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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玲扶起徐燕:起来,让老姑好好看看你。哎呀,我们的燕子长大了,漂亮了,也洋气了。
徐燕羞涩地低下头。接着又和徐立新等拥抱打招呼,然而到丁晓这儿,突然愣住,不知道如何称呼,更不知道是何方神仙。
大家看到徐燕的表情,都语言匮乏。徐玲只好上前解围,字斟句酌地说:这位是你进二叔的秘书叫丁晓。接着又一指丁晓手牵的徐晓雪,委婉地说:这是你晓雪妹妹,是你丁姨的女儿。
徐燕也不傻,看到李梅梅冷冷的面孔,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不敢在追问,只好礼貌和丁晓握了握手。
到了屋里,徐燕对徐福顺恭恭敬敬地说:爷爷,我回来看你了,你好吗?
徐福顺虽然内心爱意无限,脸却无表情地说:好。轻轻责任徐燕一句道:怎么总不回家?又把目光移到大卫身上:他就是那个什么卫啊?
大卫,叫爷爷。徐燕知道爷爷虽然不满意自己找个外国人,还是认账,急忙把大卫叫过来引见。
大卫虽然中国话说的不错,对中国礼节不太懂,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的礼节。听到徐燕介绍,不太情愿的跪下。
徐福顺不明白什么意思,问徐燕:他要干什么?
徐燕也很茫然,急忙把大卫拉起来,嗔怪着:你干什么啊?
中国人的礼节规定,晚辈给长辈叩头。我只好入乡随俗。大卫的话把大家都逗的哈哈笑,隔阂一下子消除。
徐利国解译说:那是过去,现在是新社会,不实行这个。你只要叫声爷爷,问个好就行。
这么简单啊?我准备好几天,竟然没用上。大卫是从一个比较爱搞笑的中国朋友嘴中学到的礼节,为此还特意给这位搞笑哥叩好几个头,直到对方说可以才停止。本想表现一下自己是中国通的大卫,虽然很不情愿行跪拜之礼的大卫,被徐家制止后又很失望。
大卫学的中国礼仪开头就没用上,往后怎么和长辈打招呼让他无所适从。
徐燕只好教他:问爷爷好。
大卫按照徐燕的示意,规规矩矩地对徐福顺说:爷爷你好。
好,坐。徐福顺也有点喜欢这个外国男人。
大卫并没坐,而是按照徐燕的指导,叫完“爸爸好,妈妈好”以及全家的人都问候完才坐下
徐燕学业有成,而且还挤入美国上层社会,这当然是徐家人的骄傲,特别是李梅梅把徐燕当成榜样教育徐博等几个孩子:你们几个,好好和你姐姐学,努力学习,将来也出国留学。
徐福顺则反对这种态度,他还真是停留着“父母在不远游”的观念,加之徐力争刚刚远行,他更反对李梅梅的教育方法:外国有什么好的,扔下父母自己出去享福那是好事啊?
这?李梅梅被徐福顺反驳的很尴尬。即感觉公爹的话有一定道理,自己女儿在外读书就是一个例子,她在大城市很逍遥,而不知道母亲思女之苦,有时候给她打个电话都不耐烦。当然也感觉如果把子女都留在身边,没有出息更痛苦。最主要的是感觉没面子,我这不是为徐家好吗?干什么这么不给面子。
丁晓为了缓解气氛,岔开话题说:徐燕,你现在有绿卡吗?
徐燕自豪地说:有,上个月刚批下来的。说完把绿卡掏出来,让丁晓看。
徐立新凑热闹地恭维道:我侄女现在是美国公民了,看来我得按照接待国际友人的标准接待我侄女。
徐燕被说的不好意思:二叔,不准取笑我。
哈哈,好,不取笑,不取笑。要不然会引起国际纠纷。徐立新真为徐燕高兴。
徐玲对徐燕取得美国国籍并不怎么喜悦,淡然地说:什么国籍都是人。中国国籍,你是徐燕。美国国籍,你还是徐燕。
徐燕听出老姑不高兴。当时出国那天,徐玲送她时候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燕子,出国好好学习,将来回国孝敬父母,建设国家。现在竟然违背老姑的嘱咐,还入了美国国籍。真的觉得对不起对自己期望很大的老姑。
徐玲看徐燕低下头,觉得自己有点过分。现在有多少中国人以取得美国绿卡为荣,她的选择也没有错误。
徐燕又拥抱徐玲一下,歉意地说:老姑,对不起。
徐玲知道徐燕的歉意是指她违背自己当初的愿望,加入美国国籍。如果徐玲没经历这么多,也许会训斥徐燕。现在她是一个成熟的女人,对人也很宽容。微笑的对她说:燕子,你是大人了,想做什么,怎么做,肯定有自己的见解,老姑怎么会生气呢?用手轻轻掐了徐燕腮帮一下:一家人团聚,高兴点,别总多愁善感的。
徐立新拿过绿卡,看着微笑的徐燕照片,心里叹息:这孩子真不容易,从农村那个穷家里爬出来,读大学、留学国外,这其中有多少辛苦,流过多少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多亏徐玲,要是依我的想法,她早就辍学了。
想到这里,徐立新即为自己短视而羞愧,也为自己在侄女成长过程中无所帮助而内疚。人啊,对待亲人能帮助就帮助,不要找各种借口,等你真正有能力帮助的时候再出手,恐怕留下的都是撼事。
徐玲看到徐福顺心情还没顺,从徐立新手里抢过徐燕的绿卡交给徐福顺说:爹,你看看,这是美国的身份证。
徐福顺申斥完李梅梅,也感觉不好意思,借徐玲送绿卡机会脸上露出笑容道:好,也让我这个要死的老头开开眼。
徐燕上前捂住徐福顺的嘴说:爷爷,你不准乱说话。你以后就说自己是老神仙,要不是老寿星也行。
嘿嘿,你还是学洋学的,也迷信啊。徐福顺开心的笑着,嘴里应着:我听大孙女的。然后评论道:这美国的身份证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要不叫我孙女特别漂亮,我看都不看。
徐博也凑过来,附和着徐福顺说:这就是美国绿卡啊,一般一般,真是我漂亮的姐姐给绿卡提了气。
这才是我大孙子,和爷爷一条心。徐福顺喜欢徐博不单单是因为他是男孩子,还因为他说话总是顺着他的心。
全家人看着这爷孙演戏都偷偷的乐起来。徐玲偷偷地伸出大拇指赞一下,徐博更加得意了。
徐利国拎着一个桌子进来,喊一声:准备开饭了。
几个孩子跟着喊一声,纷纷去拿櫈子。
徐燕看到只剩下母亲在外面忙活,心里很不是滋味,来到厨房,一边给母亲打下手,一边抱怨:妈,凭什么让你自己伺候爷爷,二叔那么有钱,不能雇个保姆啊?
你二叔可不想雇来的,是你爷不同意。王玉枝嘴不停,手也不停。
我爷也是的,干什么就黑上你啊。徐燕一边择菜一边抱怨。
把油递给我。王玉枝接过油桶往锅里倒油,嘴里反驳徐燕:小孩子懂什么,这是妈的荣幸。躲开点,油崩身上。“吱啦”,油盐下锅后,王玉枝一边炒菜一边教育女儿:家有一老,犹有一宝。再说咱们徐家三个儿媳妇,你爷和我最投缘,他也不磨人,也不挑吃不挑喝,也不用我伺候什么,吃饭多双筷子的事。
那二叔和三叔支付你费用吗?徐燕看母亲要往外盛菜,把盘子递过去。
王玉枝一边往盘子里倒菜一边说:他们经常给你爷钱,原来想给来的,我没要,伺候老人应该的,要什么钱。
徐燕接过母亲菜,放在一边:这要是在美国会被起诉,他们没尽到义务。
得,别总提你美国。这是中国,再说你爷穿的用的,都不用我们拿钱,有病也不用我们拿一分钱,还想怎么的?你以为我伺候你爷是为了钱?这是一种感情,是我嫁到徐家必尽的义务。然后埋怨女儿说:让你去美国是学知识的,不是学这些没用的东西,把菜往桌上端。
徐燕知道说服不了母亲,只好听话的把菜往屋里端。
不一会菜上齐,大家围坐一团。大卫看到中国菜眼睛当时由蓝变绿,头都不抬的吃起来。
王玉枝虽然不满意姑爷子是外国人,看到大卫喜欢吃自己做的菜,非常开心。
徐燕看着母亲苍老的样子,非常心疼地说:妈,明天跟我们走,陪你玩几天。
没等王玉枝答复,狼吞虎咽的大卫突然开口:燕,你不能这样。妈妈要去,得征求我的意见。我不想外人突然介入我们的空间。
一句话把在座的人都惊住了,脸色最难看的是徐福顺,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话。
徐燕也有点挂不住脸,反驳说:大卫,我妈是我最亲的人,怎么能说是外人?
怎么不是外人?大卫感觉徐燕的话不可思议:你成年就是**人。我们同居后,我们的家就是我们私人空间,除了我们的孩子,其他人都是外人。如果他们要来住,需要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私自处理。
徐福顺再也无法忍受,把酒杯往桌上一墩,气哼哼地说:简直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