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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如同生命的开始,充满了生机,充满了希望。所有熬过了寒冬残酷的不屈生命都纷纷直起了腰杆子,宣布自己的成功。端木奕与千代穿了厚厚几层,早上出发还不觉得什么,现在顶着晌午的太阳,便感到热了起来。勒住马,马儿嘶鸣,两个人都翻下来,走到一起。
“吃点儿东西吧。”端木奕说。千代点头,端木奕便将行装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一布袋的包子。这包子是轩大人亲手包的,早上才出炉,白白胖胖很是诱人。端木奕拎着包子和水走到一边的树下,千代已经脱了最外层的衣服,用袖子擦拭着额上的汗水。将东西给她,他便回去栓了马,这才也坐下来,吃起了岳父大人包的包子。
“嗯,味道不错嘛。天底下能有几个女婿可以吃到岳父大人亲手包的包子呢?想必,我是第一个吧。”
千代喝了口水,这才不满地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他了?从出发到现在你说了几次了?什么心灵手巧呀,什么温柔善良呀,你怎么不提他狡诈滑头的事?”
端木奕耸耸肩,说道:“就算是狡诈滑头却也是为了帮助我们,有什么好提的?”
“总之不要说了。”千代也不与他狡辩,这男人说话的功力比那位父亲差不到哪里去,跟他耗下去也只有自己吃亏。不说了,端木奕也收了声,两个酒足饭饱之后,千代伸了个拦腰。
“昨晚没睡好,现在还有些困呢。哎,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们。”
端木奕站起来,笑着说道:“我看那孩子聪明得紧,很懂得随境而变,看样子比他外公还要滑头。”
“你又提了。”千代不满地看着端木奕,后者赶紧捂住嘴巴摆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却还是笑着的。千代瞪他一下,便松开缰绳,翻身上马。
“我们快赶路吧,我想早些到达狐族栖所。”
早些到达,心中喜悦又忐忑。喜悦的是终于可以见到母亲了,又忐忑多年不见自己是否能重新融入到那一独特的环境中。两匹马,两道身影,如旋风般驶过,带起了尘土皑皑,却在昏黄的灰烬中很快消失了踪影。
天色渐暗,两人再次勒住马。他们的身旁是一座密林高山,原本灰蒙蒙的感觉,却因为晚霞有了些颜色。端木奕掏出地图,比对了半天,这才说道:“没错,是从这里左转的。”
千代抬头看着似乎根本就没有路的高山,皱着眉头说道:“可这里怎么走呀,连条上山的路都没有。”
端木奕便转过头对她一笑,说道:“路可是人走出来的。来吧,我们这就上去,正好在林子中过夜。”
说罢,两人拉着马上山。虽说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可做为先行者的确是艰难了些。到处都是荆棘满布,碰到了人和马的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道的红肿。好不容易穿过荆棘之地,却也是林木粗壮,山道湿滑,别说拉着马,就是人单独走都显得吃力。不一会儿,两个人都已是气喘吁吁了。因为夜晚看不清道路。端木奕折了一根树枝,套了些布条,倒上酒,做成了一个火把,点燃后,火把发出了橙黄的光,算是给一片冷色的世界带来些暖意。
“该死的路,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端木奕咒骂了几声,回头看着身后的千代。“你还可以吗?”
千代点头,说道:“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只是你要看好火把,这里到处都是林木,着了山火可不得了。”
“我知道。”
两个人就着火光继续前进,这样走到大半夜,终于是见到了一块空地。于是栓立马,端木奕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
“吃点东西吗?”他问她,千代摇了头。又累又困,她只想睡觉。于是端木奕拿了一条毯子出来,抱着千代,将毯子盖在两个人的身上,很快的,两人都睡着了。
火堆渐渐暗淡下来,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在做覆灭前的挣扎,在这寂静的夜凸显的清楚。端木奕微微张开双眼睛,看了一下火堆,便轻轻放下妻子,走过去挑了一挑,那火又变得旺盛起来。
而也是在此时,两匹马突然嘶鸣,声音穿透了树林,惊起一串串的飞鸟。端木奕站起来看着那马,一个个蹬着蹄子,似乎要挣脱缰绳的束缚。端木奕感到了妖气了。
千代因为马鸣,也已经起来,也同样感到了很强的妖气。她赶紧走到端木奕的身边,与他一起警觉地看向妖气传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林子四周有了动静,那两匹马更加癫狂。竟然挣脱了缰绳,飞奔出去,直冲那妖气的方向,却在没跑几步后,停了下来。一个男人出现,那两匹马便乖顺地走过去,那男人轻轻抚摸着他们的额头,马儿便发出幸福的喷气声。随后,男人走到端木奕和千代的面前,黝黑的肌肤,俊雅的身姿,他微微一笑。
“两位就是狐族的高人吧。”
千代看了端木奕,后者挑了挑眉。“高人算不上,不过却是狐族的人。”
于是男人又笑了一下。“两位不要紧张,我并没有恶意。先自报家门,在下马族王子昂,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马族的人?难怪那两匹马如此兴奋。只是想到起先在小镇中的攻击差点儿丧命,端木奕和千代还是保持着警惕,尽管那马妖说他没有恶意。
“既然是位殿下,屈尊到这深山老林中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见见我们夫妻二人?”
马妖昂笑了一下,说道:“不错,在下就是专门来见二位的,而且也已经知道了二位都是善良正直的好人。”
千代脸一沉,说道:“殿下这好话说得有些离谱了。我们素昧蒙面,如何就知道我们是善良正直的人?”
马妖昂笑了一声,转过头看向身后两匹摆尾的大马,这才转过头重新看向对面两人。见到那两人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了,他还是说道:“是他们两个说的,马都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它们可以感知与自已相同善良的灵魂。他们两个说,你们是很不错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