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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压踩着厚厚的积雪,从梦长老处走回自己的住处。
他的心情也被老人时而激昂时而失落的情绪所感染,小小少年多了很多的感慨。
陆压慢慢走到自己的住地,突然,见门口站着一个身披一件连帽长袍的女子。
那女子的帽子上,肩膀处极了不少雪,似乎她站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听到有响动,那女子回过头来,看向陆压。
陆压看清那女子面容后,也是一怔,脱口而出:“大小姐?”
不错,来人正是马神庙的马家大小姐。
大小姐见到陆压,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急走两步到了陆压跟前道:“你可回来了,我昨天来找过你一次,你没在,这不,一大早我就又过来看看!”
陆压挠挠头,羞涩的一笑道:“我昨天陪梦长老过年去了,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找我有事吗?”
大小姐微微一笑道:“我这几天刚回到家,我也听说了你在比赛中的表现了,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啊!”
陆压笑笑道:“那都是运气,对了,我还真要感谢你呢,要不是有你的玉牌,我可能连门都进不了!”
说完,就大概讲了讲自己入门时发生的事。
大小姐静静的听着,听到马蓉刁难陆压时,秀眉微簇,脸现不愉之色。
陆压知道这些事当时所有人都看到的,想隐瞒也没用,就简单说了说,也并没有告状的意思。
大小姐听完整个过程,冷哼了一声道:“这些下人这些年惯出了这许多的毛病!”
陆压摆摆手道:“其实也没太大的矛盾,都是小事,你不用太在意!”
大小姐嫣然一笑道:“我找你,就是想吃你烤的红薯了!”
陆压吃惊的道:“这大过年的,什么好吃的你吃不到啊,为何想吃烤红薯啊?”
大小姐抿嘴一笑道:“就是想吃了,你烤给我吃好不好?”
陆压对这小姑娘的心思实在是想不通,便道:“这个容易啊!”
陆压打开房门,请大小姐进了屋。
一天屋里没人,炉子已经灭了,屋中有些寒冷。
陆压连忙取了些干柴,将炉子点上。
当火升了起来后,一会,小屋便温暖起来。
两人围着炉子坐下,陆压取出几个红薯,放进了炉膛中。
大小姐就这炉火,搓了搓手,笑道:“这么过节,还是挺有趣的!”
陆压羞涩的一笑道:“不好意思啊,这节过的有点简陋!”
大小姐嘻嘻一笑道:“大鱼大肉年年有,今年红薯最特别!”
陆压摇头笑道:“我看你是好东西吃太多了,呵呵”
大小姐嗔怪的说道:“我就是想吃点特别的,不成吗?”
陆压是真不知道怎么应对撒娇的小姑娘,只好举手投降道:“你说了算,你说好就是好!”
陆压用炉钩子不停翻动着红薯,让它均匀受热。
大小姐托着香腮看着炉火,炉火一跳一跳的映着她美丽的脸颊。
大小姐突然一拍额头,笑道:“看我这记性,我可是带来好东西的!”
说着,白嫩的小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玉壶。
陆压疑惑的问道:“这是啥?”
大小姐得意洋洋的道:“我从爹那里偷来的酒!”
陆压苦笑道:“这要是被宗主发现,我肯定要被打死!”
大小姐鼻头一皱道:“哼,酒是我偷的,他打你干嘛!”
陆压叹口气道:“谁都知道宗主对你宠爱的不得了,他不肯说你,可不就要骂我了!”
刚说到这,突然听到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谁说我不肯说她,我要连你俩一块骂!”
听到这个声音,陆压大吃一惊,见大小姐只是嘟着嘴,并没有吱声。
门帘一挑,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陆压一见来人,有些吃惊,那人正是那个上次夸他练拳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人。
陆压赶忙躬身施礼道:“弟子见过宗主!”
大小姐却没有站起来,只是用炉钩子敲了敲炉火。
那中年人正是马神庙的宗主,马万堂。
马万堂其实年岁比梦长老还要大,但看起来确实年轻的很。
他一进屋,就对大小姐骂道:“可可,你怎么一回宗门,也不陪爹呆会,就偷了爹的酒跑着来看陆压啊!”
说是训斥,可脸上的宠溺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大小姐马可可跺了一下脚,生气的道:“爹,我都这么大了,做啥事还要你管?我就是想过来吃陆兄烤的红薯,不行吗?”
马万堂看了看陆压,苦笑道:“哎,我这个女儿啊,大过年的不陪在爹身边,却找你这个小胖子来,还偷了我的好酒,真是伤了老夫的心啊!”
陆压夹在这对父女中间不知道怎么插话,只好嘿嘿傻笑。
陆压连忙找了个凳子,放在炉子旁边,请马万堂坐下。
马万堂示意陆压也坐下后,对陆压道:“听可可谈起过你烤的红薯很好吃,正好,这过年换换口味,尝尝你的手艺!”
陆压赶紧说道:“宗主说笑了,烤红薯只是我们乡下穷孩子吃的应急之物,怎么能算什么美食啊!”
马万堂摇手道:“无妨,今年就依着可可,过一个特殊的年吧”
陆压只好又翻动了几下红薯,试了试,觉得已经烤好了,便用炉钩子挑了出来。
陆压先用炉钩子将烤红薯烤糊了的皮敲了敲,裂开了一道缝,然后,轻轻掰开,分别递给马万堂和马可可。
黑红的外皮下,金黄色的红薯飘着异常的香气,在小屋里弥散开来。
马万堂眼睛一亮,伸手接过红薯,揪了一块金黄色放进了嘴里,当然,以他的修为,这点温度算不得什么,自然不会觉得烫手。
马可可也笑眯眯的掰了一块红薯放进了嘴里。
“真香啊!”
马万堂嘴里含着红薯赞道。
马可可笑道:“怎么样,爹,我没说错吧!”
马万堂含笑点点头。
马可可笑眯眯的一边吃一边点头。
陆压被这父女俩的吃相弄的很无语,不就是平平常常的烤红薯吗?咋就像没吃过似的呢?
马万堂拿起放在旁边的酒壶,让陆压找了几个碗,倒了两碗酒道:“有菜有酒才是过年!”
马可可见没有自己的份,不乐意了:“爹,我也要喝!”
马万堂骂道:“大姑娘家,喝什么酒!”
马可可不乐意的道:“我就知道你事多,所以才不想带着你的,你看看,又教训人!”
马万堂脸现无奈的神色,对陆压道:“让你看笑话了,这丫头都是我惯得!”
陆压小声的劝道:“今天过年,宗主,要不,您就让大小姐喝几口?”
马可可一拍小手,娇笑道:“对嘛,今天陆兄是主人!”
马万堂拗不过女儿,只好也给她倒了一碗,嘱咐道:“就这一次哦,你算沾了你陆师弟的光!”
三人举碗碰了一下,陆压道:“新年好!”
马可可笑的很灿烂,对马万堂和陆压道:“爹新年好!,陆兄新年好!”
马万堂含笑道:“今年难得可可这么开心,这也要多谢陆压了!”
三人笑着喝了一口酒。
一口酒下肚,陆压觉得肚腹中暖洋洋的,平时挺腼腆的他也放开了许多:“你们要是喜欢吃烧烤,我可会做不少呢,回头给你们烤乳猪,烤肉串什么的!”
马可可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可想好好尝尝陆兄的手艺!多谢陆兄了”
马万堂笑着说道:“这丫头,我养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谢过我!”
马可可小嘴一撇道:“谁让你是我爹的,养我还不是应该的!”
三人一起呵呵大笑起来。
吃着红薯,就着小酒,烤着炉火,让小屋充满了暖暖的意味。
马万堂叹口气道:“哎,这种一起过节的日子,好久没有过了!”
马可可一下红了眼圈道:“可不,打母亲走后,就再没有过这么热闹过了!”
提起母亲,父女俩一下都沉默了,神情各异。
陆压赶忙岔开了话题。
“宗主,我昨天陪梦长老过的年,听他讲了好多他少年时打江山的故事,听着让人振奋啊!”
马万堂哦了一声,又大口喝了一口酒道:“梦老头又吹牛了吧,不过,当时打天下时,确实是每天都面对着生死啊,马神庙能有今日,多亏了这些老兄弟!”
说着说着,马万堂端着酒碗,有些发呆,也许在回忆当年的激情岁月。
陆压看着马万堂,突然觉得一直显得平和宗主,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一种深沉似水的感觉。
就这一刻,陆压终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代宗主的气势。
马可可“咳”了一声道:“看看,一说起从前,就又开始回忆了吧!”
马可可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爹,要不,你给我讲讲当年母亲,梦长老,空长老和二叔的事情呗?”
不知道为何,当马可可提到“二叔”时,马万堂脸色巨变,甚至让陆压一瞬间有种恐怖的感觉,因为那一刹那,马万堂气势徒然一变,寒气顿生。
马万堂一下便了脸,他放下酒碗,冷冷的对着马可可道:“下回不许喝酒,又来胡说!”
这一刻,才是那纵横天下的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