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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度过了三十个春夏秋冬,苏诺音一辈的都已经儿孙满堂了。在许墨白退休后,拒绝了国家的挽留,因为他把生命中的大部分都献给了国家,而在剩下的时间里,想好好的陪伴妻儿。所以带着老妻在老家住了些年。直到卢莲他们九十多岁的时候,一起回了京市。
卢莲他们那一辈基本就没有几个人了,在老家呆着也没啥意思,再加上年纪大了,住在交通医疗都发达的京市还是比较好的。
“妈,您和我姥姥,外曾祖母他们到哪了?”苏诺音家的许青心问道。这几个老人家真是太孩子性了。就不让别人去接,非的自己开车溜达回来。还美其名曰,自己开车不晕车,然后老爸也顺着她,所以他们这些小辈就断断续续的打着电话。
“快到了,快到了,都已经进京市了。放心吧。”苏诺音就烦这默默叨叨的话。挂了电话就跟许墨白抱怨,“看你闺女,这磨叨劲,下次你接电话吧。真烦人!”
许墨白好笑的看着妻子使小性子,这么多年了,音音的性子却从之前的过于老成,到现在越来越发的孩子性。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这都是他这么多年爱的表现啊。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么肆意放松毫不拘束的苏诺音。
鲁芬几个长辈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两个时不时的腻歪行为。默默的看向了别处。不大会时间就到了京市的院子。
“我的祖宗啊,您们可到了,真是担心坏我们了,下次可不许你们几个出门了。一定要有人陪着才行。”许青云挨个的扶着长辈下车,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关切道。
“哼,谁家祖宗不是供着的,就你家的总被念叨。”苏诺音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以前自己万事都不在意,可如今却越来越听不得反对的声音,总感觉好像越来越矫情了。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错,好了,妈,咱们赶紧进屋吧,姥姥外曾祖母他们早就进去了。”许青风在屋里没有看见自家老妈老爸进屋,就又折了回来。就听见冷面哥哥老实的挨批,立马江湖救急。
“走吧,咱们进去吧,是妈耍性子了。云啊,别往心里去。”苏诺音拉着大儿子的手边走边说。许墨白在另一侧紧紧的跟着,一副媳妇儿都是对的表情。
许青云点着头,心里属实也没有往心里去,自己妈什么样自己不知道呢,自己是家里老大,他的成长也见证了苏诺音的成熟稳重,以及被所有人宠的越来越肆意。这种肆意,欢快,不憋闷自己的性子,都是他们这些人的爱宠出来的,也是他们愿意见到的,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到了屋子,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唠了一阵,直到长辈们都回自己屋里休息去了,才散了。毕竟明天又是上班的日子了,他们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活的不如长辈。不缺钱却又仿佛被生钱的工具捆的牢牢的。
苏诺音一行人换了个地方,可也是自己呆过的环境,也就不存在睡不好之类的。早晨醒来后,沿着门前通往公园的小路遛遛达达,回家吃过早饭,赏花喂鱼,遛狗等等事情安排的满满的,兴致上来了,还会弹弹琴,下下棋,练练字。生活充实的不要不要的。
寒来暑往,苏诺音和许墨白送走了年纪大的长辈,又相伴了许多年,这天刚蒙蒙亮,苏诺音就一阵心惊的醒来了,看向身边正熟睡的陪伴了几十年的爱人,知道他大限将至,心里不舍极了。
可是却也不能挑战这个空间的规则底线。就像自己,哪怕自己能力非凡,寿命长久,可是有些事也是不能做的。自己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亲人朋友,如果后果是所有人的消失,那么苏诺音宁愿消失的是自己。想必老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苏诺音这么多年以来都是按照自然规律来的。
没有打扰爱人的睡眠,苏诺音悄悄的起了床,拒绝了帮佣,独自做了一桌许墨白爱吃的饭菜,之后又给孩子们和亲近的人们打了电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回来吃了饭,陪我们一天。
然后回到屋子里,刚一靠近,看见许墨白下意识放下的胳膊,眼一热,努力控制住情绪,轻轻的趟下,就被苏墨白的手臂揽了过去。
两人静静的相拥许久,许墨白缓缓的转醒,亲了亲老妻的额头,“媳妇儿,我有感觉到,我要走了。”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可是我却没有勇气说出来,就怕说的多了,就会失去你。我对你的爱,深沉到自己都有些害怕。直到今日,我都想着要带你走。我在哪你就应该在哪。我努力的说服自己,只要你幸福我就开心,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开心。”许墨白说完自嘲的笑笑。
许墨白笑完转首看向苏诺音,似是等着苏诺音的表态。苏诺音好笑的直视回去。
“你什么样,你不说难道我就感受不出来吗?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喜欢有你在我身边,普不普通又有什么区别呢。无论你在哪我肯定是要跟着的。爸妈他们都走了,如果连你也不在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呢!”苏诺音直言心中得感受。看着许墨白震惊的眼神,苏诺音竟有些自豪。那么一个料事如神,淡定自若的人,这会竟然这个表情,不得不说苏诺音被取悦了,情不自禁的亲了下许墨白。呵呵的笑个不停。
这会儿许墨白也平复过来了,心中的喜悦已然超越了所有,虽然自己自私的想断了老妻的生路,但终归还是不舍的。
“不了,我反悔了,只要你开心,哪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我,这就够了。”许墨白紧紧的拥着苏诺音。
苏诺音没有再回话,终归心里还是之前的决定。“走吧,我今天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一会儿就该凉了。”苏诺音和许墨白洗漱过后,相伴吃了爱心早饭。
等到看到亲朋好友以及儿孙的到来,许墨白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像平常一样,彼此关怀,说着生活工作上的事情,有意又无意的透漏着些许言外之意。不管他们现在是否听的明白,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懂。
送别来者,许墨白拉着苏诺音来到了他们院子里的秋千躺椅上晃荡,伴随着彼此的呼吸静静的感受着最后的时光。直到身边再也没有声响,苏诺音的身子一下子就不能动了,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相识相知相爱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久久,苏诺音才放缓了身子,“墨白,等等我,你知道的,我怕黑,没有你在身边,我会哭的。”眼前的花草无风而动,放佛在回应着什么。苏诺音甜甜的笑了。头依偎在许墨白的胸前,自绝于此。
等佣人来提醒该睡了的时候,发现二人都已没有了呼吸,慌忙的打了许家儿孙的电话。却不敢上前移动分毫。生怕打扰了这对恩爱的夫妻。
直到见到许墨白夫妻两个的时候,许青云几人才验证了白天父亲说的话的含义,悲痛之余又带着无尽的羡慕。办完了两人的后事,众人离开了这里,虽知他们已不在,却感觉他们还生活在这里,那么他们剩下来的人,想念的时候来看就是了。
许墨白牵着苏诺音的手,看着他们远去,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彼此年轻时候的样子和紧紧牵着的手,不由的笑了,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