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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起初认为自己会在这囚室中直到死亡,可没想到又被带回到了王府。钟秋给她安排在王府最北面的厢房中,她刚被带进去便见到了桌子上的饭食和清水。
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些生命源泉,耳边老妈子们的冷嘲热讽也似乎是另一个空间的声音。终于,那些讨厌的声音消失了,千代扑倒了桌子边,猛喝了一大口的水,便又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饭菜并不精美,可却异常的香甜。千代将所有的饭食都吃光了,碗中连个米粒都没留下。随后,她倒卧在木板床上,似乎是从没有睡过觉一般,沉沉睡了过去。
求生的渴望,从小到大。不论遭受了怎样的屈辱,她依旧会本能地寻找一切可以延续生命的方法,只因心中那一点点的期望。
桃花树,桃花灿烂。千代穿着最喜爱的桃红色衣裙,站在这些顽皮而又妩媚的桃花之下,不断地旋转起舞。笑声,如同最清澈的溪流,漂流进这粉色的海洋中,与它融为了一体。
“千代……。”
有人叫她,她停下了舞蹈,找寻着声音的源泉。可她看不到,所以她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点点走去。四处都是桃花树,没有边际。而那声音也似乎是从海角天涯处传来的,怎么都找不到了源头。
“王妃!”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一惊,猛地转过身,便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浑身是血的女子。因为披散的长发,她看不到她的长相,可她的声音分明对自己的怨恨。
“王妃!”
“啊!”
千代从床上直直地做起来,满头满身的汗水。她剧烈的喘息着,看着对面青色的床幔,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刚刚舒了一口气,便又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了。
“王妃?”
“啊!”
千代吓得大叫一声,快速地转过身,躲得那声音远远的。也是这时,她才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是玉阳。玉阳捂着胸口,似乎也被千代吓到了。而千代在看清楚她后,便又赶紧挪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双手。
此时见到玉阳,就真得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毕竟在这王府中,她唯一认识的也就是这个丫鬟了。“玉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因为握着玉阳的手用了劲儿,玉阳“咝”了一声,脸色有些白。千代赶紧松了手,玉阳便捂着肚子。看到千代疑惑而又担心的模样,她也只是笑了笑。
“没事的,王妃娘娘,会好起来的。”
是呀,玉阳也一定是被折磨了。尚王爷的愤怒,如此的强烈,就算放过了她们一条命,又怎么会要她们好受呢?
看到千代垂下了眼帘,玉阳便又说道:“咱们被关在这处院子中,听那些带我来的老妈子说,咱们是不能出去了。适才奴婢看了一下,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就两间房,好像是专门给咱们准备的一样。”
听着玉阳说话,千代这才重新抬起眼睛,看着玉阳。她有些事,是一定要问的。
“玉阳……。”
玉阳这时候也收回了所有的表情,看着千代。
“刺杀尚王爷的事……。”
千代的话还没有说完,玉阳便马上一脸的委屈和害怕,她含着眼泪,哽咽地说道:“刺杀王爷,是厉管家要奴婢做的。他着急要王爷死,便要奴婢去做。奴婢如果不肯,他是不会放过奴婢的。”
“那,衣服的事……。”
玉阳马上抬起双眼,眼泪已经大颗地落下了。“奴婢真得不知道那衣服是寒皇后的,只是厉公公说王妃穿着会好看的,要奴婢给王妃穿。奴婢,真得不是有意的,王妃……。”
玉阳已经泣不成声了,千代的一颗心也被她揪起。想到刚才梦中的女子,突然幻化成了玉阳的模样,她心疼地赶紧抱着玉阳,与她一起哭了起来。都是自己的过错,因为自己的无能,厉公公才会逼迫玉阳。如果不是自己,玉阳也不用如此痛苦了。
“你不要哭,我不是怪你。好了好了,知道跟你无关就行了。以后,你也不要叫我王妃了,咱们都是尚王爷的阶下囚,就彼此当做是姐妹吧。”
“嗯……。”玉阳依偎在千代的怀中,依旧哭泣着。可她的脸上去没有丝毫的悲戚,当然了,千代是看不到的。王妃娘娘,当真是从小被禁锢长大的女子,很单纯,很好骗。
事到如今,玉阳还在骗千代。她不想千代对自己生厌,装出可怜无辜的模样,攥着这个王妃在手上,总比她自己单枪匹马来得保险些。
是的,玉阳还在想着反击。尚王爷有本事清除掉身边所有的障碍,自然还有更大的本事威胁到皇帝。玉阳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无论怎样,只要还有这一条命在,就一定要想办法,将尚王府的情况传递出去。
这个王妃,或许可以利用……。
厢房的日子,过了几日。除了一天来送一次饭的老妈子,再也没有其他人了。这样的清净日子,倒是千代起初期望的,想来是不是因祸得福了,只要能从此平静,就算粗茶淡饭,就算失去自由又能怎样?
因为被软禁着,饭食供应上了都是不容易的,哪里会有人给她们送药来?玉阳受得创伤很重,现在虽然是在愈合中,却还是疼痛的。
天气热,身上的汗也多,玉阳打了盆清水。脱掉上衣,是一个浅色的抹胸,抹胸短,可以看到肚子上的绷带,缠得满满的。这样又一点点拆下来。那暗红色的伤口便映入眼帘。
千代将白色的布条浸了水,拧干净先擦拭了伤口。每碰到一下,便可以看到她身子的颤抖,可她不发一声,只是墨墨地擦拭着。
远处的树杈上,蹲着一个男人。他皱着眉头看着玉阳,耳边不由得想起来马普的话来。
“她是要受罪了,蛊虫在她的身子里面肆虐,说不定将来生孩子都是问题……。岳子乐,你干什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喜欢这样做,可这丫头硬着呢,不来点儿刺激的,她不乖乖张口。她要是不张口,我岂不是在王爷面前很丢脸?”
正想着,只见玉阳便要解开抹胸了,岳子乐扭过头,飞身离开了树杈。
受了如此的惩罚,想来这些女人会老实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