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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过去,当沈神医和修竹以及老大夫宣布大人和小孩都救回来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顾朵朵和顾安国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忙端着温了很多回的小米粥迫不及待的要进去看王氏。
却被修竹拦住了,“顾小姐,你娘需要休息。”一夜未眠,修竹此时看上去格外憔悴,脸色极其难看,看来王氏的状况当真很不乐观。
顾朵朵哪里还等得?“我就看一眼,我不说话,我保证不打扰我娘,真的不会出声。”顾朵朵两只手毫无章法的比划,由于太过担心,说话都结巴了。
顾安国也是一夜未眠,而且还深重媚毒,此时已经没有当初的风流倜傥,憔悴得别人都快认不出了,他也跟着点点头,由于媚毒未解,整个人恍恍惚惚,说句完整的话都已是不能,只能听得懂顾朵朵的话,在一旁焦急的点头。
修竹颇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顾安国,“顾大人,你中毒很深,还是赶紧解毒,不然会有亏子嗣。”
有亏子嗣岂不是会导致不孕不育?在古代可没有什么试管婴儿这样的高科技,在古代不孕不育就是没有后代,顾安国如今只有顾朵朵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女儿,王氏肚子里的还不知是不是儿子,若不是儿子,那就是无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朵朵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急忙道:“爹,我看娘就好了,你去解毒吧。”
顾安国不能正常说话,只能用摇头来告诉自己的女儿,他要进去,浑浊的眼露出一抹坚毅和坚持。
在这一刻,顾朵朵突然好感动好感动。求助的目光落在沈神医身上,“先生。”她没有行拜师礼,还不能称为师傅,匠人收徒和文人不一样,称呼上有些像武侠小说里面写的。
沈神医见顾安国的表现点点头,“去吧。”说罢命身后的丫环打开门,这是后来才来的丫环,应该是女药童,专门伺候大夫给女病人看病的,若非如此。顾安国不可能不守在王氏身边,而在古代最忌讳偷学神马的,一般不会让人看着。
得到许可。顾朵朵扶着自己老爹几乎是破门而入,一进入卧房便见王氏安然的躺在床上,脸色也恢复了淡淡红晕,气色好了许多,呼吸均匀。脸上没有痛苦的神色,而且床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被子,一旁还有女药童在燃药香,整个卧房里都充斥着浓浓的药香,药香入鼻,有种淡淡的幽香。顿时让顾朵朵觉得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而顾安国目光触及王氏,见王氏已经有好转的迹象,整个人心一松。“嘭”的倒在地上,“爹。”顾朵朵大叫,却又怕吵醒王氏。
闻声而来的修竹急忙蹲下来给顾安国把脉,“来人,为顾大人沐浴。我要施针。”修竹的到来让顾朵朵暗暗放心,有修竹顾安国便没事。
愣愣的看着修竹。修竹极其认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极其严肃而郑重,分明很憔悴的脸庞因为认真而显得格外耀眼,待回过神来,顾安国已经被药童抬着去了另一间房子。
紫月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点走过来,“朵朵,吃点东西,你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了,现在伯父伯母都已经倒下,你千万不能倒下啊。”
感激的对紫月一笑,“你也一晚上没睡,咱们一起吃,你去睡会吧。”顾朵朵在门外等了一晚上,紫月也陪了一晚上,欧阳逸擎和王正业也同样一夜未眠,大家都陪着守了一晚上,“师兄呢?”
为了不打扰到王氏,顾朵朵和紫月选了一个亭子坐下来吃早点。
“我哥让人给几位大夫准备早点去了,业哥哥在安排府衙的人回去。”紫月边吃手里的甜点边说,脸色同样憔悴异常。
一夜之间,顾家巨变,还好,快过去了,顾朵朵暗自松一口气,幸好自己有王正业这些人,不然正的不知该怎么办,不由得又对紫月感激的会心一笑,“娘和爹在这里终究是不合适,我得去找人将爹娘送到府衙。”
说罢就要走,紫月一把拉住顾朵朵,“不用了,我爷爷已经让人准备了软轿,一会伯父解毒,咱们一起送回去,而且我瞅沈神医身边的几个女药童很不错,朵朵,反正沈神医已经将你收为弟子,你向他要两个药童呗,这样不但可以照顾伯母,还能防止别人暗害。”
“对对。”顾朵朵嘴里还含着甜点,听了紫月的提议,立刻觉得很有道理,“我让师傅给三个女药童,三个男药童,一个给娘,一个给我,一个给你,男药童就给爹和师兄。”
此时,站在两人身后的沈神医黑着一张脸,气得要跳脚,但是他还想知道顾朵朵接下来还有什么更加过分的要求,便没有出声,站在一旁的欧阳逸擎直为两个顾奶奶捏把汗。
紫月也是满眼星光,很赞同的点点头,“紫月,等你学会了医术,咱们培养一批动医理的丫环卖进大户人家做贴身丫鬟,哈哈哈...到时候银子大把大把的,你七我三怎么样?”
....顾朵朵觉得有什么超出自己的接受范围了,培养丫环卖入大户人家当丫环也不是不可以,她能接受,只是卖有医术的丫环她就不能接受,会医术的人就是有技术的人,他们应该用她们的医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而不是去伺候人,而且有技术的人都是人才,应当得到尊重,怎么能让人家当下人呢。
想到这,顾朵朵急忙摇头,“紫月这样想就不对了,懂医术的人不应该只是伺候人,她们应该悬壶济世,伺候人也太看不起她们了,对于有本事的人我们应该无视她们的身份背景给予应有的尊重。”
顾朵朵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说教,化身小学老师,教育紫月这枚类似于穿越大神的萝莉,何为类似穿越大神?一般穿越大神都很贪财的,起码大部分都很贪财,小紫月也很贪财,小小年纪已经看得出很有经济头脑了,未来的女汉纸妥妥的。
紫月沉思片刻,点点头,“也对哦,我觉得我爷爷就很有本事,但是很多人都看不起他,我爷爷说过,要想得到别人的尊卑就要先尊重别人,我想得到别人的尊卑。”说罢认真的点点,“那我就不卖药童了,开个药铺,穷人看病我都不收钱,有钱人看病往死里收。”
...顾朵朵真的想问,亲你确定你是本土的?而不是穿越的?她觉得她有义务为紫月出一本大传,名字就叫——女汉纸是怎么练成的。
沈神医在两人神医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恩!”重重的哼了一声,害得两人吓了一跳,急忙转头去看发现沈神医和欧阳逸擎站在身上,欧阳逸擎还在一旁挤眉弄眼。
顾朵朵有点迟钝,不过已经意识到自己与紫月的对话已经被“偷听”,对于某只偷听的老人家,她不敢给脸色,只得拉着紫月走到沈神医的面前低低道:“见过先生。”
沈神医背着双手,一脸的高深莫测,保养得很好的肌肤有种健康的红晕,四个字形容气色红润,“哼,不卖女药童了?”
“不卖了。”顾朵朵和紫月两人急忙摇头,哪里敢卖药童,此时此刻顾朵朵很庆幸自己说了那番话,不然,后果不敢想,偷偷瞄一眼沈神医,果然看见他脸上有淡淡的笑意,顿时就放心了。
“哼。”沈神医傲娇的越过顾朵朵和紫月,依旧是背着双手,闲庭信步,不远处欧阳老爷子的声音火急火燎的传来,“沈老弟,沈老弟。”
顾朵朵觉得一定是她哪里不对,是这个时空来过太多穿越大神的缘故吗?为何就造出了欧阳老爷子这个极品,分明是拄着拐杖,却脚下生风,跑得飞快,若是让顾朵朵去和欧阳老爷子比跑步,必定跑不过欧阳老爷子的。
一阵风过后,欧阳老爷子已经越过顾朵朵和紫月,老尾巴似得黏在沈神医身后,“沈老弟,沈老弟这是上好的药酒泡出来的香囊?真是好东西啊,老哥哥我也想要一个,一直想用顾贤侄的状元红让老弟给老哥哥配一壶药酒,奈何顾贤侄吝啬得很,死活不给。”
声音越走越远,顾朵朵和紫月石化在原地,以至于一连串人来到身后也没有察觉,直到阿古道:“小姐,欧阳老爷子让人来送老爷夫人回家,府衙的人也来接老爷夫人。”
顾朵朵这才回头,只见两伙人抬着四顶轿子,原来阿古是让她选,顾朵朵走到轿子旁,一旁的轿夫立刻掀起轿帘让顾朵朵观看,四顶轿子看下来,顾朵朵发现欧阳老爷子送来的轿子不但华贵而且还迎合王氏羸弱的体质,很软和,指着欧阳老爷子送来的轿子道:“就这两,其他的我和紫月一顶,一顶给欧阳师兄。”
顾安国解毒结束,已经是正午,简单的喂顾安国一些粥后,顾朵朵便命人将王氏和顾安国扶上轿子,在这其中王氏一次都没有起来,顾朵朵不放心和王氏同用一顶轿子,一直扶着王氏一路从学子酒楼前往府衙,轿子一出学子酒楼,顿时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祁青莲给顾安国下毒,又撞到王氏险些流产的消息似涨了翅膀般在幽州疯狂的传。
原本这件事大可以被祁家压下去,奈尔顾朵朵自有办法让人知道,一出来便见到慕婉儿迎面走来,从轿子小窗口可以看到她在人群中焦急的张望,似乎有事,慕婉儿是天微亮才回家的,只是顾朵朵一心只担心王氏,并没有过多注意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