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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回来了,精精干干一小伙,就站在林总办公桌前,姓叶名育成,市场部主管,和秦助理、和李秘书、和公司中层几位闻讯而来的都站在林总办公桌前,一言未发。每年最旺销的季节,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纰漏出现,不是对手挖墙脚,挖走几个搞销售的好手,就是又在那儿搞个促销、搞个优惠,既疼且痒地挤兑你几下,反正不让你好过了。
市场的盘子就这么大,谁都想多吃多占狠不得一家独吞,竞争是难免的,谁都理解。
不过今天的事有点理解不了,连叱咤饮品行业十数年的林总也理解不了了,盯着桌上的样品一会儿眨巴眼、一会儿是呲牙吸凉气,又过一会儿,拿着瓶果汁或者碳酸味饮料细细端详,估计被这产品雷倒了,巨烂的名字,没准是想蹭了“沃尔玛”的边,巨雷人的包装,盾形标贴不伦不类贴在瓶身上部,上书:黄河景区推荐天然饮品。你说让这么个不知名的烂货充斥市场,堂而皇之地把世界名牌都挤过一边,可让人情以何堪!?
关于“黄河景区推荐天然饮品”一说,在座都是行业老手,岂能不谙其中的奥妙,你仔细咂吧一下,此句的主语是“黄河景区”,既不是官方单位名称,也不是民间组织,顶多是个名词而已。只不过这个名词很容易混淆真实引发歧义,乍看一眼会让人下意识地认为是景区管理处推荐,其实这是个惯用手法,就像电视广告上经常冠以“中华牙防组织推荐”的牙膏品牌、“中华中医学会推荐”的狗皮膏药、“中华营养学会推荐”含毒食品是一个理,名头听着蛮大,不过谁要有心细细琢磨,能有一家是真的都算稀罕了。
对了,这东西还没法查,谁去较这个真,就跟官方冠一句“有关部门”一样,似是而非、似真而假,之所以这么干,都是方便以后推诿塞责。
众人看着林总表情,有点揣不准领导的想法,难得地见到总经理这么难为的表情出现。不过也可以理解,今儿这事实在让人牙疼,要是被个知名品牌或者同等重量级的同行挤走了一部分市场,大家或许会好受点,可偏偏是个烂到无人知道的牌子和烂到大路上能捡到的招数,这就让人难受了,要是再哄传出去飞鹏饮业被个不知名的小厂品牌挤出黄河景区了,恐怕要成业界今年最大的笑话和看点了。
“厉害……有眼光,这么烂的牌子,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迅速打开销售局面……我还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比黄河景区更好的地方……厉害,今年咱们这行要出黑马了……小叶,查出是谁了吗?”
林总扔下了手里的饮料瓶,产品不值一晒,不过路子这么野,根本不讲规则的手法倒是值得商榷了。
叶育成摇摇头,给了一个茫然的眼神,有点心有余悸地说着:“……正常情况下是七点半开始上货,我去的时候是九点五十分,货已经上完了,也就是说,在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里,他们把四十多个景点、一百二十多个摊位,全部铺上了货,主打是渥尔玛,配角成了咱们的货……应该早有预谋了,咱们的货我看了看批次,是四月底分销出去的,应该是从咱们旗下批发商手里拿走的……”
这话说得有点怵然心惊,一百多个摊位,分布在东西长二十公里内、四十多处景点,两个小时打个来回时间勉强,要是连配货也办了,在座的心里都明白,这是一起策划周密的市场抢滩,目的就是要从飞鹏公司虎口夺食,不是一个两个人,应该是一个团队在艹作,一念及此处,叶主管话放缓了,看到了林总眼神闪过的怒意,每每在大发雷霆或者炒谁鱿鱼的时候这种眼神才会出来,一惊话停下了……李秘书、秦助理、办公室主任、一位副总和营销部的经理,都噤若寒蝉地瞥着叶主管,都知道中州周边景区只要占住市场,对于那家饮业代理都是棵摇钱树,而这棵树现在被人连根拨了,看叶主管说话的意思还不知道是被谁拨,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都有点担心了。
“我问你,是谁?查到了没有。”林鹏飞冷眼剜了眼,强调着重心。
“不……不知道!应该是渥尔玛派到中州的代理吧!?”叶主管弱弱说了句。紧张地看着林总的表情。
没什么表情,没有想像中的悖然大怒,也没有像平时那样拍桌骂娘,更没有怒发冲冠直接来个爆炒鱿鱼,只是不置可否地吐了三个字:“往下说……”
“林总,这次事主要责任在我。”
叶育成挺挺胸,扮了个很有担当的样子,话锋一转,咬牙说上了:“……我也挺窝火,本来我想咱们的品牌优势尽占,他们无论如何也挤不走咱们,不过没想到他们会用咱们的货来铺市场,我看了下,基本是三比一、四比一的比例上货的,而且把咱们的货哄抬了价格,大部分利润回到终端零售商手里,而且涨价无形中压缩了我们的销量,把渥尔玛的销售空间提起来了………给我三天时间,我把他们黄河景区赶走,把和渥尔玛穿一条裤子的批发商全挖出来。”
“你准备把他们怎么赶走。”林鹏飞抬眼,征询似地问。
“我想过了,以批发价给景区摊点上货,比现在的上货价低出五毛多钱,或者咱们可以设点在景区直销,把价格强行拉回到原有水平甚至更低,同等价位下他们根本没有优势……上货价和市区的批发价持平之后,他们就无利可图了……这个损失在我们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糊涂……”林鹏飞重重一拍桌面,驳斥着:“…生意不是生气,你这是在逼他们铤而走险,你想过没有,现在好歹还在销咱们的货,如果你逼得太急,把他们逼到对立面,他要拿着其他二线品牌做市场,你怎么办?百事和可口天生是冤家,果汁、茶饮、功能饮料那个没有叫得响的几个品牌,三个小时能抢滩市场,三天时间足够把咱们全部挤出市场了……还有价格,咱们的价格体系全省一盘棋,小品牌巴不得大牌打价格战,你这是用咱们的劣势去碰别人优势,你降到零售三块,他降到一块五,你怎么办?等你降到无利可图的时候,他们可以拔腿走人,再去其他地方找市场,咱们呢?你恢复原状得用多少时间?”
否决了,很不客气地否决了,叶主管悻然侧着头,有点不敢直视林总的眼光,副总打着圆场附合着林总的意思,不过这附合可没有逢迎之意,也确如林总所说,对于打价格战,品牌产品确实伤不起,正因为是品牌,生产商在广告上的投入很大,留给代理、经销的利润空间很薄,在价格上是没有什么优势的,争一时之气的结果往往是给经营带来长久的痛。
“这个……咱们还是从长计议,林总,我看要不再把批发商召集起来,商量商量对策?”闫副总提议着,一位年届半百的老头,是林总的亲戚兼早期追随者,现在已经很少过问经营了,主要负责人事和财务上的事,一提议,各位看着林总,等着决策,还是没来由地感到有点棘手,沉吟片刻,林鹏飞摇摇头同样否决着:
“不用,以明对暗,咱们优势尽失,他可以在中州任何一家批发商手里拿到货,即便咱们控制住中州,也控制不住邻近的县市,逼急了逼到其他代理商的阵营里,多这么一个竞争对手要是后院处处放火,够咱们受得了。”
摇着头,似乎对这个搅局的有点无可奈何,更似乎从某种角度还免不了有几分欣赏,听出来此中的意思让秦苒诧异地看了眼林总,暗道着这是起了惜才心思了,说起来林总本人而言也是个路子颇野的人物,比如市场部的叶主管,以前是个保险销售员、比如车队的队长崔浩,以前是公交公司的客车司机;比如自己,曾经是厂家驻中州的销售代表,都是被林总挖到飞鹏公司来的,把以我为敌化作为我所用,不外乎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端倪乍现,跟着更明显了,林总起身,迎着众人的眼光,安排着:“……秦助理,你查一下厂家的所在地、中州的代理商究竟是谁,最好摸清他们的场地、人员以及其他发展情况,要快,越快越好。”
“我马上着手。”秦苒应着。
“李秘书,你联系一下景区管理处,看能不能从侧面打听到点消息,这么大动静景区管理部门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他们和经销商已经有什么私下协议。”林总再道。
“好的,我马上办。”李秘书应声道。
“小叶,你摸一下他们的渠道,是光在景区,还是在其他地方也有发展的市场,老办法,收编为主,竞争为辅,打价格战咱们什么时候也伤不起,这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这个人的行销能做到这个水平,肯定在这一行不是一天两天了,最好能收编到你们市场部,给你当个副手绰绰有余了……”林总突然浮着笑容,很自得。
听得此言余下诸人都明白林总的意图了,呵呵笑着,叶主管点头应了声,感觉有点怪异。
“闫副总,还得劳您大架啊……”林总的神色更和霭了几分,揽着副总的肩安排着:“通知一下市区的各批发商,大点的最好能亲自走一趟,今天的情况私下里说说就行了,别摆到桌面上说事,告知一下大伙,就说这两天供货可能紧张,让大伙消停点出货,合适的话敲山震震虎,就说公司发现有批发商跨区窜货,对这种行为要课以重罚,引起大家重视吧……”
“好的,这事我来办。”闫副总应着,这个意图更明了了几分,货源紧张再加上窜货公司有所察觉,那么接下来肯定是批发商重视,惜售,无形中断了捣乱分子可能得到的低价货源,即便对方敢咬着牙干,那得利的还是飞鹏公司和旗下的批发商,等于免费找了个经销商,大不了利润摊薄点,不过不至于失了市场,而且这法子更利于争取时间。
“嗯,都站着干什么?忙去吧?我到景区看看去,有些年没去过黄河景区了……”
林总提醒了办公室诧异和愕然的一干属下,众人省觉,各告辞着忙去了……此时的时间,指向午后一时四十分,下楼的林鹏飞驾车出了公司大门的时候,才想起今天原本是要准备回岳丈家里嘘寒问暖一番的,却不料被这猝来的事搅乱了心绪。
乱,心很乱,再怎么说已经囊中的利润眼瞅着被人抢走,谁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黄河景区四十多个景点,一百多个终端销售摊位,每年有接近二百万的游客能创多少利润,对于那家代理都小觑不得,几家代理在这个市场上你争我夺已经交战过几回来,飞鹏从来没有这么失败了,一夕之间丢了市场,连谁抢走了现在都无从得知。
从公司驶到环城路,驶进解放路时才省得自己走错了方向,好像准备去景区的,绕了个大圈记忆中没来由地对那个竖在路中央,挡着货柜车去向的水泥墩是那么的清晰,于是直驶高速路口,准备从那里到五龙口景区实地看一看,驶了不久过了收费站,却是又省起一件事来,今天忙得,连中午饭也忘记吃了……………………………………………………………………午饭?对了,午饭,兄弟们乐得连午饭也忘了,直到帅朗和罗嗦驾着车停到畅怀亭不远,打了电话等了很久,才见得肥肉颤危危带着四个帮手奔下来的程拐,到了车跟前看着罗嗦从车后厢里拿盒饭,递给帮手一人一份,自己是一手拿一份,喊着饿死了、饿死了,席地而座,蹲在车边蹭蹭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上了。
“耶耶……不能把娃饿成这样吧?”罗嗦取笑道。
“嗯…哦哟,光顾干呢,忘吃了……”程拐咽着米饭,含混不清地说着,吃了两口压住饥意见来了,叫着副驾上的帅朗道:“帅朗,今儿办这么大事,你怎么着也得犒劳犒劳兄弟们,这就算请了?丫的青菜、粉条,连肉都没有……”
“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得了便宜卖乖,谁请谁你搞清楚,我和罗嗦找你商量,你还不乐意是吧?现在钱挣得连吃饭也忘了……爽了吧?”帅朗脚搭在车窗上,嘻笑着看着程拐,狼吞虎咽着不时地嘿嘿傻笑几声,确实乐得快忘乎所以了,正吃着后座窗玻璃下来了,伸出一只手,吧唧朝程拐和脑袋就是一下子,跟着听到了大牛骂了句:“吃死你,哥可跑几十公里给你们买的饭,谢一句都没有。”
“谢个屁呀?拉饮料顺便就捎回来了,多大人情呀,吓死人啦……”程拐不理大牛这茬了。
吃着,几块一份的盒饭流星赶月地消失着,喝着,一大瓶纯净水咕嘟一口下一半,这货典型的暴饮暴食,那几个帮手饭没下一半,程拐早打着饱嗝两份全进肚子了,“呃…呃…”打了俩饱嗝,一回眼愣了愣,又瞪上眼了,帅朗、大牛、罗嗦三个人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程拐翻着白眼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愣,仨人都促狭地笑了,大牛呲着白牙指着嘴角还沾着大米的程拐笑道:“我就喜欢看老拐吃,真他妈开胃。”
“饱啦,要不再来俩份?”罗嗦笑着问。
“你多吃多占吧啊,算今天的成本里啊,明儿给我交饭钱。”帅朗提醒道。
“妈的,合伙挤兑我是不是?”程拐反击了,抚着肚皮,胖手指着,眼斜忒着,嘴撇着,痞相外露地叫嚣着:“信不信哥明儿把你仨的裸照都印盗版杂志上,故事标题就叫《仨个爱滋病患者的心声》,哈哈……要不叫《菊花之恋》,不恶心死你们都枉干这么多年书商了……”
“我艹……这么拽?”大牛被刺激了一下下,一挥手,罗嗦会意,知道接下该怎么整人了,怎么整呢,俩人一人有边,俱伸着手银笑着,要摸程拐的胸,这货肥得很有肉感,兄弟们当年没妞摸的时候就拿程拐暂解手瘾,程拐早谙此虞,嘻嘻笑着两臂夹得紧紧地就是不让摸,逗着的时候帅朗倒从程拐话里听出点什么来了,眼珠来回转转,果真从下山的某位游客手里随意拿着的东西上发现了端倪,心里一惊,凑上来一巴掌扇到程拐脑后小声骂着:“你大爷的,你在这儿卖上盗版了?你个王八蛋纯粹搅和生意是不是?”
“啊?谁卖了?”程拐不承认了,摇着头:“绝对不是我。”
“你少装,除了你就没别人,我说老拐你积点德行不行?怎么走到那儿把盗版带到那儿。”帅朗斥着,早知道这货的得姓,罗嗦一点都不意外,看看几位还吃着帮手偷笑,估计肯定私下的推销给小贩了,拍拍程拐挽惜地说着:“完了,拐哥你木救了啊,只要你来了,黄河景区的形象肯定要掉一大截。”
“怎么了,怎么了?卖盗版怎么了,好像你没卖过似的……”程拐火大了,指着帅朗训着,训完帅朗又训大牛:“你,你也卖过,火车站那片你丫没少挣,瞪我干嘛?”
“还有你。”又一指罗嗦训着:“少跟着谈形象,你丫旅行社还不都是黑导游窝,谁笑话谁呀?”
“嘿,你给我说清楚啊,什么叫黑导窝,你丫是想找练是吧?”罗嗦不乐意了。
大牛拉着这一对,生怕俩人真干起来,安抚了一番,回头倒是饶有兴致问着程拐:“老拐,我觉得光杂志不行嗳,得印点旅游图什么来卖……有木有,我到火车站给你找个原版。”
“成啊,除了人民币,你要什么我都能印出来。”程拐一听,拍着胸脯拽上了。
这几个害虫,到一块一般情况下除了吃喝瓢赌就是商议着怎么挣钱,捞钱的门路五花八门,除了正当路子没有,其他都有,听得帅朗直嗝应,插进来按下话题指指几个人,茬着话题说着:“听我说……咱们现在正道能赚钱,干吗还想那多歪门邪道,老拐,你算算你今天挣了多少?出多少件了?”
“300多件了,一件20瓶,一瓶渥尔玛到我手里挣四毛五,一瓶可乐雪碧去掉运费成本能挣两毛钱,绿茶果汁三毛左右,艹作好了我算算……今天我这儿能挣两千块左右,去掉我的车油钱,我带了四个人每人一百块工资……也就一千来块钱。”程拐掰着胖指头数着,账目向来很清楚,都差不多,帅朗盘下了五龙口中心景区一片稍高点。一说这账目,罗嗦可来劲了,点点头:“怪不得饮料代理商都这么牛逼,这里头利润比开个旅行社还厉害,要这么干仨月,发逑了啊,比我一年挣得还多……”
“对呀,我也算了算,咱们其实就从批发商手里拿饮料,贩到景区和火车站都挣钱,真的,这渥尔玛不好卖,要其他牌子,光列车上咱们挤巴挤巴,一天发千把件小意思……是不是啊,帅朗?”大牛也在描绘美好愿景了。
“你们作梦吧?这生意就是捞一天算一天。”程拐撇着嘴不屑了。
嗯?奇怪了,罗嗦和大牛没搞清楚,都看着帅朗,五个人里头就数程拐和帅朗的比较歼诈,这么说肯定有道理,一句泼了盆凉水,程拐压低了声音说着:“……兄弟们悠着点啊,我先前不太同意,那是因为呀,抢人家市场的事办得忒不地道,就即便咱们抢回来,照样守不住……”
“怎么就守不住,谁来干他丫的,别怕,这事我担着,谁敢找事我把货站上的搬运工全拉来,吓死他们……”大牛呲眉瞪眼虎气了。
“办事不能光用拳头,得用上面这个头……”程拐戳戳大牛的脑袋,再看看帅朗和罗嗦俩人,教育上了:“咱们从批发商手里拿货,等于给人家挣钱,可不拿人家的货光凭咱们手里的渥尔玛,又占不住市场……这样的话,人家想卡你脖子还用拳头么?随随便便打个招呼就断了你的货源了,你倒是可以去其他城市进货,可算上运费下来,还能挣多少?这代理一个价、分销一个价、批发一个价,中间的差价就是几毛钱,就这几毛,能把咱们憋死……还不敢说,人家直接在景区设点,价格一拉下来,不用赶咱们都得走人……”
程拐人虽然烂,可眼睛不烂,看得既毒且准,几句寥寥点到了正题,听得罗嗦和大牛有点愣眼回头瞧帅朗,帅朗也是吧唧嘴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这倒不用开口也知道有问题了,越听程拐的毒舌点评,越让众人觉得心虚,特别是想想到现在都不见那个代理车和人出面,免不了心里那层阴影更重了几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