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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啊?李梅梅觉得太冤枉,弟弟只要说没钱,母亲就大把大把的送钱。自己家求父亲办点事,竟然收这么多钱,我不是她亲生的啊?想到这里,李梅梅无名火起:太黑了。不行,我去要回来。
徐立新看到李梅梅要掉头回娘家,严厉制止道:别说风就是雨,你要是想把我购买工厂的事搅黄就回家要钱去。
还真管用,李梅梅立即停止动作,但依然没发动车。
徐立新知道不说服李梅梅,即使是今天她不回家闹事,难保以后不折腾,他忧郁地说:爹有时候作事犹豫,阻止王书记小舅子购买工厂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到时候爹能不能拉下脸真不好说。妈得到钱肯定天天催促爹,有妈坐阵,爹即使再为难也得办。如果你去闹,妈生气不管,那我的计划就全泡汤。说到这里,徐立新拉过李梅梅的手,轻轻的抚摸道,柔情地说:梅梅,和几千万元资产比,这十几万元钱算什么?
李梅梅听到徐立新的内心自白,即感觉母亲的可恶,又觉得徐立新的城府深的让人可怕。叹息一声,没在说什么,发动车回家。
在帝豪酒店,徐立新正在招待几位银行界的客人,坐主宾席的正是市行高行长,其他人都是市行的重要部门科长还有区行几个领导。
徐立新举起杯:高叔叔,各位领导。今天我这个小厂长有幸请到各位,真是蓬荜生辉。我这个人不会说什么,就会干实事。今后很多事还得仰仗各位支持,我先干为敬,各位随意。说完一口把二两一杯的茅台酒喝干,大家都给予喝彩。
紧接着姜厂长站起来:各位领导,徐厂长酒量有限,今天这一口喝这么多,他确实把各位领导当成亲人。今天徐厂长找各位就是聚一聚,什么事也没有,大家放开量,喝个高兴,喝个痛快。对了,有一件事得先办,一会我喝多了就忘记了。厂子里准备一种购物卷,即可以购物,也可以兑现,这主要是为了来厂的客户准备的。徐厂长说今天与各位领导聚会,没大的意思,一人发一张。
姜厂长下桌来到每个人面前,笑容可掬的把购物卷送上,众人接过一看,心里都是一动,卡上写着是一万元。发到高行长这儿,竟然发没有了。姜厂长歉意的说:厂长,我拿少了,高行长的那份,我明天送过去。
高行长却没在意,大度地说:不用,弟兄们高兴,我就高兴。来,我提酒。徐厂长的岳父和我是好朋友,我摆个谱就叫你侄女婿。我这个叔叔不合格,你工厂开业一年多,我一回也没来看你。也是我忙,今天好容易抽出时间到你工厂看一圈,不错,真的不错,是个人才。今天叔叔想说的是,工厂在资金上有什么需求说话,他们办不了的,我帮你,来喝一口。
这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钟,喝完后众人互相搀扶着来到洗浴中心。
高行长没有和他们一起去,推说有事提前离开,徐立新送出来,把一包东西交给他说:高叔叔,这是我工厂情况,你回家好好给我研究一下。
高行长心领神会的把纸包放在皮包里,上车就走。
虽然有李刚正的保证,也摆平了高行长,徐立新依然心里忐忑不安。王书记小舅子来的更勤了,只是惧怕徐立新,不敢在他面前露面,工厂都被他搅的人心惶惶。好在徐立新管理的严格,工厂业务依然井井有条的运行,效益也不断提高。这期间,徐立新不但把自己和胡工的奖励兑现,又给工人发两次奖金,又拿十万元钱直接给李刚正送到办公室。
今天,工厂喜气洋洋,门前挂着条幅“欢迎市、区领导光临我厂调研”“以改革的精神,振兴企业”“发展是硬道理”
九点多钟,来一串轿车,李刚正带领一群人进来,有市委书记、副市长,还有区委书记和区长,高行长也在其中。参观、询问,听汇报,忙一个多小时。
正当他们要离的时候,工人站成一排,把出工厂大门堵住。老张站出来,大声说:各位领导,听说你们是来调研工厂改制的,我要代表工人和各位领导说几句话。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听一听工人阶级的话。
徐立新从人群中挤出,对工人大喊:让开路。张师傅,领导很忙,快让开。
老张倔强地站在原地,态度生硬地对徐立新说:徐厂长,领导再忙,难道听工人说几句话的工夫也没有吗?再说改制涉及到我们工人利益,我们工人不能问问吗?
徐立新看老张不听自己话,走过去要拉开他,结果周围上来几个工人反把徐立新控制住:徐厂长,是我们推荐张师傅和领导对话的,你不要阻拦。
徐立新真的急了眼,怒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在胡闹扣你们奖金。
市委书记看着这个场面,不知道工人对谁有意见,看一眼李刚正,口气比较生硬地说:徐厂长,无论有什么事,都得允许人家说话。看徐立新不在作声,和颜悦色地对老张说:我也正想听一听工人同志对改革的意见。老师傅,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老张也不客气:各位领导,我工作后就一直在这个工厂。我熟悉这工厂的一切,也最有发言权。你们知道我的外号叫什么吗?菜帮老张,不怕你们笑话,在徐厂长没来之前,我一年没开出资,家里没钱买菜,我只好到菜市场上捡菜帮。我也嫌丢人啊,可我得活啊!老张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又来到菜市场,和卖菜人说小话,然后偷偷地收走一袋菜帮。
老张的话让在场者都吃惊,特别是市委书记,他开始以为老张煽情。可看到工人们沉默的表情,感觉这话是真的。出现这事是自己失职啊,对不起党的信任,更对不起这些为社会做出贡献的老工人,走上前拍拍老张的肩说:对不起,是我失职,让你生活这么窘迫。中小企业改制的目的就是搞活企业,最后让工人生活越来越好。然后鼓励老张:今天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有顾虑。
市委书记不鼓励,老张也会把话说完的:自从徐厂长承包我们这个厂子后,不但按月给我们发工资,工资比国营厂都高,每个月还有奖金,还把以前工厂欠我们的工资补发了。可我们厂长白天晚上在这儿拼,他却很少拿奖金。更难得的是他把工厂每个人都当成亲人,谁家有大事小情的,他都会过问。
市委书记一听是表扬徐立新的,不由看一眼满脸纯朴的徐立新,心想“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是真理,又看一眼正和副市长低声交谈的李刚正,心里问,这对翁婿想玩什么。心存疑惑,只好不痛不痒的表态: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应该对徐厂长事迹进行宣传。
张师傅却打断市委书记的话,动感情地说:这个工厂这几年换好几个厂长,欠工人工资三年,你们不管不问。现在工厂好了,提出什么改制。改制是党的改革政策,我们工人也理解,为什么不问一问我们工人愿意把工厂交给谁?却暗中把工厂许给区委王书记的小舅子。没等事情落实,他总来管这管那。我们就是想和市委书记讨个公道,工厂改制应不应该听一听我们工人意见,应不应该可着厂内部人?
工人这时候也激动起来“对,应该听工人的,我们不欢迎花花公子买我们厂子。”“我们要保饭碗。”“我们要保徐厂长。”
徐立新脸憋的通红喊着:你们要干什么啊,工厂卖给谁是领导决定的事,你们只管干好你们的活得了,闹什么啊?姜厂长,你在旁边看着,谁再闹扣一个月奖金。
市委书记这才明白,今天的戏由,即恼自己被李刚正利用,更恨王书记竟然怂恿自己家人干出这样事,脸色阴沉问王书记:王书记,怎么回事?
王书记脸腾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说:是我的那个不争气小舅子胡闹,我没同意。又感觉到今天没有取舍,自己的位置就危险了,急忙表态:我考察徐立新这个人,觉得他不错,区委的意见还是可徐立新这个班子购买这个工厂,如果他没能力购买的话,再往外招标。
高行长在旁边接过话说:徐厂长的能力是很强的,这个工厂我也考察过,很有发展后劲,只要他愿意购买工厂,银行可以为他提供贷款,帮助他完成改制过程。
市委书记看着徐立新说:徐厂长,你什么态度。
徐立新犹豫地说:和各位领导说点心里话,我和胡师傅已经找好打工地点,是南方的一个大公司,年薪二十万元。只是我舍不得这些工人,他们苦啊。我刚来工厂时候,曾经走访过,有好几家一年都不怎么买菜,都是晚上到菜场捡点菜,有的人几年都不买件新衣服。如果新的领导人能保证这些工人工资,我情愿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