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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儿清楚记得自已睡在外间沙发上,怎么会天缘天故就睡到床上了?她略一偏头,便看见在一旁熟睡的叶瑾之,面对她侧身而躺,一只手放在她头顶上方。神情安宁,睫毛覆下。平心而论,长得不错,而且睡颜好看。
不过,苏婉儿无心欣赏这男人美丽的睡颜,她心里一片慌乱。因为除了银座八楼,她何曾这样与一种男子相处?还有,她向来警惕性颇高,昨晚如何从沙发上到这床上的,自己竟然是一点都不知道。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除了支离破碎的梦境,什么都记不得。
苏婉儿轻轻蹙眉,依旧想不起。
算了,不想了。如今想什么都不该在这个地点。嗯,这貌似是他的怀抱范围内。自己离他这样近,只不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没有将自己完全抱住而已。
所以,苏婉儿慢慢挪动身子,想挪出他的怀抱范围,避免一会儿四目相对的尴尬。她慢慢挪动,尽量不弄出动静吵醒他。可人算不如天算,她刚庆幸大功告成,半个身子挪出床,就要猫着身子滚到地毯上,叶瑾之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懒洋洋地说:“想溜?”苏婉儿是猝不及防就再度被搂回去,这回可是货真价实在他怀里。
“你快放开。”苏婉儿很慨l,一边喊一边推他。
叶谨之气定神闲叹息一声,说:“你大半夜,趁我睡熟爬上我的床,如今想神不知鬼不地跑掉,不负责任。陈敏华,做人要讲良心,要有责任感。”“我明明睡在外间。这莫名其妙到这里来了。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倒先恶人告状。”苏婉儿立刻义正言辞,反正自己也不晓得具体情况,但绝对不能让他处处都占上风,自己一句话都对不上,全然劣势。
“你,你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叶瑾之咬牙切齿的,半支起身体,将她往上一搂。
“我很讲道理。第一,你随意霸占我的床,我谅解你是工作辛苦,累着了,不予计较:第二,趁我不备,弄我丢上床来,企图不良:第三,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认,明明是你将我弄上床,你还污蔑是我轻薄于你。
第四,你我既是合作关系,如今没有人在场,你还这样又搂又抱的,到底是有强权压迫的嫌疑。”苏婉儿一气呵成将叶瑾之控诉得体无完肤的。
她自认为这一套说辞很好,却不料这人是号称阴谋家的叶瑾之,立马换了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说:“华宝,这么说话就是你的不懂事了。第一,你是我的妻子,这张床不仅仅是你的,也是我的:第二,昨晚,确实是你走进来拉开被子睡在我怀里的,真的,千真万确的,我都吓着了,又怕你是梦游,不敢叫醒你,你现在却来诬赖我:第三,你既然上了我的床,我们这关系到底不能是简单的合作关系了,你总得是负责,或者让我对你负责:第四,我明确跟你说了,我这样抱你,不是演戏,就是想抱你。”
叶瑾之这下的语速极快,好在苏婉儿脑袋转得快才能勉强听懂。
不过,到后来,脑袋里只盘旋了他最后的话语“我这样抱你,不是演戏,就是想抱你”。
她看他,是真看不清了。以前,明明是看这人看得很清楚的。那时,他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为爱绞尽脑汁的男人,即便如何曲折也要守护自己爱的那个女人。身上背负了家族荣誉,国家安全,所以为人冷漠、苛刻,沉默少言。
可是现在的他让苏婉儿看不清。照理说严清雅刺伤自己住院,即便如何不对,也有六年那样真心对待的情谊,他倒是日日忙完就往她这边来,即便是做做样子,这也太过了:而且,他表现得似乎对她像是很喜欢似的。
“叶瑾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婉儿终于冷静下来,沉声问。
“我虽不是外交部发言人,我说话也是要负责的。”他说,神色语气皆认真。
苏婉儿没有说话。就在他怀里,略仰了头,看近在咫尺的他。他靠在床头,搂了她在怀里,略低头看她。两人对视片刻,叶瑾之又说:“我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婉儿的心顿时就乱了。她忙低头岔开话题:“你是骗子。我妈说过我睡觉很老实,才不会到处走。说我梦游睡在床上,一定是你造谣。不理你,总欺负人。”
她一边说,一边推他,企图逃离他的怀抱,偏偏叶瑾之不如人意,将她一拉,竟然是整个人都伏在他身上,他握着她双肩,像是大人教训小孩子似的,一本正经地说:“做错事要敢承认,做人要诚实,这是幼儿园的老师就教过的。华宝,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苏婉儿简直是欲哭无泪,只恨恨地看他。这男人好好说话,好好做事,像以前那样会死啊。
“你还瞪我,不虚心接受教育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叶瑾之说,还伸手捏捏她的脸,又笑了,说“说到孩子,我觉得我的提议最好,这场合作到底是你吃亏,以后我给你孩子做补偿。”
他一边说,似乎还洋洋得意的。这人真是无聊到底了。苏婉儿越发确定昨晚是被他弄进房间来的。不过。从自己身体的感受来看,应该是没有失了清白。
苏婉儿方才的慌乱全然没有了。懒洋洋趴在他身上,冷声问:“消遣够了么?如果够了,我起床梳洗,今天,我要去医院看爷爷,还要跟我妈去做护肤。再过两天,婚纱敲定,就得去江府郡园学习礼仪。
所以,我事情颇多,没什么空闲陪你叶四少做这种无聊的丰。”
也许是她的态度骤冷的缘故,叶瑾之愣了一下,喊了一声:“华宝?生气了?”
“没什么事,我要起床了,请放开,不要做这种无聊的事。”苏婉儿又冷声说。说实话,她很讨厌叶瑾之,是真心的烦他。因为他总是莫名其妙,这样来扰乱她的心。
“那华宝是期望做点有意义的事了?”叶瑾之问,一贯的无赖语气。
这语气定然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语。苏婉儿斜睨他一眼,说:“你能不这样无聊行么?”
这一句话一出,苏婉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他一翻转身,自己就被他压在身下。苏婉儿瘦削,叶娄之不胖,却也算魁梧。这样的姿势,他便是全然覆盖了她。
苏婉儿只觉得双腿被压得动弹不了,他急促的呼吸就在周遭。苏婉尼慌乱,挣扎一下,动弹不得,于是放弃。叶瑾之则是双手放在她身体两侧,支撑半个身体,认真看她片刻,然后说:“那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苏婉儿抿唇,怒目圆瞪。叶瑾之微微蹙眉,那语气像是诱惑小红帽的大灰狼,低低在耳畔,说:“华宝,你一定会喜欢这有意义的事。”
他的语气真是流氓。苏婉儿斜睨他,全然不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要做什么,速度完事,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叶瑾之忽然一愣,随即唇角浮上一抹笑。他伸出右手捧住苏婉儿的脸,轻轻摩挲,喊了一声:“敏华。“那声音低沉,苏婉儿只觉得心里一巅,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板着脸,冷言冷语地问:“干嘛?“叶瑾之一动不动,就那样看她,眉头蹙得有些难看。苏婉儿正要问他如何,他一下子翻身坐在一旁,靠在床头,笑,说:“好了,不逗你了。乖乖去梳洗一下。”
这人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苏婉儿吐出一口气,这才得以翻身下床却梳洗。不过,到底自己怎么上床去的,这事还没弄清。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梦游了?
梳洗完毕,叶瑾之已经穿戴整齐。苏婉儿问人要了洗漱用具,叶瑾之去洗漱。苏婉儿拉开窗帘,窗外一整夜的雨,纵情激烈,落叶乔木已经不剩一片叶子了,纵使天放晴了,日光洒下来,还是显得单薄。
两人一起下楼吃饭,苗秀芝不动声色却是看了好久。待叶瑾之开车离开后,苗秀芝不放心地询问,苏婉儿握她的手,说:“妈,放心,我没事。”
苗秀芝像是如释重负,准备跟她去做护肤。秦冰早就开车等在门外,开的不是那一辆布加,因为苏婉儿不喜欢那样招摇,所以今天开的就是一辆普通的奔驰。
照例去医院看两位老人,陈老狐狸还是病怏怏的,似乎随时可能大去一样。周围的人不过又趁机给她做思想工作,不要刺激爷爷。叶老狐狸则是在昏睡,她在病床旁守了一会儿,叶老狐狸似乎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于是,她就离开总院,跟苗秀芝在附近的知味斋吃了几碟螺,要了一些家常小菜。之后去做护肤。
苗秀芝常去的地方是京城地界数一数二的会所中心。由于她与苗秀芝年龄不同,便不是在一处。服务员引领她去灵秀馆。七弯八拐的,廊檐曲折,古筝的音乐飘悠悠的,身心都像是放松了。
苏婉儿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十分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于是最终还是没有做。因为她真心觉得自己的皮肤挺好的,细嫩无瑕疵。这也是秦喜玲那色女老喜欢捏她脸的原因。
于是百无聊赖就在大厅休息区等苗秀芝出来。心里却还是想着早上的事,琢磨自己如何就上床去了。百思不得解,于是发一条短信给叶瑾之,说:我妈都说我梦游症,你是骗我的。对吧。
叶瑾之的信息回得挺快,说:“你妈都跟你爸睡,他们不知道。只是有你的男人我才知道。”
好吧。跟这人讨论是自取其辱的行为。苏婉儿不予理会,结束这场谈话,正要将手机放入口袋中,忽然有电话打进来,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所在地是京城。苏婉儿犹豫良久终于接起来,很有礼貌地问找谁。对方像是在极其安静的环境里,沉默片刻,说:“是我。”
声音沉静,苏婉儿一下子就听出是李峻宁的声音。这人到底还是要问她了吧。当天晚上,他打电话来只是抱歉,什么都没问。但心里定然有疑惑的吧。
苏婉儿忙找了一块安静方“哦”一声,问:“你还好么?”
“还好。”他回答,语气一如既往的沉静。
“哦。那就好。”苏婉儿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得看看四周。人们来来去去,并没有注意她。
“你呢?像是在外面。”他说,全然不像平日里的他。平日里的李峻宁全是掌控局面的,话语主动权都在他那里。
“跟妈妈一起做护肤。不过,我不喜欢,所以在等她。”苏婉儿回答。李峻宁呵呵一笑说:“你那皮肤不容去做那些毁肤不倦的护理。”“毁肤不倦,呵呵你倒说得。”她讪讪地笑。心里终究有丝丝的愧疚。
“现在没多少化妆品、护肤品不是毁肤的。”李峻宁说。
“没有研究。”苏婉儿回答。觉得跟李峻宁聊天有一种拼命应付的感觉,一点都不畅快。
“不需要研究。”李峻宁回答,然后又说“礼服已经改好,我让香秀给你送去。”
“这样,我自己去取就好了。
”苏婉儿回答,心里只期望速度结束这一场谈话。
“我不想再发生那天那些事。敏华,那天的事,真抱歉。”李峻宁说。
明明是自己算计他,现在却是他给自己道歉。苏婉儿讪讪地笑说:“又不是你的错。就不知道是谁做了这等事,大型媒体基本上都到了。我夫家可不喜欢上什么媒体的。唉。”她叹息一声,这番话间接表明不是她干的事,她也是受害者。李峻宁一听,立刻问:“他们没为难你吧?”“夫君疼我,自然挡了一切。没为难。”苏婉儿回答。
李峻宁却没有声息。苏婉儿疑心电话信号又出问题不由得喊了一声:“李峻宁?”
“嗯。我在。”李峻宁回答。
“我以为电话没信号了。”苏婉儿轻笑,声音温婉,站在落地窗边看楼下,这会所在很高的地方,城市像是匍匐在脚下站在这里,仿若就可以俯瞰芸芸众生。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说,也想问你。但我的身份与立场似乎不能问出来,但总是憋在心里难受。”李峻宁忽然说,那边放了低低的音乐,是东方韵味很足的二胡声。
苏婉儿心里一紧,怕他说了些有的没的。再说,原本自己对这人就不怎么信任,虽然世间情缘都是来得莫名其妙的,像是根本没有逻辑可言,但苏婉儿坚信:世上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既然不能问,那就别问。”苏婉儿忽然说,伸手将那拉开的落地窗关上。虽然这里似乎人迹少一些,但这落地窗开着,如果谁喝多了,跌下去也是可能的。
“敏华。”李峻宁不满地喊一声。苏婉儿哈哈一笑,说:“跟你开玩笑的。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这个家伙。”李峻宁说“我家虽不显赫,也算沪上殷实人家,对于圈内的人也认识那么一些。所以,我也是听说过叶瑾之的。”“嗯,然后呢?”苏婉儿问,气定神闲等他下文。
“他跟严清雅的事,整个圈内都知道。那是怎样的恩爱,圈内也都晓得。很多正式场合,他都带严清雅出席。敏华,你也是不错的女子,学识修养容貌身段,家世背景,每一样都是佼佼者,莫说圈外,就是圈内也多得是追求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给这样一个人。他不爱你的。你这个傻丫头。”李峻宁像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他不爱你的。这五个字重重的敲打在她心上,让她再一次明白:这一场婚礼无论多么良辰美景都跟自己没关系,都不过是一种虚设,连带自己也是这一场良辰美景中的一个道具。
是的,他不爱她。但是,这怎么可以向旁人道?她不是轻易可以相信任何一个人的。于是,她轻轻一笑,说:“我爱他就够了,我相信沧海一定会成桑田的。”“傻瓜。那样会很辛苦,而且终其一生都未必能如愿。你这个大傻瓜,为何要去做第三者?去走这么辛苦的路?”李峻宁语气里全是痛心疾首。
苏婉儿鼻子发酸,却还是笑嘻嘻地说:“每个人都有不得已。想必你也有过的。有些事,必须要自己去走。即便是兵荒马乱的一条。”“你说你爱他?可是他不爱你,你却强留他在身边,我不认为这是爱。如果爱一个人,就希望他幸福,愿意让他幸福做任何事。这才是爱。”李峻宁说,语气有些急。
这是属于李峻宁的爱情观吧,这也是个牺牲型的男人。苏婉儿有瞬间没有说话,慢慢站起身,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谢谢你的关心。对了,你的首场秀,我想给你提供一个灵感来源,嗯,就是〖中〗国的瓷器,青瓷、青hua瓷抑或白瓷,这些艺术品也是〖中〗国元素。”是的,她想利用李峻宁的秀将青瓷做到极致。这也是她之前的一点点的私心。
“呀,这倒是极好。”李峻宁呵呵一笑。苏婉儿也附和着笑,低头瞧见自己的鞋带松了,于是一下子低头系鞋带。就是这一低头一弯腰,于是看到身后的男子快步走过来,苏婉儿心中一紧,直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