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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玲没有顺徐力争的意,对梁峰一瞪眼:喝什么喝,这是塑料袋,拿回去赶紧收拾东西,明天李主任来给你结账。我店里忙就不来了。走吧。嘴快手快,只是语气如同在撵一个无良的乞讨者。
梁峰却恭敬的遵守,没说半个不字就离开。
徐力争看到妹妹的行为,一皱眉:你真是的。
没事,这样人就得这样对待。徐玲根本没在意自己的态度,吃一口菜说:三哥,吃完饭到我的店看看。这是徐玲多少年奋斗创下的第一份产业,也是感觉自豪的产业,当然愿意与家人分享。
本来没事可干又心烦意乱的徐力争嫣有不同意道理,兄妹吃过饭坐公汽去徐玲的超市。公交车要到站的时候,徐玲兴奋地说:三哥,马上就要到了。
没听到徐力争回话,徐玲感觉非常奇怪,转头看徐力争,发现他眼睛一直盯着渐渐远离的酒店旁一堆人,不禁随着徐力争目光看一眼。酒店旁一堆人,似乎有哭声,但听不出什么,只好求证徐力争:三哥,你看什么?
怎么那么像她。徐力争似乎回答徐玲,徐玲却知道徐力争在自言自语。正好这个时候车已经到站,徐玲拉起依然傻看的徐力争下了车。然而徐力争没有跟着徐玲往小区里走,站在原地念叨:怎么那么像她。不行,我得去看看。说完就往公交车来的方向走。
三哥,你怎么了?徐玲一把拉住失魂落魄的徐力争。
如梦方醒的徐力争才觉得自己失态,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才我看到酒店旁边哭泣的人像我一个朋友,我得去看看。也不管徐玲是否同意加快脚步往出来地点走。
什么朋友啊?徐玲在后面跟着追问着。
偶然认识的朋友。徐力争现在没心情对妹妹解释,只想早点到出事地点,证实真伪。
徐力争看到有人哭泣时候,还没几个人围观。等他返回来时候,已经围起厚厚的人墙。依稀听到里面传出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为什么?为什么?爸爸,你知道女儿被人欺负吗?爸爸,你好狠心。爸爸,我想你。那个混蛋欺负我,你的儿子们欺负我。爸爸,你为什么不管啊?
虽然有点变调,徐力争直觉相信在里面哭喊的肯定是白小倩,一边喊借光一边往里面挤。借着路灯的亮一看,还真是白小倩。急忙蹲下来,拉一下白小倩胳膊,怜惜同情心疼的语调:妹妹,你怎么了?怎么跑这儿哭来了。告诉哥哥,谁欺负你了。
徐玲站在徐力争身后,听到三哥用这个语气对一个陌生女子说的话,心里真有点犯酸,心想我遇到难处时候,怎么没遇到三哥。如果遇到他,他会这样对我吗?哎,我想这些干什么?三哥肯定比这还动感情。
这女人是谁啊,看他们的亲劲,好像老朋友。三哥什么事都不背着我,这事怎么没和我说啊?然而一想,感觉自己有点矫性。自己和三哥几乎一年都见不到一次,他就是想和自己说也没机会啊。想到这里,不在瞎寻思,站在旁边,静观其变。
在忘情耍酒疯的白小倩仿佛听到天外传来的声音,脑子立即清醒过来。“哥哥?”当然也就说出来:哥哥,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睁开眼睛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真是徐力争,真的见到亲人,一下子扑到徐力争身上,抱住徐力争又哭起来:哥哥,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看到白小倩的样子,徐力争不禁回忆起自己今天晚上的遭遇,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带着悲腔说:妹妹,别怕,哥帮你。然而自己却在问,你能帮得了她吗?先把自己一堆乱线理好再说吧!
徐玲看到三哥和陌生女人这么亲热,感觉有问题,急忙清场:大家都散了吧。有什么好看的。不一会,现场只剩下相抱而泣的徐力争和白小倩,还有当灯泡的徐玲。
这会徐力争和白小倩谁也不说话,都在哭泣。在伤感各自的境遇,发泄内心的积郁。
三哥。别在这儿呆着了,大家都看着呢。徐玲开始声音很小,看到一点作用也没起。这对哥们依然想抱,依然忘情哭泣,提高声音:三哥,别哭了,赶紧和我回店。
徐玲的高声劝阻还真起作用,徐力争清醒过来。心想我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哪像男子汉。急忙收起眼泪,不过感觉心里特别舒畅,心想不怪女人寿命长,原来会发泄。想过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个时候竟然有心思想这些,赶紧把眼前事处理好吧,温情地劝说白小倩:妹妹,跟哥哥走。
不,我不走,我在等我爹。白小倩依然沉醉着,倔强地拒绝着。
徐力争听到白小倩的话,不解地问:你爹在哪儿呢?他怎么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了?
我爸?白小倩仿佛清醒一些,突然诡笑地往天上一指:他在天上。说完又哭泣起来:他自己去享福了,不管我了。爸爸,你好狠心,别人欺负你女儿,你也不管。呜呜。
听完白小倩的话,徐家兄妹都感觉毛骨悚然。才明白白小倩是真的喝多了。兄妹共同想法,赶紧把她弄走。
妹妹,听话,跟哥哥走。徐力争很有耐心的劝说着。
三哥,你看她醉这样,能听进你的话吗?赶紧把她扶走。徐玲所谓扶,其实就是强行把白小倩弄走。看到徐力争依然在那儿慢声慢语的劝说,徐玲不在客气,弯下腰硬拉白小倩。
徐力争感觉徐玲做的对,拉起白小倩另一只胳膊。
白小倩依然挣扎,嘴里不清不楚地喊道:我不走,我要等我爹。然而弱小的白小倩加上酒后,在徐力争和徐玲强行架持下,只能身不由己被拖着往前走。
走了一会,白小倩仿佛清醒过来,睁开醉眼看着身边的人,分辨不清的问:你是谁?拉我干什么?
大街上人来人往,面对醉鬼无法辩解,徐力争只好沉默,目的就是想尽快把白小倩带离现场,找个地方让她醒酒。
白小倩虽然醉酒,警惕依然很高,看左面是一个女人稍放心,然而转过头看到右边是一个男人死死的架着她的胳膊,奋力挣扎起来,惊恐地喊:你是谁?要干什么?放开我。
看到路人疑惑的目光,徐力争仿佛自己真的做什么亏心事一样,脸通红。知道白小倩又处于迷幻状态,只好小声劝慰白小倩:妹妹,别闹,我是你哥哥。
听到“哥哥”二字,白小倩仿佛触电一样跳动着,声音马上提高八度:我没哥哥,你放开我。烦躁加上惊恐,白小倩使出全身力气挣脱。
白小倩突然发力,差点把徐家兄妹甩开,二人稳住身形,又控制住白小倩。
徐力争虽然不解白小倩为什么听到自己的表白会突然发狂,依然耐心的安慰白小倩:小倩妹妹,别怕,我是你徐力争大哥。
徐、大、哥。白小倩努力地回忆着这熟悉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仿佛感受到一丝暖风徐徐吹进寒冷的心房,坚硬的冰面出现熔融的水珠,水珠不断扩大,慢慢的向冰的深处渗透,终于突破厚实的冰层,内心的委曲、痛苦、凄凉终于崩发出来。
徐大哥,妹妹好苦啊。这哭声和与刚才醉酒哭泣截然不同。这哭声是孩子在外面被欺负,看到家长时候的娇吟;这哭声是将被委曲痛苦憋疯的人,突然遇到知心人的倾诉;这哭声是绝望挣扎在荒漠中的人,翻过沙包突然看到绿洲的惊喜。
徐大哥,妹妹让他们欺负,你也不管我。这是女人常见的撒娇语气,在酒后说出来,却让人感觉凄凉,也更让男人怜爱。
徐力争握紧白小倩的手,心疼地说:妹妹,别怕有哥呢。
徐大哥,我只当这辈子看不到你了。自从在海边偶然相遇徐力争,白小倩心里已经把徐力争印在心里,并当成知己。今天醉酒后,脱口说出已经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徐力争经历下午的遭遇,心里也在流血,也想痛哭一场。然而面对醉酒如此的白小倩,他只能坚强,只能以柔和的口气安慰:这不是见到了吗?妹妹,听话,到我妹妹店里睡一会。说完这话,徐力争看一眼徐玲,感觉自己说话都有点乱。
白小倩却没觉得乱,非常听话的闭嘴,把头靠在徐力争肩上,机械地跟着徐力争来到徐玲的小店。
徐玲送走帮忙看店的李主任,端一杯水回到后屋。看到徐力争坐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白小倩。白小倩虽然沉睡着,手却死死地拉着徐力争。
徐力争也呆呆地看着白小倩,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不停地在心里问着:她怎么了?遇到什么难处了?面对沉睡的白小倩当然没有答案,多种猜想后,感觉很荒唐。她到底出什么事,只有等她清醒而且愿意说的情况下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