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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林小妹这一声叫得可谓是百转千回,其中包含了各种复杂的感情,有不舍有委屈有无奈有绝然种种情绪仿若汇作一只利箭直射贾母,让她的感情也复杂了起来,眼中闪过算计,闪过怜惜,闪过无奈,最终化作一声浓浓的叹息,“罢了,罢了,虽说为了名声,可咱们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至亲,就算是少有走动也不能生疏了,既然你们不方便过来,那有时间外祖母就过去看你们。”
贾母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王夫人一眼,只可惜王夫人无视他人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一定的境界,没有任何的感觉,脸上反而带出现在她的上了得意的笑容。
她才不管贾母是不是会去看她们姐妹俩,只要她们不出现在她面前,不出现在她的宝玉面前,那她就要念阿弥陀佛了!
林小妹本来演这出戏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王夫人,现在这个结果却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了,这次之后估计离远离贾府的目标真的就不远了!对此林小妹表示非常满意。
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林小妹真想笑一笑并且对着王夫人说声谢谢。
这出戏还是要演到头的,所以林小妹微微收了眼泪把头埋进贾母怀里说道,“嗯,外祖母想我和姐姐了,我们就派人来接外祖母到我们那里去住两天。”
事实上林小妹和贾母都很清楚,就算是贾母真的到林家去,那也绝对不可能住下去的,顶多就是过去逛一逛,而且逛的次数肯定很有限,所以林小妹也答应的也很爽快。
贾母为着王夫人不懂事的事情心中有气,也没在*馆多待,安抚了林小妹一番就带着王夫人离开了。
她们一走,林小妹马上就笑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让人收拾行李,把所有她们的东西都带走,因为如无意外的话这个*馆她们以后都不会来了。
她这一会一变的脸把林黛玉和史湘云看得是一愣一愣的,无奈中带着无语,她们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时的感受了。
林小妹见她们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偷笑出声,“怎么了?不认识我了?还不快去收拾?”
史湘云听她这么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失落的神色,林小妹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拉着她的手说道,“一会儿去和外祖母说一声,接你到我们那里去住几日,你看可好?”
这话正合史湘云心意,她就是舍不得林小妹她们,这下子她马上句开心了起来,也跟着林小妹她们忙着一起收拾行李。
而出了*馆,贾母气冲冲地回了荣庆堂,当然她身后还跟着想走却不能走的王夫人。
一进荣庆堂,贾母就发话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整个屋内就只剩下她和王夫人。
“你这个蠢妇!还不给我跪下!”虽然在*馆的时候贾母没有说出她对王夫人的不满,但这并不表示她心里的气儿就消了。只所以把所有丫鬟都支出去只不过是看在贾宝玉的面子上给她留点脸。
毕竟她是很清楚府内那些奴才踩低捧高的能耐的,她要是真的表现出恼了王夫人,那王夫人在贾府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那她的心肝宝玉多少也会受到些影响,而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王夫人很不想跪,可见贾母在盛怒之中,也只能暂时地屈服了。当然她并不是怕贾母被气出个好歹来,她是担心贾政知道之后恼了她,要知道现在一个月之中贾政也只来她房里两三天,对她也是越发的不在意了。
这时候要是她再把贾母气出个好歹来,贾政那个“孝顺”的肯定会不待见她。
所以虽然心中很不服气,王夫人还是乖乖地跪了下来,只不过头垂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说,倒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贾母见她这样就更气了,拐杖杵得梆梆响,“真是个蠢妇!到现在你都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真真是朽木不可雕!”
贾母絮絮叨叨地把王夫人从头数落到尾,说的话那叫一个犀利,句句都戳到王夫人的痛处。自从元春当了皇妃,王夫人就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贾母会为了那两个丫鬟这么骂她这个媳妇,这个皇妃的亲娘!
终于王夫人是忍不住了,抬起头很是不服气地看着贾母说道,“本来老太太要数落媳妇的不是,媳妇也只有生受没有辩驳的礼。可是媳妇心中着实有些疑惑!还请老太太赐教!”
贾母瞪着眼睛不说话,那意思就是示意说下去。
王夫人马上接着说,“媳妇知道老太太是因为两个外甥女的事情在生气,可是媳妇说的话难道有错吗?她们两个从小就失了父母,这样的女儿家本来就是没有福气的,不说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平凡小户人家也会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祥!老太太您想一想,如果她们不是您的外孙女,您是不是也会觉得她们两个不祥?”
贾母听了王夫人这番话脸色阴沉的可怕,但是却没有再出声斥责她,因为贾母觉得王夫人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如果婉儿和玉儿不是敏儿的孩子,她可能也会觉得她们是不祥的。
可是这些都是假设,她们是敏儿的孩子,是她的亲外孙女!
见贾母有些动摇,王夫人再接再厉,“这是人之常情,老太太要是想怪罪媳妇,媳妇也无话可说。再有一点就是宝玉也大了,而且也和宝钗定了亲。宝玉那傻孩子对玉儿的心思老太太也是知道的,这以后要是再让她们住在园子里,一不小心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可就不止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老太太也是心疼玉儿的,总不能让她到时候给宝玉做妾吧?!”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贾母这顺嘴说出来的话正中王夫人的下怀。她微微抿嘴,“老太太也觉得媳妇说得有道理不是?”
贾母沉默了下来,算是认同了她说的话。不过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媳妇把自己压下去,因此沉着脸再次发话,“这件事儿咱们暂且不提!就算你心中是为了宝玉,也没有那么直白说话的,你那一番混话可是把玉儿和婉儿都给推远了!”
王夫人不以为意,小声地嘀咕着,“就是推远了又如何?”王夫人的声音是很小,但屋内只有贾母和她两个人静悄悄的,王夫人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进了贾母耳中。
贾母刚刚还觉得这个儿媳妇变聪明了,谁想到真是烂土豆不禁夸,马上就说出这样的蠢话来!
“你真是糊涂!婉儿和小王爷关系匪浅,将来说不准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候也能帮帮府里,帮衬着宝玉!这让你一下子推得老远可怎么是好?”
王夫人听了这话嗤之以鼻,真心觉得老太太是老糊涂了,别说凭林小妹那样的出身做不成王妃,就是做成了王妃又能怎样?难道她的王妃还能比得上自己的女儿元春那个皇妃?
“老太太也不用着急,就算是没有了婉儿,咱们不是还有娘娘在宫中?娘娘是皇上的枕边人,又深受皇宠,自然要比婉儿那个王妃来得更有用一些了,而且这婉儿能不能当上王妃可还是个未知数呢!”
贾母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对于贾家现在的情况她真的是非常的忧心,再加上最近从宫里接到消息说元春的身体不太好,贾母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的,可是现在…哎!
“老太太!老太太!”
贾母这正想着怎么能把和林小妹的关系拉回来一些,就听鸳鸯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很是没有规矩!
贾母第一次厉声地对她喊道,“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鸳鸯被骂的一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跑到贾母身边回报,“老太太!二太太!宫里来人传旨了,二老爷让奴婢告诉老太太和太太赶紧去接旨了!”
鸳鸯这短短的话可是把贾母和王夫人都给惊到了,两人赶忙起身换了衣服,就相携到荣禧堂去接旨,下来传旨的人此刻正坐在那里等着。
贾母在鸳鸯和王夫人的搀扶之下匆匆忙忙地往那边赶,一边走一边问鸳鸯,“是什么人来传旨的?”
鸳鸯哪里知道?她也只不过是刚刚见到二老爷派过来的人,所以很快地摇了摇头。
贾母问不出来传旨的是什么人,自然也就问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旨意了,心中满是忐忑,就怕是元春出了什么事情,她们贾家现在最大的倚靠就是元春了,要是元春那里有个什么事,贾母是不敢往下面想了…
因为心急,所以走的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荣禧堂。贾政、贾珍、贾赦等人正围着个人说话,贾母一看心中一跳,这来传旨的居然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大总管富海!难道真的是元春出事了?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贾母上前去与富海寒暄,没说两句林小妹也到了荣禧堂。
林小妹本来正收拾衣服呢,却被人叫了过来,说是让她接旨。接什么旨?林小妹心中也稍微有一点点想法。
富海见林小妹来了,马上掏出圣旨开始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