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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坚定了目光,深深地望着她,缓缓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会永远疼爱你呵护你,不会让你和孩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他难得说出这样情深意重的话,赵玉连原本紧张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汪水,她想,纵使他不爱她也是不讨厌她的,既然他已经忘了亦萱,那么她便再也不必害怕受伤,再也没有忌惮地让自己深爱他了。
“我明白了。”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搂住他的腰,心想,这便是她一直梦寐以求的幸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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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跟顾廷睿和离,整个赵府都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从前那样祥和宁静的气氛全都被打乱,虽然不至于鸡飞狗跳,但整个府上都笼着阴霾,气氛沉闷而压抑。
府中的人,别说是赵亦柔,就连赵世秋和老夫人都不愿意见亦萱一眼,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是她的错,虽然将她养在赵府,却权当她是透明人一般,若不是还有徐婉清这个母亲护短,亦萱恐怕早就要呆不下去了。
从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亦萱早就晓得这个道理,也明白赵府能收留她便是天大的幸事,但看到以往对她关心呵护的家人变成对她不理不睬,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亦萱回府才十日,外面早已经传开了铺天盖地的各种传闻,说是将军又要娶新夫人,各路大臣权贵,甚至不乏皇亲贵族都竞相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赵世秋虽然没有被工部为难,但他自己抹不开面子,觉得亦萱实乃赵家耻辱,丢了他辛苦钻研而来的面子,谎称身体不适没去公中,却也不愿意回府面对亦萱和徐婉清,也不知道跑到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老夫人也觉得亦萱人生不顺是他们赵府前世造孽,于是日日在佛堂里礼佛祈福,谁都不肯见。
而以往时常跟徐婉清联络聚会的贵妇人也再不肯跟赵府来往,将徐婉清排除在了宴请的名单之外,没了外面的那些交道,徐婉清只好把所有的时间花在内宅,花在教导念哥儿身上。常常亦萱从房间推开窗牖往外看,都可以看到徐婉清坐在院子里教念哥儿念书的场景,这会让她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小时候也会跟赵亦云、赵亦月姐妹三个在院子里读书刺绣的光阴。
“哟,大姐姐还真是闲适,外面都因为你翻了天了,你倒会躲懒。”耳边传来了淡淡的讽刺语声,亦萱都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赵亦柔在她回府前些天是不愿意见她的,可是后来,便变成时不时跑到她面前来讥讽她几句,因她住在抱夏内,赵亦柔并不需要进葳廷轩,自然不需要通过徐婉清那关,再加上亦萱特意关照过瑞珠她们不要拦着她,所以她好进来的很。
她跟赵亦柔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利益瓜葛,赵亦柔也再做不出任何伤害她的实质性举动,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不过就是被讽刺几句,她这儿正好无聊得打紧,跟她逗逗乐子倒也不错。
想到这儿,于是扯了扯唇角,轻笑道:“怎么?又跑来挖苦我了?今天又想到了什么新鲜的狠话?”
看她这幅云淡风轻,巴不得她骂她的样子,赵亦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你装的没事就真的没事了,威远将军可马上就要娶别人了,我可不相信你像表面看上去这么淡然,怕是心都在滴血吧!”
“哦。”亦萱点点头,微笑道:“你说是便是吧,我的心是在滴血,而且很疼很疼,疼得快要死过去了。”说着,还皱眉做了个很痛苦的表情。
“你!”赵亦柔攥紧手指,气结半响,只能骂道:“果然是冷血无情,狼心狗肺!我看这次你会跟威远将军和离,也全是你自己造的孽!”
亦萱大方点头,“你说的没错,就是我自己的选择。”
“哼,你倒是可以云淡风轻,却不知给旁人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先别说祖母和父亲快被你气死,就说说赵亦月吧!”赵亦柔说着,突然拔高了音调,继续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害的赵亦月沦落至此,就不怕遭报应嘛!”
亦萱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所谓何事。
说是先前赵亦云帮赵亦月相看了一个人家,是江南苏州人士,书香世家,祖上曾有人做到过三品官,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书香世家的底蕴还在,这男子身上有秀才的功名,前年参加科举没有中,只等着明年再考,考不上再等三年,考上了一朝发达,赵亦月也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赵亦月知道这是一场赌局,可是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她不愿意嫁给碌碌无为之辈,也知道自己年纪渐长,再不嫁人就当真要孤老一辈子,祖母和父亲都不会替她谋划,唯有这个自己曾经伤害过的妹妹,算是感恩吧,她也愿意为自己搏一搏。
而男方那边,则是看中了赵亦月有个在五部之一任职的亲爹,更重要的是还有个鼎鼎有名的威远将军是她的姐夫,他们期待的将来可以成为将军的连襟,受他照料一二,所以虽然赵亦月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向来注重规矩礼仪的他们也在深思熟虑后答应了下来。
只是,双方事情都已经敲定,甚至连婚期都定好了,就等着下聘礼了,谁料到会突发这样的事情,威远将军竟然和赵府的嫡长女和离了,那么也就代表着就算他们娶了赵家女也不可能和威远将军成为连襟。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有了悔婚的念头。
可因为做不成将军连襟就悔婚这事情说出去毕竟不好听,这家人想找借口,谁知道还没找出什么借口,赵亦月自己便说不愿意嫁了,问她为什么,她没有多说,只道:强扭的瓜不甜,这样的情况下,论理,我是能嫁过去,但论情,我嫁过去只会吃苦,没有半点益处。
是啊,人家本就是因为威远将军才会娶她,当没了这层关系,她嫁过去,显而易见的,那家人对做不成连襟的怨气自然会全都撒到赵亦月的身上。
孙女的亲事被搅黄,也是赵世秋和老夫人更加不愿意原谅亦萱的原因。
想到这儿,亦萱不由冷笑,“其他的罪名我可以受,这莫须有的罪名我可不能受。先别说那家人心思不正,娶赵亦月只是为了和将军做连襟,要知道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公私分明,将来他们从将军身上捞不到好处的时候,也不会对赵亦月好到哪里去。就说赵亦月她自己,她是真喜欢人家么?她不是,她也是为了那虚有其表的尊荣和位份,想要将来发达了在姐妹中扬眉吐气,她自己心思不正,就算不发生我的事儿她日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若真想安分度日,便不会落到今日还未成亲的下场,也断不会被我此事搅黄了婚事。”
说到这儿,亦萱的眸中露出浓浓讥讽,“这是她注定的劫数和惩罚,为她的虚荣和不切实际。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为她从前所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譬如赵亦月和赵亦柔,譬如莫心妍,也譬如她——赵亦萱。
赵亦柔被她这段话唬得一愣一愣的,良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更用力地嘲讽道:“借口,不过是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你分明是喜欢那慕容轩,忘不了他,不定和威远将军在床底间喊得还是他的名字,将军才会恼羞成怒同你和离!”
亦萱眸光一冷,始终微翘的唇角也平了下来,周身都萦绕着一股慑人的气息,跟着顾廷睿久了,别的没有学会,倒将他唬人的把戏学了个十足十。
赵亦柔果然被震慑住,还想要挖苦的话便凝在了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的,憋得一张小脸青紫。
亦萱这才放缓了脸色,冰冷道:“以后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当真是不知羞耻。”
其实赵亦柔哪里懂这些,她只是随口骂骂罢了,论理,亦萱可比她要懂的多得多!
想到这儿,她的脸不由涨红起来,牙缝里挤出字道:“也不知道是谁不知羞耻!”
她今天搅了她的心情,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该用慕容轩来侮辱顾廷睿,这是底线问题,亦萱无意再和她争论下去,挥挥手,提高嗓音道:“瑞珠,送客。”
赵亦柔能进来屋子跟她争论,不过也全是亦萱的意思,她若是不想再跟她说下去,自然也就没有了说下去的资格,所以几乎是毫无疑问的,她被瑞珠赶了出去。只不过在赶出去前,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赵亦萱,你以为你现在算什么?不过是个没有人要的残花败柳而已,还以为你是赵府唯一的嫡女,还以为你是被父亲祖母捧在手心上的乖孙女吗?你不是了,除了你那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母亲,没有人再会替你谋划算计,你被放弃了!你现在甚至连我都比不上,这样的你,还有脸在赵府呆下去吗?我若是你,早早离开了京城,绝不会给亲人丢脸!”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