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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十一月底,月考将近。
大家都很自觉地进入学习氛围中,教室里也没有了平常的喧闹。
一中对于月考还是很重视的,分为考场制。
清楚自己每一次的进步和退步。
因这是江晗琳第一次月考,自然而然地分到了最后考场。
考试的时候,大家都很大胆,传纸条的动作占了一半。
不过老师管的不严,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动作就没有说什么。
考完试后,江晗琳没底。
她考试从来都是这样,之前郭静问她考的怎么样的时候,她憋了半天也只能蹦出一句:“还可以吧,不清楚。”
然后郭静就再也没问过了,只有在成绩出后,才会问问。
这次的卷子难度相对来说要高一些。
考完试后,回到自己班内上晚自习。
大家都踊跃讨论着,有人欢喜有人忧。
在大家的提议下,晚自习老班松口让我们看了部电影。
看得是《嗝嗝老师》
在昏暗的教室下,屏幕的散出来的微弱光线,映在了每位同学的脸上。
老师不在,又很暗。
有一些人也便愈发大胆了起来,有悄悄把座位并在一起的,也有小情侣偷偷换座位的。
在这昏暗下,不断涌出少年的心动和快乐。
电影到了最后,老师跟那些同学再次相见的时候。
有很多女生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身边的人也都悄悄地递了纸巾。
江晗琳看得也有些感动,眼角有些泛泪。
身后传来一张纸,江晗琳接住后,小声道了谢。
过了几天成绩出来了,不过一中不会贴成绩单,只是让老师统计成绩,然后汇总给班主任。
而他们班老班也不会把班级成绩贴出来。
大家都会一个个去问,办公室里人山人海。
还有一些问了别人的,正在讨论着。
江晗琳不是很急,就准备等一会人少了再问。
江晗琳去找老班的时候,老班止不住的高兴。
拉着她看成绩。
年纪第四,班级第二。
江晗琳觉得还可以,老班倒是觉得捡了一个宝。
老班絮絮叨叨地在说什么。
江晗琳没怎么听清,看了一眼成绩,发现解梦楠紧跟着在她后面。
就差了一分。
这么巧的吗。
老班赋予重任,让江晗琳努力进年轻前三。
江晗琳眨眨眼,觉得不大可能,但还是点了点头。
2
十二月初来临,路旁的树早以光秃秃的。
郭静和韩释要结婚了。
看着郭静试婚纱的样子,陪同的江晗琳不经意间晃了神。
很美。
江晗琳不自觉露出了微笑,郭静轻声问她:“好看吗?”
江晗琳点了点头。
到了结婚的日子。
就是在新城这里办的,人不是很多。
但也很热闹。
江晗琳看着一幕幕从眼前拂过,心里也由衷祝福他们。
郭静会很幸福,她也是。
到了晚上,江晗琳还是没忍住给江志远打了个电话。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打。
打通后,江晗琳先开了腔:“爸,你后悔吗?”
电话那头微征:“嗯爸后悔,但,琳琳,爸爸知道爸爸对不起你们,所以爸爸不再奢望什么,只愿你和妈妈能幸福。”
“嗯。”挂了电话。
江晗琳呆呆望着天花板。
其实她想说的还有很多很多。
“爸,你把妈妈哄回来好不好?”
“爸,我今天看见妈妈结婚,就在想你跟妈妈结婚是不是也是这样热闹欢快,虽然那时候还没有我。”
“爸,我考试考的很好,可是你再也不会摸摸我的头说琳琳真棒了。”
“爸,那天考完试,我们老师放了电影,我们班好多小情侣偷偷坐在一起,你跟妈妈那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爸,我好想你,不只是想你,更想咱们以前的日子,那些回不来的日子。”
“爸,我还想让你带我出去,你拍照,我看着。”
“爸…爸…”
她想着那些永远说不出来的话,想着那些永远回不去的日子。
明明江志远错了,她却还是抱有私心。
她只是不甘心。
江晗琳深吸一口气,捂住了眼睛。
不要再想了啊。
没有用的。
那些幻想都是来自极度的渴望。
3
江晗琳偷溜了出去。
走出新城,出了古镇。
还是那座小桥,走了过去。
桥的尽头,是一名男孩。
江晗琳抬手看表,十一点多了,他怎么在这里。
江晗琳上去打了个招呼,然后解梦楠就拉着她去了新城。
江晗琳感觉莫名其妙。
到了一个便利店,解梦楠让江晗琳在门口等着。
解梦楠进了便利店后,拿了两瓶啤酒,然后看向旁边的红罐上面还有一个贼欠揍小人的牛奶,拿了起来。
付账走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解梦楠给了江晗琳一瓶旺仔。
江晗琳接下道了谢,然后看向他手中的啤酒。
江晗琳:“……”
她这是被瞧不起了么??
解梦楠打开啤酒下肚,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被刚刚他一拉,头发还有点乱。
穿着粉色毛绒睡衣,外面紧紧裹着一件针织外套,好像江晗琳还是有点冷,就把外套叠在一起,用手堵住。
嘴里还慢慢吸溜着那瓶旺仔。
解梦楠淡淡道:“要不要去一个地方。”
江晗琳听到声音转头:“去哪?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江晗琳的声音显得十分谨慎,好像认定了这件事情。
解梦楠:“……”
最后江晗琳还是跟解梦楠走了。
是在古镇的后面,江晗琳从来没来过,而且这条小路十分幽深还昏暗。
江晗琳又有点确认是不是要把她卖了。
握紧了手里的家门钥匙。
然后就上了一座小山,这小山上得江晗琳胆战心惊。
到了山顶,山下的景色有点模糊,但映入眼帘还是惊艳。
那瓶旺仔已经喝完,丢掉以后,解梦楠又给了她一瓶。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木凳子上,一人灌着啤酒,一人喝着牛奶。
晚风徐徐拂来,吹起江晗琳有点乱的头发。
江晗琳把碎发别在耳后,看着这景色,屋舍俨然,依旧有几家点燃星火,微微发亮。
江晗琳笑着转头看他:“谢谢你啊。”
解梦楠一怔,江晗琳笑起来是有酒窝的,眼睛也笑成了月牙,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解梦楠点头。
江晗琳晃着自己的小脚丫,想到了什么鼻子有点微微发酸,但没有流下泪。
解梦楠眼里的异样情绪一闪而过,微微张口:“江晗琳。”
突然被叫名字,江晗琳一愣:“嗯?”
解梦楠垂目:“你喜欢这里吗?”
江晗琳想看一下,点头“嗯”了一声。
“可是你并不属于这里。”
江晗琳有点蒙,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江晗琳其实想过自己的未来,她的确会离开这里,然后去另一个城市读大学。
解梦楠接着开口:“你会离开这里的。”
淡得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江晗琳却说:“那你会离开吗?”
解梦楠抬起眼睛跟她视:“会。”他顿了一下紧接着道:“如果你离开的话。”
江晗琳咽了一下唾沫,还是有点懵。
也许是旺仔太甜,也可能是晚风太温柔。
江晗琳“哦”了一声,“那我们一起吧。”
少年因为是少年,不会轻易把爱说出口,可是,那只言片语,微小动作,却都饱含了快溢出来的爱意。
只有那两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