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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鹤说百里辰会没事的,但百里辰非但没有出狱,他手下的店铺纷纷被查封,家里更是被重兵把守,肆意搜查。
秦落衣出府的时候,正好瞧见燕王骑着白马翩翩而至。他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潇洒英俊,一副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模样。
他轻启薄唇,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秦落衣,这就是跟本王作对的下场!百里辰已经完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燕王满脸的得意洋洋,令秦落衣越发恼怒。她轻嗤着:“燕王,身为一国的王爷,你却只会耍这种卑鄙的小手段,真是令人鄙视。”
燕王并不恼,他笑道:“本王并没有耍什么卑鄙的手段,是他自己手脚不干净,牟利了巨额,被本王抓住了把柄。京城的第一公子落得这种下场,真是让大人开眼界!”他顿了顿,望着秦落衣的目光,不怀好意地笑道,“落衣放心,虽是坐十年牢狱,恐怕他一个月内就能出来了呢,毕竟是那种身子……”
燕王暗喻百里辰这幅破败的身子必定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秦落衣心一沉,知晓燕王肯定命人在牢狱里对百里辰严加拷问,逼迫他认罪,心绪变得更加杂乱无章。
昨天秦云鹤的话,让秦落衣怀疑,秦云鹤是不是对百里辰有些抵触?他真的会为了自己去得罪自己未来的女婿而救去百里辰一个平民吗?若是秦云鹤真的帮忙了,楚凌寒不可能还这么张扬……
而百里辰就算武功高强又如何,重兵把守下,他手中毫无兵器,根本难逃铁笼般的牢狱。
不行,她必须自己想办法救百里辰!不论用任何方法,都要证明他的清白!
正试穿嫁衣的秦芷萱听闻燕王来了,像放飞的小鸟一般从房里出来,亟不可待得来到了大门口。三天后是她和燕王的大婚之日。南楚国有习俗,夫妻双方在这三天内不得见面,所以她偷偷得藏在墙角里,想目睹心仪之人的风采,可看到的竟是燕王对秦落衣的展颜一笑。
凌寒为了得到秦落衣,竟不惜将求娶秦落衣的百里辰关进了大牢,以此宣誓着自己势在必得的野心。
秦芷萱摸着昨日被秦落衣扭疼的胳膊,心口一塞,对秦落衣更是恨得牙痒痒。
暮色渐沉,一道玄色的身影屏息着气,晃过巡夜侍卫们的视线,踏着飘忽如魅的脚步快速地闪进了宛如冷宫一般的宫殿里。在瞧见窗口静立着的鹦鹉时,来人嘴角微微一勾,熟练地跳进了窗内,一晃身来到了书桌前。
寂静的房间里,楚玉珩一袭月白织锦长袍,眉如墨画,皮肤白皙。昏暗的烛光在黑暗中将他整个人染了一层暖暖的金色,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韵致。满头青丝披垂而下,在清风中微微摇晃着,仿佛镀了一层绚丽的金色,轻掩着他英俊秀美的脸庞。
“听闻你要以百里辰的身份求娶秦落衣时,可把我吓死了,真怕你为了秦落衣冲动行事,和燕王冲突上,将我们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原来你早准备着后招啊!”
离昕笑嘻嘻地上前:“果然,一切不出你所料,燕王轻易地相信了我们之前埋下的暗桩,派人大肆搜集着你贪赃枉法的证据。如今,他沾沾自喜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落入了我们布下的陷阱。”
楚玉珩不答话,轻抚着手中的画卷,目光柔和恬淡,嘴角竟带着几丝傻笑。离昕好奇地抬头瞧了一眼,满目诧异地说:“这不是秦落衣吗?你怎么有一副她的画卷?这样看着,秦落衣还挺美的呢。”
见离昕伸出了贼手,楚玉珩微微抿了抿嘴,将手中的画卷合上,小心地卷了起来。他道:“慕容月送来了一堆画像,让我从中挑选出一位正妃。不过选妃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以我成家为由把我赶出皇宫。毕竟我人在皇宫里,她根本无法下手。这些年来,我始终是她心头的大患,不把我除去,她必然夜难安寝,恐我恢复神智。”
见楚玉珩小气地不给他看秦落衣的画像,离昕嘟着嘴,故意说到了秦落衣:“下午的时候,秦落衣找过我,问我有没有办法救你。例如联合百姓写签名,告御状之类的,她为了你,倒是挺拼的。这么热的天,还四处求人家签名。”
见某个冷冰冰的家伙一瞬间竖起了耳朵,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离昕坏笑了一声,说:“这次慕容月竟想让你娶秦落衣为正妃,这不正合你心意吗?不如趁此机会娶了吧。”
楚玉珩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一出宫,慕容月必定会找机会出手,我不能让秦落衣冒着险。”
“你再这么犹犹豫豫,小心秦落衣被人抢了啊……”离昕说到一半,忽然惊道,“你一直用百里辰的身份接近她,还去相府求娶。莫不成,真想让百里辰娶了她?”
楚玉珩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苍白的薄唇不由再度紧抿了起来。虽说去相府求娶是故意激怒燕王,让他丧失理智,冲动行事。可那天去的时候,他的心意是十足的。每份聘礼都是他想象着秦落衣佩戴或者装扮时,精心挑选的。
他甚至有过期望,若是秦落衣那天应下了这份婚事,他便以百里辰的身份娶她过门。等复了仇,他即刻远离宫廷的纷争,成为真正的百里辰。
他这一生,不需要三宫六院,只需要秦落衣一人即可。
忽然,楚玉珩神色微动,朝着离昕使了一个眼色。离昕同样听到屋面悄然响起的脚步声,面色一紧,立刻跳出了窗外,闪进了墙角里。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只见烛火氤氲中,一个陌生的少女莲步轻移地朝着楚玉珩走来。少女年约十六,容貌清秀俏丽,有着一双漂亮的杏眼,弯弯的柳叶眉,以及鹅蛋般柔滑细腻的脸庞。樱桃小嘴小巧娇艳,满头乌丝披垂在肩上,随风轻柔地拂过她嫣红的唇瓣,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这名少女正是慕容月新指派来伺候楚玉珩,并且教他开荤学习的通房丫头——春桃。
原本得知自己被皇后赐给了九皇子,春桃心中十分怨念,毕竟九皇子傻名在外,日后跟个傻夫君,可要被姐妹们嘲笑的。但她一进屋,瞧见书桌前端坐着的男子,丰神俊朗的容貌令她原本萎靡不振的状态瞬间一扫而空。
没想到九皇子竟然如此花容月貌,虽是个傻子,但足以让她一颗少女心荡-漾了起来。小鹿乱撞之下,春桃的脸颊处浮现出两朵诱-人的红晕,粉若桃花。
她立即扭着杨柳般的小蛮腰朝着楚玉珩走去,巧言出声道:“九皇子,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更衣就寝。”
曾经,每到夜深,伺候楚玉珩的宫女,都会帮这个傻皇子脱去外衣,哄他睡觉。不过楚玉珩闹腾了几次后,之前的宫女没了耐心,来了几次后,就懒得哄他,基本都会自顾自地自己去休息。所以,一到晚上,楚玉珩都是很自由的。
不过今日,原本伺候楚玉珩的三名宫女,在挨了板子后被侍卫们半死不活地扔到了洗衣房里。如今,换了一个宫女前来,楚玉珩并没有觉得生疑,只以为对方初来乍到,要伺候他歇息。
为了让宫女早日离开,此刻的楚玉珩极其配合,他装傻地站起身,微微傻笑,眼底都是亮晶晶的,乖乖地来到床边,任由着春桃为自己解衣。
这样漂亮的容貌近距离一笑,杀伤力极大,勾得身边伺候的春桃芳心暗动,为楚玉珩解衣的手有些乐不思蜀地乱摸了起来。
脱到只剩下里衣,楚玉珩见春桃仍未走,蹙了下眉后自顾自地爬上-床。谁知,他转身上-床的瞬间,身后传来衣服滑落的细碎声音。
“九皇子,跟奴婢玩个游戏可好?奴婢保证,殿下一定会喜欢~”一个柔若无骨的身子忽然依向了他,柔软的胸-脯紧紧伏贴于他的背部,柔-嫩的小手更是在他的后背处不停地游走着。
楚玉珩一瞬间头皮发麻,冷汗淋漓,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全部竖立了起来。
皇族惯例,皇子十四岁时,皇后会赐下侍寝宫女专门教主子学习床-笫-之-欢,让主子初尝人事,此教习宫女亦是主子的第一个女人。
皇子十六岁才可迎娶正妃,同时可娶两名侧妃和无数妾室。若没有迎娶正妃,则不能纳妾,这是为了保证嫡长子的诞生。
所以十四岁到十六岁的这段时间里,教习宫女是明面上唯一能给主子解闷的人。
因此,日后正妃进门了,此宫女的地位也会比一般的通房丫鬟地位高。若是怀上了子嗣,主子很有可能看在情分上,将她升为妾室。
皇子们基本都是十六岁迎娶正妃,只有楚凌寒和楚玉珩是例外。
楚凌寒是十六时与秦落衣定下的婚约,原本等秦落衣十六岁及笄后,他即迎娶秦落衣过门,不过不想和秦落衣成婚的他以去边关为由把婚事一拖再拖,如今二十才正式迎娶正妃。所以这些年来,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暖床丫鬟,至于背地里有没有女人就不得而知了。而迎娶秦芷萱的后一周,是他纳两位侧妃的仪式。
虽然成婚完,楚凌寒至少在十四岁时是开过荤的,但楚玉珩已经十八岁了,仍然未碰女-色,在整个南楚国都实属罕见。
尽管对于男女之事,楚玉珩尚且懵懂,但此刻春桃的行为却是令他敲响了警钟。
“殿下~”春桃见楚玉珩呆若木鸡,浑身冒汗,瞬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如今的她,脱得只剩下了一个肚兜,小小的肚兜根本遮挡不住她丰-满-白-嫩的胸-部和柔光若腻的肌肤。
楚玉珩沉着眼看着怀里的女子,嫣红的唇撒娇地微撅着,白皙如玉的脸颊泛着诱-人的粉红色,柔若无骨、清香扑鼻身子不停地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一只手更是沿着大腿向着某处游走。
即使是圣人也难坐怀不乱,更别提是一个成年的男人。春桃见楚玉珩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浑身冒汗,以为他早已欲-火缠身,心想着哪怕是个傻子,这方面还是一教就会的。
她虽然成为了傻皇子的教习宫女,但傻子才好控制,稍微诱哄几句,得了他的欢心,日后说不定可以捞个侧妃当当!
她心里想的正欢,立刻含羞地朝楚玉珩飞了一计媚眼,却不知正常男人面对勾-引的确会如狼似虎地扑上来,但楚玉珩却是个大奇葩。
春桃身上明明是清香的女子体香,楚玉珩却觉得臭气难忍,熏得他直恶心。难以形容的排斥感令他紧蹙眉头,他立刻二话不说,一把将春桃乱摸的手紧紧握住,一点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丢下了床。
楚玉珩是有洁癖的,特别是对女子,一直无法亲密的接触。原以为和秦落衣亲近后,自己的洁癖已经治好了,所以在春桃靠上来时,楚玉珩没有第一时间将她踹下床,想看看自己的感觉。
事实证明,自己被活活恶心了一把……
春桃是个柔弱的姑娘,被楚玉珩气急败坏地丢下床,头一撞地板,瞬间晕了过去。
楚玉珩再也装不下去了,冷着脸下了床,将春桃碰过的床单掀了下来。随后给自己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开始狂洗手。洗得手臂都红,仍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洗着洗着,他念着遥远的秦落衣,有些委屈地叹了一口气。
躲在墙角的离昕瞧见了这一幕,抽了抽嘴角道:“你将皇后派来的人就这么打晕,万一被她发现……”
“有什么迷幻药吗?”楚玉珩垂着眼道,“能让她产生和我同房的错觉……”
离昕惊讶了一下,道:“有是有,不过处-子之身都点了守宫砂。若是不同房,还是会被皇后发现的。最好还是找个替身,不过兰清还在大牢里。”
“要不你上。”楚玉珩没好气地说,“我赏给你。”
离昕连忙跳远,看着倒在地上只穿着一个肚兜的春桃,脸色一慌道:“别……别……我去找其他人……”说着,他身子一闪,慌张地逃离了映月宫,生怕楚玉珩真逮着他让他做这种不道德的事……
一炷香后,一名黑衣人将倒在地上的春桃抱去了隔壁的屋子。而楚玉珩则怀着满满心事,躺在了床上。
夜幕里,槐树忽然开花了,一朵一朵如晶莹剔透的初雪,分外的娇艳可人。
他眼睛一亮,小跑到后院,笑着道:“娘,你看!”
忽然,他的眼眸一瞬间紧缩,尖叫了起来:“娘亲!”
女子惊慌地转过脑袋,喊道:“玉珩,快跑!”
刺目的鲜血四溅开来,他的脑袋一阵钝痛,迷迷糊糊间听着来人细微的声音。
“有人来了,快走!”
紧接着,他完全不醒人事了。
“娘亲!”楚玉珩猛然从床上坐起,胸口剧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蜷缩着身子,轻咳出声。
又是这一场梦……
当年,他目睹母亲被杀,被人敲晕在旁,醒来后彻底成了傻子。而母亲被杀,是她贴身婢女的背叛。白家的血洗,更是那人为了斩草除根所为。
他痴傻整整八年,若非师傅将他的痴傻症治好,他如今认贼做母,浑浑噩噩间被人投毒谋杀都不知晓。
一点点拂去额头不安的冷汗,楚玉珩定了定心神,起身走出了房间。月色下,清晰地传来隔壁屋子里女子柔软苏骨的媚-声,他的脸色瞬间又红又窘。
这五年,楚玉珩一直在计划着复仇,哪怕身体越来越糟,哪怕天天装痴傻迷惑众人,他都要手刃仇人,倾覆慕容世家。
但现在,除了复仇外,他还有一件事记挂于心。
楚玉珩迅速换了一身夜行衣,足尖轻点,朝着映月宫北面某个干枯的井口飞去。这井口表面废弃,实则是一条通往宫外的暗道,他掏出钥匙打开那锈迹斑斑的大锁,随后熟练地跳下,瞬息之间便轻巧地出了宫。
暗道的另一个口子即是云中居里闹鬼的院子。
月色下的黑色身影并没有在云中居里多过停留,而是飞身一跃,朝着相府飞去。
借着月色,楚玉珩熟练地躲过了相府的侍卫,朝着秦落衣的房间走去。他的速度快得让人难以察觉,可见他心中特别的急切,也说明他多次来此,早对这条线路摸得一清二楚。
秦落衣的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烛光,将她秀美的轮廓模糊地照映在纸窗上。
这么晚,她还没有睡?
经过一天的努力,秦落衣搜集到了满满十张纸的签名。虽然燕王给百里辰扣了一个贪污*的大罪名,但百姓眼中的百里公子,却是常常救济百姓,并多次免费放粮的好人。
烛火下,秦落衣的神情认真仔细,她手执着毛笔,一条条地分析着百里辰的清白和无辜。
今日是玲儿守夜,她困得不行,已经在旁打起了盹。
秦落衣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也有些困倦,于是出门准备洗把冷水。谁知,刚出门左拐,便见到本应该休息的墨竹竟然偷偷摸摸地朝着后院走去。
想到墨竹今日总是失踪,形迹可疑。她神色一冷,连忙跟上。
却见前方的院中,树叶摇曳下笼罩一道暗色的身影。墨发如乌玉倾泻,半遮着他的脸颊,但难掩他满身的清华。
秦落衣恐对方发现,离得有些远。又因为天色暗沉,男子一身黑衣溶于夜色,所以她完全看不清楚对方是谁……只觉得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而墨竹正小声地向他汇报着自己近日的行踪,详细到她因为百里辰的事胃口大减都一一道明。
细作?!
秦落衣目光一冷,转身准备悄悄找来侍卫将两人一网打尽,却被人从后用小石子击中了穴道,定住了身子。
秦落衣完全不能动弹,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原以为要被灭口时,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落衣,是我……”楚玉珩微微低着脑袋,蹭着秦落衣的发丝轻轻说着。
鼻息间瞬间充斥着一股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药香味。秦落衣愣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抱着她的男子是百里辰,立刻瞪圆了眼睛:“你!”
那个本在牢狱里的男子竟然明晃晃地出现在她的院子里?!还从后偷袭轻薄她?!
瞬间觉得自己白担心了两天,一股受骗的感觉涌上心头,秦落衣咬牙切齿:“给我解开穴道!”
“……”
楚玉珩怎么敢解开穴道……他现在可没易容啊!被秦落衣瞧见了,岂不是要被揍死了!
半响,楚玉珩弱弱道:“你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MISA酱和XingXing两位土豪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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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ㄒoㄒ)/~~ 身子还真的不好了……腰椎间盘突出复发了,PP疼得坐立不安,我妈现在天天纠正我的坐姿,还明令禁止我……减少电脑时间,早日休息……QUQ不能愉快地码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