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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恕难料仙芝弄权 上
按理说,张锁成已经结婚十几年了,怕不怕老婆是另一回事,起码不应该再怕老丈人了,可是面对自己的老丈人刘仙芝,张锁成多少还是有些胆怯,因为这个原因,他一年四季都很少去老丈人家,除非是逢年过节,实在沒办法了,才准备点礼品去转一圈, 去了之后也是坐坐走,为这事,张锁成和自己的爱人刘月红沒少生过气,可张锁成就这幅德姓,刘月红也沒有办法,时间长了,也就不好总是勉强,也就淡了,
今天老婆刘月红沒有逼他,以下班,他连家也沒有回,就主动上了老丈人的家门,进门后,身为退休教师的丈母娘非常热情,嘘寒问暖了半天,就要下厨给女婿做饭,张锁成急忙制止了道:“妈,您别忙了,我找我爸说点事儿,我爸在吗。”
张锁成进门的时候,丈母娘见张锁成一个人,就已经感觉这个很少上门的小女婿有些不对劲了,只是沒有说出來罢了,现在听他说要找老头子,就全明白了,笑了笑猜测道:“你找你爸有事啊,是不是和月红吵架了。”
张锁成不自在的表情让丈母娘误会了,急忙道:“妈,您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和月红吵架呢。”
老婆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爸在书房呢,你自己过去吧,我给你做饭去,一会给月红和你大姐、大姐夫他们也叫过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说着抿着嘴幸福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张锁成却站在书房外面伸出手举在空中,半天沒敢敲,过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的样子,又把举起的手丧气地重新放了下來,干脆坐在沙发上,给老婆月红和月红的大姐打了个电话,
老婆月红在县财政局工作任总会计师,跟张锁成一样,也是副科级干部,不过两个人的收入差别就大了去了,工资倒是相差无几,关键是灰色收入加上黑色收入,刘月红一年少说也有将近十万元,对于河湾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來说,已经算是高收入人群了,只是这些收入见不得光,更不能出去显摆,
尽管如此,张锁成还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收入沒有老婆多,在家里抬不起头,这大概也是他不愿意见老丈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吧,前几年张锁成觉得升迁无门,就主动要求从西王镇调到了管理相对混乱的湾子乡,从此便开始了长期不上班的曰子,在县城里弄了个批发部,一年下來也有三四万的收入,却不曾想原小生來了之后,要求天天报到,这让张锁成极度不满,刚开始以为原小生毕竟年少气盛,不知道水深浅,新官上任难免要烧两把火,等火烧过去了,吃上几次亏,碰上几次壁,也就消停下來了,这已经是规律姓的东西了,
不曾想,原小生一上马就沒有再下來过,这让张锁成感到大为意外,却也无可奈何,顶多在班子会上说些不中听的话,后來龙彪死了,张锁成以为原小生肯定要受牵连,县委起码要对原小生做个停止处理,至少是警告充分,也能杀一杀原小生的气焰, 他也推波助澜地给县纪委、市纪委、省纪委以省市县三级人大写了一封匿名信,说县委任命原小生为河湾县党组书记本身就存在着严重的用人问題,原小生又少不更事,不懂得爱护干部,这才导致龙彪突发心肌梗塞猝死,只是落款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就沒有署名,只写了一个:正直的革命党员,
匿名信发出后,就泥牛入海,再无音讯,张锁成实在气不过,也只能骂两天娘完事一桩,后來又听说了一些原小生外公的事情,心里也就坦然许多,不过还是让他心里非常不满,在下面说这是从革命年代就种下的[***]之根,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这就好比是毒瘤一样,本身就是从骨头里长出來的,除非连骨头全部切断,可是骨头切断之后,人就沒什么活头了,最后张锁成总结说:这就是我们的国情,无论是封建社会还是现在,世袭制一时半会恐怕很难消除,论功行赏阴及子孙,可见国人是多么的贪婪,
张锁成最后的一番话说的倒沒什么错,只是说这话的目的有待商榷,
而骆当仁犯事、龙彪牺牲,又让张锁成看到了机会,无论是论资排辈还是绩效考核,他觉得自己都应该往前走一步了,乡长希望不大,政工书记总应该沒什么问題吧,生意做不成了,那就继续往上走,
好在年龄还不大,无论怎么排除也排除不到到圈子外面,于是就给老婆刘月红吹了几次枕边风,让老婆跟老丈人说说,老丈人虽说不在位置上了,但是在河湾县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相信张慕云无论如何也会给几分面子,何况也就一个湾子乡政工书记,就算是在县委常委会上通过,也不会有人放在眼里,踩自己的脚后跟,
未曾想,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还是让原小生这小子给夺走了,让赵晨力那个愣头青当乡长也就算了,竟然不让自己当政工书记,这不是明白了跟自己过不去吗,张锁成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那好,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活,你别以为我张锁成就是吃素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从那一刻起,张锁成更加坚定了跟原小生一干到底决心,便开始处处跟原小生做对,此次老百姓突然提出占地补偿款的事情,就是张锁成和程建元在下面村干部中煽动的结果,张锁成在乡镇待十多年了,非常了解农民的心思,知道农民不会像原小生看的那么远,他们需要的只是眼前的既得利益,说白了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然而今天早上的例会,他虽然坐的离原小生非常远,却还是能隐隐感到原小生身上透出的杀气,原小生究竟要干什么,他说不上來,但是他能够清晰地预感到,原小生此次绝不会跟他善罢甘休,更不会跟上几次那样,谈谈话了事一桩,
班子会一开始,一向言谈和善的原小生,就用阴沉地口吻先从干部素质问題说了起來道:“昨天晚上,我在网上看了一篇评论文章,说我们的干部[***]就像是苍蝇繁殖一样灭之不尽,很可怕啊,大家有沒有想过,为什么我们的干部会前赴后继地[***]呢,就连我们这个小小的湾子乡也难以幸免,我们前任乡长骆当仁同志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鲜活的例子,骆当仁同志在咱们湾子乡待的时间不能算长,但也不能说短,我想大家对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工作上缺乏魄力,放不开,甚至可以说是胆小怕事,就这么一个同志,经不住金钱的诱惑,中了包工头老冯的招,收了三万元红包,结果被抓起來了,还在监狱里畏罪自杀,可惜吗,非常可惜,但同时我也只能送给他两个字:活该。”
说到这里,原小生把目光在会场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张锁成的身上,目光碰触间,张锁成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像原小生刚才说的不是骆当仁,而是他一样,他的问題虽然沒有暴露出來,但是在湾子乡这几年,入党收的礼也不在少数,加起來起码也有两三万了,最多的一次是给一个复原军人办的入党,那位复员军人在部队上并沒有入党,回到地方上要安排工作,人家接受单位却明确指出必须是党员,要不是党员,一切免谈,那位复转军人的父亲就七拐八弯地找到张锁成,说明目的,
张锁成刚开始还有些为难,觉得这事儿风险太大,这是名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弄不好是要受处分的,那复员军人的父亲也看出了张锁成的心思,啪一声往桌子上拍了五千元,张锁成再沒说什么,两三个小时就办完了入党的一切手续,
这事在湾子乡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风的墙,谁知道现在有沒有传到原小生的耳朵里呢,再加上,张锁成和程建元合谋闹的这一处群众集体上访,他心里就更加含糊了,
程建元是乡里的元老级人物,已经放弃了仕途,何况在乡里还有一帮追随的村干部,一旦闹起來很难收场,原小生即便是动手也不会碰他,那就只能从他张锁成头上开刀了,
电话打到老婆刘月红的手机上,刘月红说马上过來,免不了又要在电话里将张锁成数落了两句,张锁成因为心烦意乱就顶了两句将电话挂断了,又把电话打到刘月红的姐姐刘英红的手机上,刘英红说已经吃过饭了,还是答应马上过來,
刘月红的姐姐刘英红在质监局工作,虽比不上刘月红,但收入也相当不错,男人是县人事局的副局长吴言朱,有点不务正业,听说跟赵学东的老婆王丽娟不清不楚的,
挂断手机后,张锁成重新站起來,准备敲老丈人书房的门,手刚举起來,老丈人却从里面把门拉开了,站在那里虎着脸看着一脸尴尬的张锁成,
“你个沒出息的玩意。”
刘仙芝开门后的第一句话,竟直接开骂了,这让张锁成更觉心里如同十五个水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