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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语那日取了玉镯,匆匆去买了些肥料便赶回了梁府,直至暮色四合之时,雪语才从梁母那里回来。
坐在廊下看着满天星光的夜空,雪语轻抚着腕上的玉镯,不禁有些失神。
“小姐,天亮就不要坐在这里了。”剪春上前看着雪语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在旁轻唤了一声,生怕雪语为了早晨的事情连带责罚自己。
谁料剪春一声叫完,雪语并无反应,只是漠然的点了点头,便朝屋里走去。
剪春跟在雪语身后,想这么多日子以来从未见过雪语这般模样,心里不觉泛起了嘀咕,想今日出门事情也算办的顺当,怎的小姐回来以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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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月华如冰,轩辕麟隐抬头看着廊檐下被月色碧洗的琉璃瓦当,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正巧当值的丫鬟最茶水进来,看着床前面若凝脂,披辉若仙的轩辕麟隐面上不由浮起了一层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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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梁府上下便张灯结彩的忙活了起来,往来下人或手捧花球彩带,或端酒水、瓜果食龛,皆是行色匆匆不敢怠慢。
吉时还未到,往来宾客便已经挤满了厅堂。
雪语今日专门挑了一件水红色掐牙镶边宝瓶纹样云锦暗纹中衣,下身着了一条米白色黄色芙蓉花丝缎裙,整个人如冰天雪地里傲然绽放的梅花一般清丽高贵,腰际子粉蓝绣金花卉纹的样绦正好将雪语腰身勾了出来。
腰间绣工精美的扣合如意堆绣香囊若挂珠雨滴的彩珠一般摇摇欲坠,如瀑青丝绾了一个飞仙髻,显得整个人若仙子下凡一般飘逸,发髻中间别了一支编丝五福捧寿宝石华胜,简单端重,一对翡翠银杏耳环和腕上的翡翠镯相得益彰,衬得薄施粉黛的小脸更显娇艳。
朱唇轻点,娥眉远黛,水眸生辉,顾盼留情。
“我们小姐果然是天生的美人,只是这样一妆点就比二小姐不知好看了多少倍。”落桥欣喜的看着镜中的人儿,夸口赞道。
“呸,就你一张嘴会说,这话传到有新人耳朵里,又不知要给我招惹什么麻烦了。”雪语嗔怪,瞪了落桥一眼,落桥听雪语这么说,也不敢再多嘴,正想叫旁边剪春帮腔,却见剪春两眼出神的看着屋中一枝腊梅不知在想什么,便蹑手蹑脚的走上前去,忽然“啊”的一声大叫。
剪春被落桥吓了一跳,手上掸花瓶的鸡毛掸子险些将花瓶碰落,惊魂未定的抚了抚胸口,严声厉色说道:“你这鬼丫头,可把我吓死了。”
雪语看着二人嬉闹,目光落在了剪春身上,眉心不由浮起了一层忧扰。
吉时快到之时,刘妈妈便被梁母遣来叫雪语去正堂见客,雪语便带着剪春落桥二人一起随着刘妈妈朝正常走去。
春寒料峭,虽是风和日丽却也是冷风凛冽,雪语下意识的拉了拉披在肩头的淡粉色团花金枝线叶织锦缎大氅,看了一眼道路两旁含苞欲绽的迎春,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份不安。
一旁刘妈妈看着雪语凝神看着路边的迎春似有心事,便故意讨巧赞道:“难怪老夫人常赞大小姐姿容清丽脱俗,不比一般,如今看来真正的是琼姿花貌,仙姿玉色。”
雪语听刘妈妈这么说,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心中暗叹一口气,梨涡浅露道:“今日是小年,又是父亲加官进爵的好日子,理应打扮的喜庆些。”
“小姐明辨事理,自然不用老奴多言。”
此时大厅之中,梁文儒正招待众宾客,便见诗然一身香色暗花缠枝葡萄百花裙莲步款款的从厅外走了进来,今日诗然专门点了梅花状,整个人愈发显得香娇玉嫩、芳菲妩媚。
果不其然,众宾客一见诗然,满庭皆是赞叹之声,诗然也不怯场,随王氏一一和众人行礼倒也不在话下。
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却见不远处一抹倩影婀娜走近,诗然眉头微微一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上的玉镯,眼中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狠戾之色。
雪语一进正堂,众人目光皆被雪语所吸引去,只叹雪语女大十八变,几日不变便又出落得水灵不少,连得梁文儒也觉得今日雪语不比往日,大有女子雅致清丽之姿,心中暗道:果然人靠衣装。
诗然看着自己风头被雪语抢走心中自然闷闷不乐,只是脸上却仍旧挂着娇美动人的笑容。
眼瞅着,吉时便到,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众人便随着梁文儒一起朝宴会所在的厅堂走去。
雪语一路跟着梁母等人,远远便看到鹤立鸡群的轩辕麟隐,他的身边还跟着那日被拒婚的轩辕麟苏,只是左右不见轩辕麟风,雪语这才暗舒了一口气。
原着是加官进爵的宴会,所以宴会所在之处,也是让人精心打点了一番,又未免同僚斥责奢侈,落忍把柄,却也没有上次梁母大寿那般金碧辉煌,瑞霭霞光间,又不失庄重恢弘。
宴会初始,梁文儒便朝在坐来宾说了些场面客套的话,一席话毕,敬酒谢客才算礼成,众人便纷纷落筷,算是宴会正式开始。
今日,梁文儒专门请来了演奏的乐师,席间仙乐绕梁,偶尔某席间有人哄笑,众人便都转首回望一看究竟,气氛也算是轻松热闹。
酒过几巡,雪语脸色便微微有些潮红,想自己不胜酒力,方设法让落桥将自己杯中水酒换成了甘露,往来敬酒宾客皆不知其中奥妙,只叹雪语酒量堪比男子,乃豪爽不输好汉。
正是酒过酣畅之时,却听诗然声若弦乐,莺莺悦耳道:“今日我我出门之时可是难为了许久,左挑右选才选中了这对青金石烧蓝吊钟的耳坠,生怕配不上祖母所赐的翡翠镯。”说着还不忘将玉镯朝外拉了拉,眼神所落之处,正好看着雪语。
雪语听诗然这么说,心中疑惑不由更甚,垂帘想着昨日之事,正是迟疑,却听梁母声音和蔼赞道:我看雪语这对银杏耳环配的也是极佳。”
雪语听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腕上的手镯,面上一凝,方才谦逊说道:“还是妹妹那对耳环来的别致,我这不过是偷了个懒,讨了个便宜而已。”
诗然见雪语言辞闪烁,嫣然笑问:“姐姐那桌子呢?今日可不曾见呢。”
雪语此刻顿时明白了什么,水眸一转,也并未多言语,伸出纤细的胳膊朝诗然嫣然一笑,“我的桌子与妹妹的无二,妹妹怎的总惦记着呢。”
诗然一见雪语胳膊上镯子完好无损,眼中光华不由凝在了一起,恍神间眼神瞟过雪语身后的人,眉宇间疑色一闪而过,瞬间又换做了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嗔怪道:“祖母送的东西弥足珍贵,妹妹也不过是提醒姐姐小心保存勿要弄坏了。”
雪语正要说话,却听身后想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如旧,平如清流,只听他说道:“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说的虚无缥缈,只有雪语一人能闻见,回首见只见那人已经端着酒杯走到梁母面前祝酒庆贺了。
雪语看着那人眼下的朱砂,不由微微一怔,难道自己一直都寻错了人吗?只是他身份显贵,为人又清冷,又怎会和自己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