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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刘杏花拉着阮溪从边屋里出来, 一直等在外面的阮洁想上去问问情况,又没好意思, 毕竟阮长富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这样会显得不要脸。
但刘杏花看到她便招手叫了她一声,她也就笑着跑过去了。
家里其他人都没在家,阮志高、阮长贵、孙小慧和阮翠芝四个人往各家还东西去了。办宴席不少桌凳碗筷都是借的, 用完得给人全还回去。
阮跃进和阮跃华不知道去哪玩去了, 暂时没看见。
阮洁跟着刘杏花阮溪进了正屋,冯秀英进房间拿出一个小提包。她出来把提包放到桌子上, 捏着拉链拉开, 只见里面全都是一些金贵洋气的吃食。
阮溪和阮洁站着不动, 刘杏花则给她们使眼色赶紧过去拿几样。
等到阮跃进和阮跃华回来, 他们兄弟两个可不会客气, 还有孙小慧呢, 这一家都是好吃的主,见到好吃的那就走不动道,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于是阮溪也便没再犹豫, 看在阮长富和冯秀英答应了带阮洁去城里的份上, 不再让他们尴尬难堪, 拉着阮洁过去在包里扒拉着挑了些吃的。
当然这也是她该得的, 他们欠她的, 这点吃食可填补不上。
她自然也都是挑贵的拿,比如只有两块的巧克力, 自己和阮洁一人一块。还有就是牛肉罐头、牛奶糖这些, 都是乡下很难看到又好吃的。
然后她俩刚挑完, 阮跃华像猫见了腥一样,身形犹如野猪一般, 猛地从门外冲进来,步子太急没刹住,轰的一声撞到了桌沿上,然后捂着肚子嗷嗷叫。
当然他更关注有什么好吃的,嗷两声就停下了,看到桌子上的吃食两眼刷地放精光,对阮长富和冯秀英说:“大伯大伯母,这是给我们买的吗?”
阮长富笑着道:“当然了。”
阮跃华完全不客气,迫不及待地立马伸手去包里抓吃食,抓到手里觉得口袋装不了什么,便把身前褂角拽起来,全放在褂子上兜着,生怕拿少了吃了大亏。
刘杏花看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上来一巴掌呼在脑袋上,“你干脆把包拿走好了。”
阮跃华闻言眼睛又刷的一亮,“可以吗?”
刘杏花:“……”
不知道怎么养出这样的瓜娃子。
冯秀英很久不回来,对家里人自然都很客气,笑着道:“给别人留一些吧,爷爷奶奶还有姑妈,还有你爸妈大哥五叔五婶,让他们也都吃一点。”
阮跃华一边哦一边又伸手拿了两块米花糖。
“……”
***
阮溪和阮洁拿了东西出来,先去到刘杏花的房间里把东西放起来,暂时没有吃。她们想把东西留着,等到晚上的时候,和阮志高刘杏花一起分享。
收好东西她们没再留在家里,出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蹲下来。
避开了人,阮洁犹豫着低声问阮溪:“大伯和大伯母……愿意带我去吗?”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觉得在阮溪面前问也显得有些不要脸。她又不是阮长富亲生的,她怎么好意思跟着去。
但是,自从阮溪跟她提了以后,她就真的很想去了,脑子里全是这件事。她甚至劝过自己,不要抱有期望,因为很大可能是要失望的,但还是忍不住期待。
阮溪听她问完,转头冲她一笑,“他们答应了。”
阮洁听得眼睛瞪起,“真的啊?”
阮溪拍拍她的手,“有我和奶奶在,这点事还办不成吗?”
阮洁好奇,“你是怎么跟大伯母说的呀?”
阮溪把过程讲给阮洁听,阮洁听完点点头,听得出来这是用了点心计的。
只是她也有其他担忧,看着阮溪问:“我爸妈不同意怎么办?”
阮溪道:“只要离开这里之前别让阮长富和冯秀英知道二叔二妈闹分家的事,不让他们知道二叔二妈这些年从没管过我这些事,应该没问题。”
阮洁没太懂,“就算我们通好气全都不说,但是我爸妈要是说呢。”
阮溪直接笑出来,“你看阮长富对二叔说辛苦他这么多年照顾家里的时候,他有说什么吗?他们是不会说的,他们巴不得阮长富误会下去。”
阮洁点点头,“有点道理。”
但片刻阮洁又说:“让他们白领了爷爷奶奶的功劳。”
阮溪伸手搭上她的肩膀,“领了也没什么,阮长富又不会把钱打给他。而且只是短暂瞒一下,以后要么不会再接触了,但凡接触的话,这种事迟早还是会拆穿的,不可能一直瞒得住。眼下最主要的不是让他们难堪,而是带你去城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阮洁想了想又点头,“好的姐。”
如果他们现在直接把这事给拆穿了的话,阮长贵和孙小慧不顾面子没脸没皮起来是很难办的。就算阮长富听阮志高和刘杏花的话,还愿意带阮洁走,愿意多养她一个,也不可能会直接不管阮长贵和孙小慧的意愿,强硬带她走。
毕竟,阮长贵和孙小慧是她亲爸妈。
阮洁吸口气在心里想,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希望别出幺蛾子。
***
为了让阮洁能够顺利走掉,刘杏花私下里和阮志高阮长生以及阮翠芝都打过了招呼,让他们今天不要拆阮长贵和孙小慧的台,让他们再风光一天。
阮志高阮长生和阮翠芝收到话都应下来,打算当一天的哑巴。
当然其实也不需要当一天,因为也只有吃饭的时候需要面对老二一家子。
现在阮长生的婚礼已经结束了,家里没有那种过分热闹的氛围,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桌子上的气氛也平淡朴实了很多,可以安心说点家常话。
因为明天就要走了,阮长富自然有很多话要说。
而且他主要是跟老二阮长贵说,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在家,阮长贵顶替的就是他的角色,家里自然都是阮长贵在照顾,这些年劳心劳力担着家是最辛苦的。
他端起酒杯敬阮长贵酒,说了很多他辛苦了这些话。
气氛烘在这里,阮长贵被阮长富这样器重,心里自然飘得很。而且他知道家里人为了和气和面子,不会在阮长富面前拆穿他,所以安安心心全领下了。
他一个劲回话说:“大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小慧还在旁边帮腔,“大哥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你不在长贵就是家中老大,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辛苦什么呀,你在外面打拼才辛苦。”
阮志高刘杏花阮长生阮翠芝和阮溪在旁边听得想吐,但面上什么都不显。
阮长富听到这些话,自是觉得阮长贵和孙小慧劳心劳力不容易。
他又说:“小溪也麻烦你们这么多年,我心里实在是惭愧。你们也知道的,当初我在部队里还没混出个样子来,没能力带家属随军。当时班长牺牲了,留下了妻儿。不久后嫂子又病重去世,只留下两个孩子。班长生前对我最好,他两个孩子又实在找不到去处,没有亲戚可以收留,我也不放心把他们随便交到别人手里,便叫你大嫂过去了。”
不知道怎么就说起这事来了,阮溪吃饭的动作下意识放慢。
阮长富继续说:“那两个孩子突然间没了爸妈,成了孤儿,真的是特别可怜,看着真是叫人难受。我不能对不起我的班长,我得帮他养好孩子。当时我在部队里住的是集体宿舍,还没有分到房子,也没有调去城里,在地方部队。领了两个孩子后,部队就把我安排在班长之前住的小平房里。那房子也实在太小,而且那两个孩子当时处于受惊状态,不信任任何人。我怕两个孩子以为我们是去占他们的家,不愿意接受我们,就没让你大嫂把小溪带过去。我想着呢,等那两个孩子认了我们,对我们没了戒心,从心底里把我们当成是父母了,再把小溪接过去,结果后来……”
下面的话他突然不说了,刘杏花忽接着道:“结果到那就怀上了,只好一边带那两个,一边又生孩子带孩子,实在腾不出时间来,孩子多了住的地方更不够,就往后拖了两年。谁知生下秋阳刚一岁,你们又怀上了,就又拖了两三年。一连生了四个,这一年拖一年的,你们也就把小溪给忘了。”
阮长富忙道:“妈,没忘,真的没忘。”
冯秀英出声解释道:“生孩子带孩子全都我一个人,大的还不会走路,小的又来了,怀上也不能打掉,是真的没法腾出手来。而且回来一趟起码十来天的时间,长富又请不到这么多天的假,部队不放人,我一个人实在没法来回折腾。孩子又实在小,家里也离不开我。调到城里后条件好了一些,但申请到的房子也不大,住着仍挤得慌。也就年前刚申请下来大点的房子,那几个也大些了能自己在家了,这不我们就带着小兵,赶紧回来接小溪了。”
桌子上有小孩子在,但刘杏花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那你们自己不知道控制……”
冯秀英红了脸,自然没接这话。
阮溪捏着筷子低头吃饭,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听别人的事。当然了,这事也确实跟她本人没有关系,只是和她现在这个时空的身份有关系。
阮长富清了清嗓子,没让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继续下去,又看着阮长贵说:“感谢长贵你这些年对小溪的照顾,大哥都记在心里了。小洁以后就交给我和她大伯母,到了城里,我会安排她读书,一定给她找个好婆家。”
这话从何说起啊?
阮长贵和孙小慧都蓦地一愣。
然后阮长贵吱唔,“小洁……小洁什么?”
阮长富道:“妈都跟我说了,让小洁跟小溪一起去城里,姐妹俩感情好分不开。你放心好了,我和你大嫂,肯定帮你们照顾好小洁。”
孙小慧心里一急,但她忍住了,吞口气说:“大哥,你怕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照顾小溪是应该的,可不是为了让你回报什么,我们小洁不去城里。”
而她越是这样说,阮长富就越觉得他们夫妻品德高尚,就越要把阮洁给带走,于是说:“你们不用说了,小洁我带走,我一定会把她安排得妥妥当当。”
孙小慧脸上的表情简直要绷不住了——
谁要你把她安排得妥妥当当啊!一个女娃子有什么好安排的!过两年到了嫁人的年纪,找个人嫁了就是!现在把阮洁带走,什么意思啊这是!
但话都说到这了,她和阮长贵已经被架住了,便不好再不要脸皮。她暗下晃一晃阮长贵的腿,笑着对阮长富说:“小洁就算了吧,我怕她到城里不适应。要不大哥你带跃进过去,我家跃进聪明懂事,不会给你丢脸的。”
让阮跃进去,阮跃进读点书被安排安排肯定能有出息,以后他们能跟着享福。让阮洁去,那她不是白损失了一个闺女?生她养她这么大,一分钱都没收回来呢!
阮洁要是去了城里,直接靠阮长富和冯秀英在城里找婆家,那她这个当亲妈的,还能看到半分彩礼么?就是逢年过节送礼,他们也吃不到了!
阮洁在家里就不爱搭理她,去了城里那就更是飞了!
而阮长富闻言愣了一下,心想怎么又是阮跃进。
他没出声,阮志高忙又道:“小溪是女娃子,换什么男娃去?小溪和小洁姐妹关系好,一起去也能开心一些,叫跃进去做什么?他和小溪能说上话还是咋的?”
冯秀英也觉得叫阮洁去比较好,毕竟是阮溪自己开口提出来的。满足了阮溪的这个条件,阮溪心里才会舒服,她和阮长富也才能得舒服。
所以她说:“还是小洁去合适一些。”
阮长富想了想,便也点头说:“就让小洁去吧。”
孙小慧脸上的笑意在崩塌的边缘,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在桌下拼命晃阮长贵的腿。阮长贵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敢驳阮长富的话,愣是没出声。
而他们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阮洁的心一直吊得高高的。她就怕阮长贵和孙小慧会直接不要脸皮,不给阮长富面子,拍桌子闹起来。
结果还好,阮长富足够压得住。
***
吃完午饭回到房间里,孙小慧脸色大变,急得压着声音对阮长贵念叨:“你刚才倒是说话呀!真让小洁去,我这个闺女可就白养了!抢人家已经养成了人的女儿过去说是回报,你大哥大嫂是怎么想的呀?他们把跃进带过去,想办法培养一下跃进,再给他安排点差事,这才是回报好吗!”
她真是万万没想到,老大能这么好心,回来不止要带阮溪去,还要把阮洁带过去!
瞎好心什么呀!不是他闺女他竟然也要养!
阮长贵皱着脸,声音更小,“回报什么?大哥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我们根本没管过小溪,甚至没管过小洁,哪来的底气跟他谈条件?一谈就全露馅了,你猜大哥会怎么样?他要是知道自己被骗了,知道我这两年干的那些事,他不得剁了我!”
孙小慧:“那就不要什么狗屁回报,小洁不能给!”
阮长贵吸气思考片刻,“你先别急,等一会有空,我们找爸妈私下里说去。只要他们跟大哥开这个口,以大哥的性格,他肯定会答应的。”
孙小慧不觉得有用:“我看就是你爸妈出的馊主意。”
阮长贵烦得慌,“等会再说吧!”
***
吃完午饭,阮长富在屋里休息了一小会。
眯一会起床后,没什么事情,他打算出去转转去。很多年没回来了,好容易回来两天,怎么也得把自己长大的地方再好好看一看,下一次回来都不知什么时候了。
冯秀英也不想在家闲着,主要和家里人都说不上话了,于是牵着阮红兵跟着一起去,跟阮红兵说:“这里就是你爸爸长大的地方,带你去看看,山上的风景可漂亮了。”
阮红兵小脸一塌,“可是走路好累呀。”
阮长富闻言一笑,转头叫阮长生,“小五子,陪大哥转转去怎么样?”
阮长生自然不推辞,拉着钱钏一起过来,弯腰蹲下背起阮红兵,在他小屁股上轻拍两下。
阮长富又问阮溪去不去,阮溪笑了下直接说不去。
有些事没必要去强求,不然心情好不了,阮长富便跟冯秀英和阮长生两口子结伴走了。
他们走后没有多久,阮长贵和孙小慧就到了边屋里来找阮志高和刘杏花。
就知道他们不会甘心的,阮溪阮翠芝和阮洁便也都在。
在家的人都是知道内情的,阮长贵也就不假装了,直接把脸上那层假皮撕下来,进屋坐下来就说:“爸妈,小洁绝对不能让大哥带走。”
刘杏花坐在床边上,抬眼看他一眼,“小洁不是你带大的,你说了不算。”
孙小慧急了道:“妈,她是我怀胎十月生的,是我女儿啊!”
刘杏花便又看向她,“你还知道她是你怀胎十月生的,是你的女儿啊?既然是你女儿,你不盼着她点好,不让她去城里过更好的日子,你在这里拖累她?”
孙小慧胸口憋着气,转头看向阮长贵使眼色。
阮长贵今天似乎终于是忍不住了,没再只让孙小慧出头,片刻开了口道:“爸,妈,你们能不能不要给我们添乱了?从小到大你偏心大哥偏心小五子,也偏心三妹四妹,甚至偏心小溪,对他们怎么好都不嫌多,唯独对我满眼都是厌烦,巴不得我过得猪狗不如,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他最后一句刚吼起来,脸上瞬间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阮志高抽完他用手指着他,“老二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和你妈是怎么偏心的!你确实猪狗不如,因为你压根就没有良心!你还抱怨我和你妈,你先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阮长贵面上浮怒,盯着阮志高,不服道:“我是猪狗不如!当年当兵的机会你给大哥,我说什么了吗?你们不应该对我更好点吗?!小五子怎么折腾怎么混你们都惯着,三妹闹离婚你们也惯着,怎么到了我这,就要处处逼我呢!”
阮志高简直想拿锤子锤死他!
他咬咬牙,怕自己被气死,先转身回床边坐着去了。
刘杏花也是被他气得简直不想说话,这时阮翠芝在旁边说:“二哥,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讲理了,大哥能去当兵是他自己表现好,乐于奉献立的功多,是村里人一人一票选出来的,怎么到你嘴里好像抢了你的名额似的。你想想你这些年做的事,你值得爸妈对你好吗?你做的事叫人寒心,还想叫人对你好吗?”
阮长贵转头就叱:“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名额本来就握在爸手里,还不是爸想给谁就给谁?要是当时给了我,现在在部队当干部的就是我!”
阮翠芝忍不住冷笑,“二哥,你是脑子有问题吧?当年的名额要是给你,你连两年都撑不到,就得被部队赶出来!要么是自己哭着回来!”
说完她不想再跟阮长贵废话,转身就往外走,“你好自为之吧!”
刘杏花实在也是不想看到他和孙小慧了,厌烦到极点道:“你们也出去吧,我看到你们我真的头疼,我不知上辈子造什么孽了,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事情没办成,阮长贵自然不走。
他低眉咬牙片刻,又说:“你们要是不去跟大哥说,非让大哥把小洁带走,那就不要怪我不顾及家里的面子,大不了我自己去跟大哥说。我是小洁的亲爸,我不答应让小洁跟他去,我不信他能硬是带小洁走!”
阮志高气得暴跳,蹭一下从床边站起来,指着门口怒吼:“你去说!你现在就去说!我倒是要看看,你大哥知道你这两年干的那些事,会不会拿枪崩了你!”
刘杏花在旁边补一句:“你大哥是什么人你清楚,他最恨人不仁不义不孝!”
说完声音放缓下来,“赶紧去吧,闹起来让大家都来看我家笑话。都来看看我刘杏花生养的这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看看这个对父母不孝还要坑自己闺女的畜生!”
阮志高和刘杏花这两段话一压下来,阮长贵情绪再是暴怒高涨,也慢慢熄灭下来了。他本来就是个怂人,难得雄起一回,此时再硬不下去。
又坐了一会,他忽起身出去了,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气。
孙小慧可不敢自己面对阮志高和刘杏花,说不准阮志高拿起步—枪照她身上就是一枪呢。看阮长贵走了,她什么都没敢说,忙也起身跟出去。
阮溪和阮洁站在房间门口一直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两人出门。
刘杏花心里的气还压不下,自顾骂一句:“小畜生!”
***
孙小慧跟着阮长贵走了很远,等避开了人,她才跟上去开口问:“到底怎么说啊?”
阮长贵气得踹树,“还说个锤子!你也看到了,我还能说什么!”
孙小慧又气又恼又急,“你说你爸妈怎么这样啊!”
阮长贵掐着腰仰起头看一天,看一会放下头,“算了,我们就当没生过小洁这闺女,让她自生自灭去吧。她以为城里日子好过呢,那可不见得!”
孙小慧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可是……我不能白生个闺女吧……”
阮长贵不想再烦了,抬手狠挠几下头发,烦躁道:“我是管不了这事了,真闹起来说破了,大哥说不准真拿枪打死我,你不想守寡,就闭嘴吧!”
孙小慧:“……”
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