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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散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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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现在是冬天的关系,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和棉衣,沾水后将会是沉重的负担,背上书包还没来得及扔掉,还有脚上的运动鞋,带着这些东西不可能游到岸上;

    考虑到江面跨度有两、三百米,也就至少要游上一百多米的距离,在这冬至寒冷刺骨的江水上;

    而且这里可不是游泳池,江上有浪涛,有水流,岸两旁还有垂直耸立的堤坝,就算游到岸边,也不见得能够立即上岸,至少两岸的河堤绝不可能徒手攀爬;在这种寒冷的夜晚,在岸边呼救也不见得有人听到。

    眼下状况,能够想到的全部都是致命的不利要素,没有一个能够在绝境中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唯一值得庆幸的恐怕就是这冷冻的江水,让头脑异常清醒。

    我迅速解下背包,脱掉羽绒外套,由于入水前没能事先换上一口气,现在时间十分紧迫,最后连鞋脱都来不及脱下来,便开始拼命往上游。

    还有贴身的针织毛衣根本来不及脱,这种贴身衣物就算不是在水里也是相当难以脱下,现在沾水后就更加不用指望了。

    虽然手上脚上每次划水踩水,身上都会传来异常沉重的负担,就像负重跑一样,但动作绝不能停,也不能放慢,因为这时我已经感觉到身体的极限,再不浮上水面,恐怕就得跟人生再见了。

    我不惜体力地拼命往上游,至于浮上水面后是否还有力气游上岸之类的想法早已经抛之脑后。

    异常的冰冷游走全身,这是由于寒冷的江水夺去体温的缘故,还是因为缺氧而手脚发冷,这时麻木的大脑已经分辨不出来,或许更多是来自绝望的冰冷。

    没浮出水面,这怎么可能,虽然手脚还在拼命挣扎向上游,但大脑却拉响了警报,虽掉下来的地方有高,身上有额外负担,但不管怎么也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我【张天赐】虽然不是什么运作健将,身体素质分类,还是偏向瘦弱类型,但身体一直很健康,近几年没进过医院看过病,很是值得骄傲,最多只是偶有感冒,但都是些不需要吃药就能痊愈的病痛,力气不大,但耐力不错。

    形象举例就是长跑型选手,对游泳有着绝对的自信,曾经被誉为【潜水艇】的我,不可能掉到江上连简单的上浮水面都做不到。

    “该不会方向错了!”

    这个念头一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但很快被我否决。

    当我翻滚着掉进伸手不见五指江水时,最开始确实有不知所措,全身上下被分不清方向的漂浮感包裹着。

    据宇航员也是在水中进行无重力训练,但人在没有器材辅助下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重力悬浮,只要用心感受,还是能够感觉到向上的浮力。

    这是我第一次夜游,最开始慌乱过后,我很快就找到方向;而且,眼睛适应了夜晚的江水后,能从水中看到淡淡的亮光,在水中唯一能看到的光芒,至于那是月光还是桥上的灯光,那根本不重要,那唯一的亮光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我的方向标。

    筋疲力尽了,从手脚和身体传回大脑的感觉已经麻木,因为一开始就拼尽全力上浮,却迟迟看不到终,就像拼命鞭策着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终,但百米又百米之后,却发现要跑的是遥遥无终的马拉松。

    或许是受到身心疲惫的影响,此时耳边甚至响起了【方向错了!快回头!】的幻听。

    那个声音缓慢而沉重,充满威严,像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富有磁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听从;

    明明已经否决了这个可能,难道我的意志就这么薄弱吗?在绝望的压迫下,竟然出现了幻觉;

    就算方向真的错了,此时再转往其它方向已经不可能,再加上身体的上浮感和亮光都像在努力服我“方向没错”再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解脱了。

    我动作已经不利索了,在旁人看来,我此时的动作恐怕跟“抽搐”没两样,左手再一次完成划水动作,右手拼命往前伸,但却再也收不回来。

    极限了,手已经不听使唤,不,是大脑已经没办法发出正确的指令,脑袋昏昏沉沉,就像玩游戏连续熬了几晚通宵后,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睡死过去的状态。

    脑海中被一片黑暗充斥着,什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身在何处,在干什么……

    【再努力一下!】

    不知道那里传来的声音,明明在水中,声音却异常清晰,跟早前低沉的中年男性声音截然不同,是一个动听悦耳的女声,声音稚嫩,像出自一名十二、三岁的女童口中。

    浑浑噩噩中,本来已经麻木,向上伸出的右手,却传回来一股微弱的拉力,我就像捉住救命稻草般,下意识捉紧,并用力往下拉。

    水面,没错!半边脸露出了水面,本来已经麻木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准确来,脑袋中像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脑袋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感觉自己已经无所不能。

    不定连爱因斯坦质能方程e=mc^都能从零开始正确推导和论证出来,这当然不可能!

    感觉就像是从长久的睡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醒来时那股畅快淋漓的舒爽感觉,却是真实的。

    我在露出脸水面时,便拼命地想吸一口氧气,但却失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肺部已经被大量的水装满,显然是在早前大脑昏昏沉沉的状态下,无意识吸入的。

    上浮只是持续了极短时间,脑袋很快便重新没入水中,不过已经知道水面就在头的情况下,还被水淹死的话,这也太过可耻了。

    我吐着肺里头的水,双脚用力一蹬同时双手一划。

    一口新鲜无比的空气,直入肺部,然后沉入丹田,接着游走全身,直达四肢百骸。

    这股直冲脑门的舒爽快感,对于将呼吸视作理所当然的日常,是绝对感受不到。

    一连换了几口新鲜空气,总算缓了过来,首先,想将身上的保暖棉衣脱下,但失败了,吸水后的棉衣将蜘蛛网一样缠在身上,根本脱不下来;

    姑且将鞋脱了下来,过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绝不简单,一片漆黑的情况下,吸水的鞋带很难解开,鞋和袜子也像吸盘一样紧粘在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