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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这样一双手该多好,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想实现这个做他新娘的梦想,但繁复的仪式让她的身体早已叫嚣着要罢工,她看到他嘴上张张合合,没有半点声音,她失去了听觉;然后,是她的视觉……
吴洋还是没有撑过这一场婚礼,在章凌硕要承诺的前一刻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现场没有变成一锅粥,莫德医生早在一旁守候,从吴洋失去意识这一刻便开始进行有效的救治。
“快让开!”众人纷纷退让出一条容许医生通过的道路,默默祈祷着吴洋的平安无事。
“情况很危急,直接去医院。”莫德医生下通牒,章凌硕则让单医生在医院里准备好手术室。
一场手术,将门外的三个大男人和手术室里的单医生都狠狠地折腾了一圈,而门外的三人似乎都没有了开口了力气,表情麻木地看着手术室门口那闪亮醒目的红字。
病魔,比商场中任何一场利益相搏的竞争都要严峻,而且没有任何规律可寻,不讲信用,擅长突击战役,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莫德医生是神经科的权威,单医生是医学全才,两人一起合作,是相互补缺,还是相克,没一个人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黑了,医护人员、莫德医生与单医生陆续走了出来,吴予灿立刻迎上去。
“梅尔的情况怎么样?”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抖得不像话。多年来,在商场磨练出的临危不乱,现在乱得不得了。
两位医生对看了一眼,对着三人缓缓摇头。
吴予灿、肖若辰浑身一震,踉跄了下,章凌硕连忙一手拉起一个,以防两人跌倒在地,心底也出现了崩溃的情绪。
章凌硕心想,已经到了最坏的结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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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洋的婚礼过后,莫回回了章家,少了章凌硕的家没有半点欢笑。莫回决定把她的父母和莫悔也接了进来,让一向冷清的大宅,增加些欢闹。本以为章耀阳和何言会反对,没想到两人一听到莫回这个想法就立刻点头赞同,并在第二天一早就派老韦开车去接莫家夫妇,家里则专门请人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
章耀阳与莫实平相见恨晚,恨不得时时坐在一起研讨绘画技巧,而莫实平则对章耀阳雕刻方面的技巧极有兴趣,两人每天都不厌其烦地讨论着。
何言与莫家二妈比较居家,何言教莫家二妈在花室里种花,泡茶;莫家二妈则带头在章家后花院里开辟了一畦菜地,松了土后,便撒了种。现在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菜苗,计划着等菜苗再大一点就扩大种植范围。
莫悔则每天在房间里捣鼓自己的事情,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除了吃饭的时候见他之外,其余时间均在房间里。
章凌硕自婚礼那天之后就再没回过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两家人也不打听。莫回也没什么异常举动,每天按时去自己的工作室,下班按时回来,有时顺便捎带两家父母爱吃的小吃,偶尔下厨为两家的老人做自己拿手的菜色,饭后一起加入他们的聊天话题,倒也其乐融融。
她的工作室一切顺利,单子便逐渐多了起来,倒也没有夸张到如雪片一样,至少可以自付盈亏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她不能对自己的生活要求太多,现在她所拥有的并不比任何人少,反之,她已经过得比很多人滋润,知足长乐总是好的。
没有迫切的经济压力,有两对对她很好的父母,一份自己喜欢的小事情,这个状态算是不错的。只是偶尔她会担心吴洋的身体,也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她不会去想那个最坏的情况,她想吴洋一定在某个角落积极努力地活下来,毕竟她的生命那么旺盛那么真切,不会这样轻易消逝。
她心里是想知道章凌硕的消息的,可是她不能去打听,害怕听见不好的消息,也害怕听见好的消息,所以她像鲁宾逊那样,把自己锁进小山洞里,每天刻着数,不敢走出山洞面对现实。
对于这件事,她连祈祷的动力都没有。她心里果然还是小气的,面对吴洋的生命危机,她确实只能选择让步,但她能做的也就这些。如果吴洋病好后,他们三人该怎么相处?他们在众人的眼里的婚礼其实是礼成了的,他们算是夫妻。她变成了那个多余的人了。
小哥哥会怎么做?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跟她联系?
莫回叹了口气,不想再想这类她一个人无法给出答案的问题了,将看了一个下午的画稿装进文件夹内,准备晚上继续奋斗。反正晚上也失眠,干脆找点事情做做,漫长的夜里也不至于太难熬。查看店里的门窗是否关好之后,她熄了灯,走出店门口。现在是下午六点四十五分,街上行人如织,不是晚饭后出来逛街,就是跟她一样刚刚下班的。
只是她的店门口本该有辆车的停车位上,空空如也。这让她有些纳闷!
这些日子,她拒绝了老韦的接送,反正路程不远,自己走一段也当作是散步了。不过今天她还是纳闷了一下,平日里她再怎么拒绝司机的接送,司机还是会开着车在她身后跟着她,陪着她上班,陪她下班。今天倒好,连人带车全不见了。
莫回摇摇头,想着估计两对爸妈今天要用车吧,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大厅内五个家人聊得热火朝天,十分热闹。看到她进来,几个人勉强掩住笑意,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又扭头继续聊了起来。
这样也好,一家人就该热热闹闹的。
莫回走向三楼,她和章凌硕的房间,小客厅内如往常一样一片漆黑,但她觉得有些异样,空气里的气息不一样。捻亮灯,并无特别,她才舒口气。她现在都快草木皆兵了,神经兮兮的。
拖鞋、换衣、洗漱、简单吃了些水果充当晚餐后,她就着小客厅里的沙发当办公桌,在画稿上涂涂改改,整个画稿跟鬼画符有的一拼,看来今天真不合适工作。莫回郁闷地想着,起身走到洗手间内洗手、涮牙,然后往卧房里走去。
一进门,差点被门口黑色的小牛皮鞋拌倒,她心神颤抖起来,继续往里走,地上摆放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大行李箱,那代表昂贵与金钱的烫金花体字母,嚣张地直刺眼内,空运的标签还未撕下,曲卷其上。
果然。
她微微地叹息往房内走,昂贵的外套、浅色的长裤,从门口到床边沿路洒落,两只袜子一上一下在沙发扶手上挂着,一条男性底裤在床边大剌剌地躺着。
莫回环视着如战场般的卧房,到处都是胡乱扔着的杂物,一室凌乱中,那张宽大得过分的大床上一个消失许久的男人躺在上面兀自好眠。
深蓝色丝被已滑落至腰臀处,漆黑的长发披散在枕间,清隽优雅的男人仰天躺着,一手放在腰骨处,一手向右伸展,暴露出麦色的肌理和健美胸膛,这是一具充斥着强烈男性气息的性感躯体。
他的嘴角微微上勾,表示他的意识深处仍贪恋着梦中的愉悦,不愿醒来。
莫回站在门边默默地看了足足五分钟,才回过神,手脚颤抖地朝着被男人霸占的大床走去,在离男人五尺之遥的位置停伫,细密专注的目光贪看着他的睡脸,呼吸均匀,诱人的胸膛有规律的上下起伏着。
一切都那么真实。
他一定累惨了!否则,一向洁癖的他怎么会容忍房间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