间以来便以紫砂开始制成壶,名家辈出,500年间不断有精品传世。
这三件紫砂壶在造型上可谓各有千秋,第一件其钮、盖、柄均以松枝随形制成,壶身分别装饰龙首、龙身,给人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拿在手上,其壶面包浆浑厚,整体古穆质朴。
第二件,壶盖以瑞兽为钮,壶身堆塑松枝、壁虎,梅枝屈曲为圈把。整体古穆端庄,包浆莹润。
最后一件其器表泥绘吹笙人物,泥色和胎体古雅质朴,无论从造型、刀功、形态上来看都是颇有水准,而且古韵悠长。
赵卓和童冬阳各拿起一壶辨别着,然后同时翻到底部,只见上面豁然刻着“供春”的款识。
“竟然是供春壶!”童费宇忍不住轻嘘一声,这供春据说乃是紫砂壶的创始人,其作品可谓是价值连城。
不过赵卓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供春之壶,栗色暗暗,如古今铁,敦庞周正。这三件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是色泽稍有差异,刀功也达不到方正之器的水准,应该是仿款。”
童费宇不由得一怔,他刚才虽然是情急之下出口,不过已有**成认定这是真品,只是没想到赵卓对紫砂壶也这么有研究,短短十几个字便将供春壶的特点说明了出来,再一看这三件,先前那一两件确实在器形刀功上欠缺方正,不过,他眉头一扬,拿起最后一件泥绘紫砂壶问道:“其他两件或许如你所说,但是这一件,色泽呈栗色,器型也可谓方正周全,怎么可能是仿品呢?”
赵卓微微一笑,指着壶说道:“童少,请细看这壶的底部,是不是夹着一些梨皮似小点的紫砂,因为细小,可能要细看才能看到。”
童费宇认真一看,还真象赵卓说的一样,有着细小的小点,童冬阳一听这话,再一看童费宇手上的壶,看着他一脸发愣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显然知道赵卓说话的意思。
只听赵卓侃侃而谈的道:“紫砂壶的断代从泥色上便可看得出来,明代的泥色多紫色、红色,而清朝因为掌握泥料澄炼工艺,出现了紫砂细泥,所以在这两色之外,还出现了更多的颜色。童少手上这壶,底部便是这种紫砂细泥,其被称为‘梨花点’或‘桂花砂’,前者较后者粗,也有人将它们统称为‘梨皮’。‘梨花点’清代早期多见,而‘桂花砂’则在雍正、乾隆时期多见。”
这话一说,童费宇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这也就是说,有着桂花砂的紫砂壶不可能出现在明朝,更不可能是供春的作品了,而极可能是雍正乾隆时期的作品。
他一向自认为学识在同龄中是他人遥不可及的,不仅有着四种资格证书,而且对其他古玩种类也多有涉猎,更是在鬼市里练过眼力。
然而,这赵卓却每每让自己吃瘪,这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这家伙就象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把自己这天才的光环给压制住了。
“仿品?那不就是假的了,真是晦气。”卢兆辉一脸失望的道。
赵卓却淡淡说道:“虽是仿品,但是整体感觉很不错,而且是清朝之物,三件加起来,大概也能值到一百五十多万。”
卢兆辉顿时大喜,得到童冬阳的点头肯定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这几个壶比画还值钱,看来老祖宗还真留了点东西,接着看接着看。”
接下来便是两件玉器,一件青玉雕貔貅,一件浮雕龙纹镇纸,都不算值钱的东西,应该是墓主平生所用的东西,死后就跟着随葬了。
至于那一罐铜钱,乃是清朝时的普通用钱,也并不算昂贵。
最后,才是那两个杯子,将两个杯子洗干净之后,却是一对,而一见到这器物,赵卓的胸口猛地跳了一下,墨灵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二人下意识的互相望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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