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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雪语的声音轻如蜻蜓点水一般,却一字一句都清晰的钻进了剪春的耳朵里,剪春看着才年仅十三岁的雪语,眼中尽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深邃,不觉打了一个冷战。
“小姐放心,小的今日什么都未看到、什么都未听到。”
听剪春这般说,雪语方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落英居中。
璎珞刚把布料收好,便见筱婉怒气冲冲的从屋外走了进来,正巧此时绿翘端着热气腾腾的银耳莲子粥随后走了进来,见筱婉面色不善也不敢说话,只请了个安,便将汤碗放在了桌案上。
筱婉看着梳妆台上昨日诗然送的湿粉,眼中凌光闪烁,只觉一口恶气别再心口怎么也不舒服,胳膊一甩,便将粥碗扫到了地上。
“啪”一声,银耳莲子粥已经撒了一地,绿翘朝后退了一步,赶忙和璎珞收拾起地上的残羹来。
筱婉不解气的走到梳妆台前,一把抓起桌上的玉盒便朝身侧甩去,却不料正好扔在了绿翘的头上。
“哎哟。”绿翘捂着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见一条殷红的血渍从指缝间缓缓流了出来。
璎珞回过神来,“啊”的大叫一声,赶忙取出手绢帮绿翘将伤口捂住。
筱婉见此时屋中已经乱作一团,心中不觉更是气恼,见绿翘额上伤口似乎很深,不耐烦的说道:“快去找个大夫给她瞧瞧吧!”
说罢,便让璎珞带着绿翘退了下去。
筱婉看着地上一摔为二的玉盒,湿粉散落了一地,丝毫没有一点初见时的欢喜,只剩下满满的厌恶,见萍儿带着下人进来收拾东西,便不耐烦地指着玉盒说道:“快把那个倒霉的东西给我扔出去!”
一旁下人听言不善,也不敢多问,赶忙将地上打扫干净将玉盒丢了出去。
诗然正巧从院外走了进来,见自己送给筱婉的东西竟然被下人丢了出去,原本娇俏的脸上,不由多了一抹厉色,看着屋中光影沉浮,便带着晓月走了进去。
诗然一进屋便见筱婉正坐在贵妃榻上出神,神色甚为难看,垂首又见一旁地上狼藉未尽,便不由换了一副神色,轻笑问道:“这是谁又惹到我们三小姐不开心了。”
筱婉听声音,身子不觉一怔,方才雪语的话还萦绕在耳畔,警惕的看了一眼诗然,心中皆是疑惑,转念又想她母亲王氏本就是笑里藏刀之刃,心头不觉涌起一阵恶寒,扯了扯嘴角,冷言道:“不牢姐姐费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妹妹又怎的如此见外了?”诗然见筱婉口气不善,心中不觉也起了八分疑惑,昨日见面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换了一副面孔?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筱婉说着,便又将头扭了过去。
诗然见筱婉正在气头上,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转念又想昨日她的白猫死了,可能心情欠佳便说道:“我刚见下人把我送你的那盒粉拿出去丢了,你若想再要,便来向我讨吧。”说罢,也不多留,便带着晓月朝屋外走去。
诗然刚走到门口正好撞见从外面请大夫回来的璎珞,见璎珞神色紧张,便问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家小姐身体抱恙了?”
“这……”璎珞为难的看了一眼诗然,想平日二小姐和自己小姐关系最好,可今天却因为她小姐才生的这么大的脾气,到嘴边的话也不敢再说出口,只犹豫的朝屋中看了两眼,方才退身行礼道:“刚才大小姐来了,奴婢这去忙了……”
璎珞说完,也不敢多耽搁,赶忙转身朝屋中后院走去。
诗然听璎珞这话说的蹊跷,心中不觉对雪语又多了几分憎恶,正是凝色,却见母亲身边的李妈妈从外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见到诗然在院中,脸上的神色才稍作缓解。
诗然眉头微蹙,轻声唤道:“李妈妈,你可是来找我的吗?”
李妈妈小跑上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也顾不得休息,方才作揖道:“表少爷过来了,太太让我请小姐过去呢!我刚才去小姐院里听映柳说你来三小姐这里了,所以这才急忙火燎的赶了过来。”
诗然听言,嫣然一笑,这表哥王旻昊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了解吗?终日里就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主儿,他来能有什么正事?
想到这,诗然的目光落在了李妈妈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见额发一杯一排排秘密的汗珠寖湿,美目微转,问道:“他又不是什么贵客,来了也没什么正经事,值当你跑的这么勤快?”
“听说这次可不是来玩的,是有正事呢,具体老奴也不敢多问,只等小姐去了,自己问清楚吧。”李妈妈可是王氏身边的老妈妈,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自然是拿捏到位,只见她老眼精明的一转,便请着诗然朝馨笋局走去。
诗然见状,心知此事必然没有那么简单,便随着李妈妈一起走去。
雨后新绿,院中一片水光,雪语从落英居出来,转身便去给梁母的浣纱阁给梁母请了个安顺道帮她看了一下做日新移种好的兰花。
瓦间房檐下,雨打芭蕉,染红了院中的木槿,从梁母院中出来,雪语一路游廊赏花来到花园,看着满园争芳的艳丽,雪语心中不觉赞叹,果然是古代空气无污染,就连花似乎也比现代的颜色清亮不少。
正是如此想来,却见不远处一团花影间走来一个身穿苍紫色遍地金圆领长袍的男子,只见他一头如风般的发丝被一根银带高高束在脑后,一身紫袍衬得他更显身形挺秀颀长。
雪语看着男子身形,不觉有些熟悉,脑中不觉拂过那个眼角带着一点朱砂的男子的影像。
“小姐!您看什么呢?”剪春在侧见雪语出神,不觉顺着雪语的目光朝前方看了过去,却发现远处除了鲜花以外,竟再无其他。
雪语听剪春叫自己,恍神间眨了眨眼睛,只见方才那个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侧首见剪春满眼好奇的看着自己,只是悻然笑道:“我看那边刚才飞过一只紫色的大鸟,还没等看明白是什么鸟,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说罢,还似模似样的给剪春朝远处指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