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再一次见面

汤圆豆沙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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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燃失去意识前的最后记忆,停留在一支穿透貉罕武士头颅的羽箭上。

    醒来时星燃已经回到营地,他身旁躺着的白泞也刚刚转醒,营帐里站着的除了军侯,还有——

    “达柘?!”星燃脱口叫道,同时又坐了起来。

    扯得背上的伤口生疼。

    “还好汗王及时赶去,不然殿下可能就真出事了。”军侯站在一旁说道,显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带上你的人马,跟我去追击貉罕。”达柘伸手拉他起来,“你的身体允许么?”

    “没事,小伤。”星燃抬手摸了摸身上缠着的纱布。

    达柘点头,随后看向军侯:“交权吧!?”

    军侯点头:“位尊者指挥,理所当然。”

    ……

    北地追击半个月,终于将将貉罕赶尽杀绝,随后达柘借兵给星燃,让他自己去支援凉国的军队。

    转眼两个月过去,战争基本结束。

    打扫战场时星燃又见到了赵山川,他穿着一身黑色长衫,须发皆白,他正值壮年,但整个人看上去已经老迈,他也看到星燃,对他点头示意,又带他来到凉州城西的鲸山上。

    “上次带你来这儿,你还是个齐腰高的小孩,缠着我要学术法,世子还记得吗?”赵山川站在山顶看着硝烟遍地但战争已经结束的凉州城,“这次来,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去拜拜你的父王,然后就去你该去的地方。”

    “我的父王?”星燃怔愣,老爹不是被葬在帝都祖陵?

    赵山川指向崖边无碑的坟茔:“生于斯长于斯,王爷至死不愿离开,只想灵魂永远安睡在鲸山上,看着凉州城,我受王爷恩惠,必当倾其一切实现他最后的愿望。”

    星燃点头,走过去叩首。

    “那渺渺也在这儿么?”

    赵山川摇摇头:“她的魂魄得到安宁,已无任何遗憾,所以早已遁入轮回,离开了。”

    星燃觉得,这也不失为最好的结局。

    “天色不早,世子下山吧。”

    “你呢?”

    “我?”赵山川笑了笑,走到坟茔边,“为王爷遮风挡雨,以报知遇之恩。”

    ……

    两个月以后,凉州逐渐恢复以往的秩序,星燃与达柘并肩站在城墙上,看着夕阳余晖。

    “不留下袭位么?”

    达柘问他,他摇摇头:“天家削藩势在必行,这对百姓有利无害,不如让凉国顺理成章变成朝廷的州郡,顺便让他国百姓看看,削藩没什么不好。”

    达柘又想说什么,却被星燃抢了先:“白泞已经选择留下来戍守北地,有他这样的人守着,北境很安全。”

    “我的目标只有统一北地,至于北境,只要同以往一样开通榷场,达柘以祖先之名起誓,与大穆秋毫无犯。”

    “信你。”星燃拍拍他的肩,“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达柘叫住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回大镐,我有一个儿子还在宫中,我接他去行馆,然后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

    “为了报答你,我要送你一份大礼。”达柘对他说。

    星燃不解。

    “白袍枯骨,金色火胆花,那是我母亲,谢谢你送她入轮回。”

    原来如此。

    星燃拜拜手,在夕阳落下之前离开了城楼。

    城楼下,白泞抱着一个木盒在等他。

    “你真的决定留下来?”星燃不甘心,又问了一遍。

    白泞点头:“我和师父分开太久了,想多陪陪他,回京又要面对叔父和白绍逸,不想被他们一直左右,也不想再对你做不利的事情。”

    “也好。”星燃点头,“边关历练几年,再图出头日。”

    “你不意外?”

    “是白绍逸让你杀我么?”星燃问。

    白泞没有否认。

    “反正我也没死,过去了。”

    “这个给你。”白泞将手里的木盒递给他,“帮我带回去送给长安,也许他用得上。”

    星燃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直制作精巧的机械木手。

    “我师父做的。”白泞第一次露出笑容。

    ……

    告别了达柘,告别了白泞,也告别了凉国,星燃踏上了回京的旅程,再次回到帝都时,桂花都要开了。

    星燃回到行馆,短暂整顿后就进宫去了临华殿,此时天贺帝正在里面批阅章奏,见星燃来了,也没多问,只从章奏中拿出几份,让他坐到一边帮着分担,以后日日都要过来。

    批阅完了章奏,出来时已是傍晚,星燃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朝着椒房殿走了去。

    没想到当皇帝也这般辛苦,星燃心里想着,若是能帮他做些什么,便努力去做。

    就这样到了椒房殿。

    走到东偏殿石阶前,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那儿,走过去看到是星茫,近一年的时间不见,他又长大了不少。

    星燃看他,他也抬头看着星燃。

    “是不是太久没见,不认识了?”星燃问他。

    “爹爹?”星茫道。

    “嗯?你还认识我?”星燃有点意外,没想到他还认识自己,而且还愿意叫爹了?

    “爹爹。”星茫点头,要他抱抱。

    星燃很高兴,把他抱在怀里。

    “洛泱。”星茫又说。

    “洛泱回家了。”星燃说道,“以后只有我陪着你了,你要不要回行馆和我一起?”

    星茫点点头:“洛泱一起。”

    星燃刚想和他解释,韩洛泱在北地,结果就听到偏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起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