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六芒隘口

浅语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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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整天的赶路,到了傍晚时分,那嗖嗖的刺骨寒风开始大了起来。先是那嗖嗖地凉风,再后来变成呼啸地巨风。那风将地上的落雪再度吹起。雪花划过脸颊,仿佛那小刀一般锋利。众人捂好自己的口鼻,牵好手中的马迎着大风继续往前赶。

    伴随着继续的攀登,那处在寒风之巅的隘口浮现在众人眼前。通过了那最险要的一段路程,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开阔地。而在这开阔地的尽头,那因多年风化而体现出千万条沟壑线条地隘口就展现在众人眼前。

    隘口一望无际,夕阳此刻已经西下,没有了阳光照射的隘口此刻黝黑深邃。两边的背风之处,是一口口深不见底的洞穴,洞穴中偶尔透出忽明忽暗的火光。这里便是六芒部众人们居住的地方了。因为六芒部所处这隘口是南北境之间唯一的断裂峡谷,终年大风不断,所以这里的人都是居住在洞穴中以躲避和终年不断的大风。

    而在洞口处,一个衣着破旧,但神情间依旧略带华贵的女子慢慢向他们走来。坚力和炉光带着众人也向她迎了上去。互相一阵寒暄,看着炽一头雾水的样子,炉光也告诉了炽此人的来历。

    原来那充满王者气息的女子叫夕月,是这六芒部现任的部主。差不多一百多年前,六芒部未成立之时,整个隘口都是都是涌过来的难民。被灭国的那些没落贵族和逃荒的老百姓顺着隘口想到北境讨口吃的,但北境各国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就派兵挡在了这隘口处。

    难民往南已无家可回,往北又是豺狼般的追兵,无奈之下只得在这隘口处定居。而灭完六国的雄狮国却想乘胜追击,但那些六国的没落贵族和难民,却硬是在这易守难攻的隘口把雄狮国给挡住了,难民以血的代价打退了雄狮国数次攻击。

    无奈,雄狮国只能退兵暂且修整。而眼前这女子,原本是不知哪国的将军的女儿。那将军为了保护六芒部,上阵杀敌战死沙场,大家便推举她当了这六芒部落的部主。这一当,便是五十年。在她的带领下,六芒部积极发展军备,与北境各国建立沟通,把六芒部发展的风生水起,十分得民心。

    炉光一边给炽解释着,一边跟着大家的队伍向前走着。进入了洞穴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石碑,上书万眼洞窟。而绕过这石碑,炽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原来为了防止风大,众人故意将这洞口修的小一些,但这洞穴的内部却都是十分宽敞。

    偌大的大厅内人来人往,看到夕月部主纷纷低头行礼。夕月部主跟下面的人交代了军队的交接,安排了人带他们前去休息,又带着坚力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明珠此刻已经发出了巨大的感叹声,嘴里不时发出哇哇声。

    出生在高原的她连山都很少见到,自然更别提这成群的洞窟了。顺着明珠的眼光看去,这偌大的洞内有一条条小路和石梯与其他洞窟相连,而在这半空中那一口口挖出的小洞内,透过烛火可以看到里面玩耍的孩童和缝缝补补的母亲,看来这些就是这六芒部居民们的住所了。

    梵歌看着明珠那震惊的样子也是一阵好笑,心想如果让你到那熔炉城看看,那火山旁的巨大的洞窟,那你不要震惊地跳起来?一边想着,朝明珠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但非常不巧,这一个轻蔑的眼神却刚巧被明珠抓个正着。

    明珠瞪起了她的大眼睛,脸颊那一道丑陋的疤痕在她生气的时候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看什么看,老娘发表一下感叹打扰到你了吗?”这一嗓子下去,十里八乡的人都能听到,更别提这原本就充满回声的洞窟了。

    大家的目光都朝着两人投来,梵歌脸上再次充满尴尬,赶忙给明珠道歉,解释刚才自己的无礼。但明珠却不依不饶,继续训斥着梵歌。梵歌就算脾气再好也有点忍不住了,说道:“就是简简单单几个洞窟,就算宏伟也不至于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吧。如果就这洞窟你都这么激动了,那等你有机会去了坚力和炉光的老家,那估计到时候你要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听梵歌说完,坚力和炉光也透露出对自己老家的怀念。夕月也停止了前进的脚步默默观察着这一对小活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喜爱和开心。只见听梵歌说完的明珠,此刻脸上青一阵紫一阵,伴随着脸颊上的疤痕更加丑陋恐怖。“你...你...”明珠就算再胡闹,但也好歹是这一国公主,平时在自己家中自然不敢有人这样顶撞她。被梵歌这样一说,自己顿时感到十分没面子,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回击。

    看着此刻哑口无言地明珠,梵歌心里却是一阵开心,没有继续理会她,自顾自地哼着小曲儿就跟上了众人。而被落在最后的明珠,此刻却委屈地流下了眼泪。好在懿馨也在后面,一边安慰着明珠一边推搡着明珠继续前行。

    夕月带着大家来到一处小厅,四周那雕琢的墙壁和潺潺流水看得出那工匠技艺地高超。夕月示意大家落座,商讨着南境的种种态势。坚力将一路炽和懿馨地遭遇跟夕月讲了,夕月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夕月边上的一个将领,也向众人汇报了这几日城防的进度。

    夕月想了会儿,开口说道:“这两日探子也来报,是发现有一伙武功高强的人偷偷潜入了北境。他们通过海路,偷偷坐船过来,也有一小部分通过攀爬悬崖而来。我们的巡逻队已经不止一次从这隘口之上发现绳索和攀爬的痕迹。”

    众人听完点点头,神情间更多了几分愁容。看着众人的愁容,夕月继续说道“我族尽数居住在这隘口的北坡两旁,若这渗透过来的南境人从我后方发动攻击,那我六芒隘口老老少少估计都要被屠城。”

    众人心中又是一阵唏嘘,但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这时传来一个威武雄壮的声音:“这里有这么多石头,那咱们就在这平地上修城墙,把他们挡在外面不就好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查尔沁国的铁骑统领胡凌然。

    夕月看着他说道:“此法的确可以阻挡对我六芒部的偷袭,但那粮草的运输道路,和这北境各其他城邦地安危,却就危险了。”夕月看众人不接话茬,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你们知道我们南境各国是如何被剿灭?正是因为那雄狮国的毒辣。他们总是以小股势力渗透在你身边,让你以为只是小股敌军不足为虑。但这些小股敌军却总是开开战时刻给以最痛的打击。南境各国,纷纷都败在雄狮国这一招下。”

    夕月看着一筹莫展的众人,继续说道:“眼下,我们不知道到底渗透过来有多少人,但从坚力对这位炽兄弟和懿馨公主的遭遇的描述我可以判断,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听夕月说完,众人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地表情。

    夕月继续着她的分析:“按照我多年与雄狮国的交战,眼下相比那南境的千军万马,这一股股渗透到北境的小势力更是令人担心。这些小股势力通常由雄狮国较为核心的将领统帅,渗透到北境一般会采取绑架、刺杀、离间等方式,阻止北境的联合抗南。”听完夕月的分析,坚力反问道:“我们此行查尔沁,也听门度国主跟我们提起过,在他外出打猎的时候被这些刺客袭击。好在这查尔沁的马儿跑得快,虽然损失了些兵力,好在自己得以逃脱。也正是因此,门度国主才最终同意帮助咱们一起抗击南境。”

    夕月听罢点点头,看向坚力的眼神充满钦佩。毕竟救命的十万大军,是坚力和炉光用自己生命为赌注换来的。自然对他兄弟二人另眼相待。听完坚力这么说,懿馨也一反往日的宁静,将自己和哥哥从熔炉城返回的时候也遇刺差点身亡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大家又是一阵唏嘘。

    “那下一步,这些渗透过来的雄狮国的小股部队会做什么?”炽好奇地问道。夕月看了一眼这位新加入的仪表堂堂的同伴,婉儿一笑回答道:“今日午时探子来报,南境已经集结将军队集结在我隘口外围。我估计,明年开春之时,就是进攻开始之日。”

    听夕月说完,在座的各位均露出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众人,夕月继续说道:“按照我对南境雄狮国楚霸天的了解,总攻之前的几个月,他定然会先断我部军粮。目前我部囤积着近20万的军队,倘若粮草被断,那可就是不攻自破了。而这么些年,我们一直在经营对南境的防御工事,而对于北境方向,却是一点防御工事也没有构建。

    这几日,我已经加派重军防卫粮草运输,暂且他们是没有机会偷袭这粮道。但倘若他们集结北境所有势力,一起来偷袭我这六芒部的万眼洞窟,一把火下去,恐怕我这些子民们凶多吉少。”

    “怕他作甚,这里还有我十万铁骑。他要是赶来,我明珠率兵将他们踩成肉泥。”夕月看着信誓旦旦的明珠,内心虽然感动,但也赶忙摇头说道:“没有用的。我们这万眼洞窟内部环环相扣,均为木质结构和巨石开凿搭建。倘若一个失火,将各个失火延续下去。且不说这万眼洞窟,就旁边的粮草库被烧了,咱们也是支撑不了几日。

    再说那渗透过来的小股势力,这些人在南境雄狮国被称之为死士,他们不惧死亡,十分难缠。并且个个都是元素修行者。”听完夕月诉说炽点点头表示赞同接茬道:“那日我追击他们,将一个小队围剿,但是无论我用什么手法,从他们嘴里硬是审问不出半个字。他们宁可自杀,也不会透露半点机密。”懿馨在旁边听着炽的诉说自己慌忙低头抚弄自己的裙摆,以掩盖自己内心这突然而来的慌张。毕竟那会儿,自己就和司马劫隐藏在不远处的雪地中。

    “那眼下,难道咱们就没有半点破解之法了吗?”炉光搭话,向夕月寻求解决之法。众人听到炉光的问题,也都停止了讨论,静静地等着夕月的回答。夕月答道:“办法到是有一个。”只见夕月没有继续说话,反手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雕工精美的小盒一看就名贵异常。而那小盒内,装着的是一小撮白色粉末。

    夕月举着这粉末说道:“此乃神机部落出产的毒药,将足够分量地此物撒在水中,可毒害一个村的人,掺在雪地里,可使路过之人十步之内毙命。”夕月看着一脸不解的众人继续往下说道:“既然他楚霸天吃定了我六芒部,索性就以我这万眼洞窟为饵,钓钓这些大鱼,将这些死士一网打尽,让楚霸天那老儿断了在我北境的势力。”

    炽看着眼前的夕月自己感觉有些恍惚。这表面看清了淡雅中透露着一丝柔弱的女子,这一刻却能想起这样一条阴毒地计谋,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原本自己心里对这女子还是充满钦佩,而此刻,却又感觉她是那么的阴狠歹毒。但又想,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中,南北都不接受他们,好不容易在夹缝中的不毛之地建立了自己的家,倘若没有几分手段,有怎样在这样一个乱世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