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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方刚说出两个多月前，他在清迈某寺庙看到单良和那中年女士的事。
老谢说：“对对，就是那位女士，姓吕，她是旅居泰国的华人，住在清迈，好像很有实力。”
方刚不耐烦：“我对富婆没什么兴趣，让你打听单良呢，到底有收获吗？”老谢说收获肯定是有，不久的将来就能得到。方刚失笑：“把没办成的事说得这么好听，恐怕也只有你谢老板了。赶紧帮我打听，要不我就去找侦探公司了。”老谢连忙说不用，他们那些人不会把你当朋友，只有我老谢会。再给我半个月时间，保你满意。
“想问你个问题，”方刚说，“如果有那种不道德甚至违法的生意，但有钱可赚你，接不接？”
老谢回答：“赚头怎么样？”方刚说还可以，如果说很可观，要不要接。老谢笑着说：“为什么不接？你想想，下死降其实就是杀人，只不过方式更隐蔽、更让人难以相信，毕竟现在人类科学进步，大家越来越不相信巫术。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们就是职业杀手，而客户就是雇凶的。但在东南亚和港台地区很普遍，有多少明星、名人和黑社会老大都是被人用东南亚邪术搞死的，警察也查不出来！世界就是这样的嘛，弱肉强食、尔虞我诈，这种生意你不接，总有人会接，拒绝是没有意义的。”
方刚问：“那佛牌商人岂不是杀人犯？”老谢哈哈笑，说就是这样的，但不要敏感，这个世界上很多职业其实都是在要人的性命，比如贩毒、诈骗和拐卖人口。方刚说：“那怎么能一样，你说的这三个行业都是实打实的违法，但牌商可是合法的，至少哪个国家也不会看到有人是牌商就抓起来！”
没想到老谢回答：“军火商不违法，卖的可都是杀人用的武器；制药厂呢，很多药品都有副作用，可照样大打广告、卖得很火；还有那些烟草公司，抽烟每年死多少人，不照样生意兴隆；再就是股票了，连张真正的票都没有居然也能卖钱，股市说涨就涨，说跌就跌没了，能让你倾家荡产——”他还没说完，方刚就打断了：“行行行，反正你什么时候都有理。”
“对嘛，”老谢嘿嘿地笑，“有这么句话叫法不禁止皆可行，在中国行得通，在泰国也一样！”方刚连忙说我知道了，牌商不违法，就可行。
挂断电话，方刚心想，也许佛牌商人都这么想得开。如果是位圣人，那肯定不会再做这行，可自己是吗？方刚扪心自问，给出的答案当然不是，可能连普通人都不够格——嫖、赌、动刀，这些事都做过，既然连个普通人都够不上，为什么非要用圣人的标准去思考问题呢。
他又想起前些天短信联系他的也姓吕，而且也是女性，而被单良忽悠的那位也是姓吕的女老总，难不成是一个人？
过了两天，方刚收到短信，还是上次那个吕女士，听说方刚已经妥善处理好郭老板的事，吕女士表示很满意。方刚打字问能不能电话沟通，用手机短信实在不方便。吕女士回复：“晚点行吗？可能要十二点左右。”
“完全没问题，随时都可以打。”方刚回复。挂断电话，他心想这位姓吕的女老板也是真的忙，午夜时分才有空打电话，简直比总统还日理万机。
深夜，方刚特意出去，来到附近的夜市吃大排档。这段时间，他的心态有些变化，总觉得心慌意乱，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说单纯因为郭大林的生意或者泰国仔的骨灰，好像也不完全是，但就是心慌。几罐啤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方刚心情好了许多，打算饭后再去娜娜街，到那家经常去的店做个马杀鸡，他很喜欢第12号技师，成熟漂亮身材也好，而且按摩手法非常专业。
就在这时，方刚的手机响起来，屏幕显示“吕女士”字样，连忙接听，对方是个中年女性的声音，礼貌地问：“请问是方老板吧，不知道现在您方不方便讲话？”
她的声音柔声细语，听起来很舒服，一听就知道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性。方刚连忙回答：“没问题，我在外面吃饭，一个人。”
吕女士说：“看来您也是自己在泰国，我曾经单身在泰国生活数年，知道那种孤单。”方刚笑起来，说还好，一个人很习惯了，有朋友就行。
“对，朋友最重要，”吕女士说，“我给王老板打过电话，他说您去过河南他姐姐的老家，配阴婚那件事已经解决，还说您找去的那位泰国法师很厉害，居然能把他死去多年的二外甥的鬼魂附在自己身上。要不是他姐姐家人都在场，看在眼里，他恐怕都不信，这说明方老板是个真正认识厉害阿赞的牌商。”
方刚笑着：“那是当然，在泰国怎能不认识阿赞？”
吕女士说：“不见得，我在泰国好几年了，可是一个法师也不认识。我的朋友虽多，可他们也没什么渠道。曾经托朋友找过两个牌商，介绍了降头师，不是要天价，就是看上去就不可靠，所以我还是希望自己找。经商多年，我对自己的第六感还是很有自信。”方刚心想，巫术在东南亚这么流行，可在本地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这码事。
交谈中方刚得知，这位吕女士长居清迈，做稀有木材生意，在越南还有工厂，专门加工沉香料。一个半月前，她在曼谷谈生意的时候，在商会晚宴中认识了某老板，开有多家公司，从金融到房地产到宗教到教育都有，很有实力。这位老板想跟她合作，在泰国各大城市投资兴建寺庙，专供中国游客，能收到很可观的香火钱和佛牌善款，最多两年就能回本。而且他有金融公司，可帮人炒股票，说东南亚海啸造成的影响已经过去，中国要扶植香港的经济，会把港股炒上去，机会难得，可以先把资金投入股市，短时间内就能翻倍，到时候再兴建寺庙，一举两得。她本来对这种生意毫无兴趣，可不知为什么，过了几天，她突然觉得这是个很大的商机，千万不能错过，而且对那个人非常信任，竟连协议都没签，就转给他的金融公司一千五百万泰铢。
“没签约？”方刚大惊，“一千五百万泰铢可是三百万元人民币，不是小数目啊！”
吕女士叹着气道：“说的就是呢，后来，您也能猜得出，那人就是个骗子，投的那只股票暴跌，我几乎是血本无归，最后只拿回来两百万泰铢。那时我才清醒过来，找人查资金去向也没问题，看来他是个行骗高手，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