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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
白稷打着哈欠,安排人去给野猪喂食。
特别是胖虎,千万得伺候好了。
经过白稷的威逼利诱,胖虎已经答应白稷,愿意为白稷效力。
胖虎,就是那只公老虎。
今年已四岁,现在正摊在庭院内晒太阳。
四肢粗壮有力,眸子炯炯有神,皮毛光亮,蜜黄的底色上有一条条深褐色的斑纹。没事张嘴嚎个两嗓子,就能把庭院吓得是鸡飞狗跳。
两条幼犬起初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刚开始还撒野,被胖虎一巴掌拍飞后俨然成了它的忠实狗腿子。就连它们晒太阳的地方,都被胖虎霸占。
当时白稷和胖虎谈判,也是废了不少唇舌。
作为老虎,逼格不能低,生活品质得上去。每天最起码两只肥鸡,偶尔还可以吃点兔子狍子调剂下口味。而且它不能当单身虎,还得给它找个老婆。
白稷当时就想着再泡灌虎鞭酒来着。
经过压榨后,胖虎屈服于白稷的雄威下。肥鸡兔子狍子可以不要,母老虎必须得有。于是乎,尚牛遍寻山林,耗费两日才给找来一只。不过很可惜,人家瞧不上胖虎。
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比饲养战马还费钱。
白稷考虑过后,这钱不能他出。
搞个动物园先!
大毛,也就是那只黑熊可以搞点才艺什么的。再加上胖虎,自食其力干活赚钱。
于是乎,现在泾阳出现了非常有趣的一幕。能看到好几只灰狼拉着牛车,田地里头几只野猪一起耕犁,还有磨面粉什么的。
干活后自然有吃的,野猪毕竟是杂食动物。也不挑嘴,什么都能吃点。其实也不用管那么多,隔三差五把它们放回山里头就行。
它们都已被白稷所驯服,并且可以听懂其余人的简单指令。所有动物身上都有白稷用墨汁刷的字,代表着它们属于白稷,防止猎户失误捕杀。
总之,白稷府邸上俨然成了动物园。
时不时便会有隔壁县的豪绅来参观的。
这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养鸡养狗的看的多了,养老虎灰狼的,他们还真没见过。可不能白看,不说花钱,带点吃的应该吧?
胖虎都饿的快不能走路了!
咸阳有钱人还是比较多的,甚至还有人想花钱买的,结果就被玄鸟卫直接赶走了。
买?做你的黄粱大梦去!
这些可都是白稷辛辛苦苦训练的,到时候还得上沙场搏命的。对于农户来说,灰狼这些可都是相当于耕牛了,谁会舍得卖自家耕牛的?
就是吃喝上比较发愁,撑死就是吃条鱼。至于吃肉就别想了,有骨头就算好的。农户都吃不起肉,哪里有肉给它们吃的?还好,这些灰狼也不挑嘴,吃鱼也还行。
白稷没让他们再去抓了,就保持现在数量就行。一味的增加农户负担,并非是好事。现在生产力还是不够,想要吃肉依旧难。老生常谈的问题,白稷也没法平白无故的变出肉来。
对于植物而言,改动基因染色体很容易。对于动物的话,难度就有点超纲了。白稷撑死只能用仙气强灌,让其生长速度加快。至于是否会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敢保证。
辛亏现在数量比较少,再加上野兽没事自己去觅食,倒也能维持住。
……
黄天琼隔着数十步,遥望正在抓痒的胖虎。
即便过了两三天,他还是有些不习惯靠近。黄天琼擅长用剑,单打独斗倒也不怕。就怕这胖虎突然暴起,杀他个措手不及,如此可就棘手了。
他和乐季在府上住的也还算习惯,平时好吃好喝伺候着,比在下邳都过的舒坦。现在私塾还在修建,他们主要是到处逛逛,熟悉下泾阳环境。
至于黄庭坚,他已经跑路了。
说是要回去稍微收拾下,然后召集墨者入秦。他对白稷是敬佩深信,作为祖师爷的知己好友,肯定不会坑他们不是?
白稷走出来后抓了把胖虎肥硕的屁股,接着就听到它的嘶吼声响起。难怪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还真有这道理。
他和胖虎能自由交流,对于胖虎的逻辑也是深感无奈。在胖虎眼中只有吃和不能吃的,上次差点和大毛打了起来。
话说,老虎和熊罴哪个狠点?
白稷也不知道,反正大毛绝对是最辛苦的。还得去帮着运煤运矿,全都是它的活。昨天大毛去矿场,差点把几个人给吓得掉矿井里头。
人立而起大概得有小两米高,嚎一嗓子威慑力也是惊人。特别是它的熊掌,非常厚实……
胖虎继续躺着睡大觉,懒得非常有个性。求爱再次失败,令胖虎自信心大为受挫。看着远处的母老虎,眼神中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白稷也没再安慰,吩咐淳于越先把房门关上。待会不管门外的人怎么喊,万万不能将其放进来。总之,别搭理就好。
淳于越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往心里去。白稷的本事高着呢,说明日下雨,明日就真的下雨了。都能预知未来,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房门重重的关闭,半个时辰后,一辆华贵的马车便停靠于门前……
胡亥在内侍的搀扶下,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三天时间,他没敢下床。胡姬抱着他不住的哭着,还让他万万不要触怒秦始皇。
正所谓母凭子贵,只要胡亥好好当个公子,胡姬就能维持住夫人的地位。胡姬或多或少也都听说过白稷的事迹,这样的人物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胡亥也是痛定思痛,他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这次秦始皇是真的发火了!他若是不能拜师于白稷,就得被贬谪蜀地。而且还说了,以后得听白稷的,白稷让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
所以,胡亥也是彻底服气了。对白稷的本事,他是敬畏有加。那天的一幕幕,他都铭记于心。相隔十余步,被他直接吸至手心。这是货真价实的神仙,可不是假的!
旁边侍者朝着胡亥躬身作揖,“禀公子,吾奉命送至国师府邸,接下来便得回去。后续一切,皆得看公子的了。”
他是胡亥的贴身侍者,负责其衣食起居。俩人关系也算不错,看到胡亥吃了这么多苦头,心里头也很难受。只是,这次是皇帝亲自下的令,无人可以违背,后面跟着的玄鸟卫可不是吃素的。
胡亥略微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
三天时间,他成熟许多。因为他知道,他就算是撒泼打滚,秦始皇也不会回心转意,更加不会有人同情他。
望着紧紧关闭的房门,胡亥则是轻轻将衣衫拨开,深呼口气,直接双膝跪了下来。
前面说过,这个时期的跪礼非常大。就算是面见皇帝,也无需行跪礼。古人说的跪天跪地跪父母,也能运用在秦国。
胡亥此刻是打定主意,死活都要拜师白稷。
不光光是因为秦始皇的缘故,还有他已彻底折服。他身为秦国公子,的确该学些本事。听秦始皇说,扶苏在他这年龄已能骑马射箭,写的一手好字。
白稷是有真才实学的,就连秦始皇对他都是赞不绝口。若他能学些皮毛回去,说不准秦始皇便会满意的赐给他些好处。
“胡亥,求见国师,请国师收我!”
胡亥鼓起勇气,猛地吼了一嗓子。
接着犬吠声,狼嚎声,虎啸声皆是响起。
胡亥都有些懵,啥情况这是?好好的府邸,变成山林了?
奇怪归奇怪,胡亥是继续吼着。
“国师不开门,胡亥不起!”
……
房门内,白稷瞥了眼胖虎,“你嚎什么呢?”
“不知道,突然就想嚎下。”
胖虎张牙舞爪着回答。
动物和人的逻辑不同,就像是两只细犬互相闻屁股,偶尔咬自己尾巴一样。它们有着自己的行为逻辑,表达出的意思有时候也很有趣。
白稷慢悠悠的端起竹筒,一边喝一边吃熏豆。
淳于越有些不忍,站在旁边道:“君上现在天气热,胡亥公子为少子,尚且年幼,跪在外面的话……”
“让他先跪着,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别管他。”
白稷这么做,就是要磨砺磨砺胡亥的性格。
老师的地位从古至今都高的很。白稷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他有个堂兄家里穷交不起学费,他二叔只得给老师下跪。
秦朝时期更是如此,师父基本上等同于翁媪。
胡亥还算是聪明,没有冥顽不灵一头撞到底。讲道理来说,赵高是因为白稷的缘故才被贬谪,胡亥毕竟还稚嫩的很,之前讨厌他也正常。
最喜欢的老师没了,还变得不受宠,换谁估计都来气。胡亥现在还算有救,白稷不介意带他走上正途。不说多有用,只要能别干糊涂事就行。
……
足足跪了一个下午,太阳已经落山。
胡亥的声音已经沙哑,嘴唇干裂。此刻是头晕目眩,膝盖已经被地面磨出血丝。咬着牙,一声声的复述着。
胡亥骨子里有着一股狠劲儿。特别是对别人,心狠手辣到极致。他心里都清楚,今天白稷不开门,他就彻底和荣华富贵无关。包括胡姬,也会受到牵连!
在他几度昏迷之时,沉重的木门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