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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
陈家祖宅。
陈勃跪在老祖宗止戮真君陈知礼的书房外。
“老祖宗,求您救救应图吧。”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眼神扫过陈勃背上面容凄惨,满脸血迹的应图,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陈勃,道:
“废话少说,先把老夫的泡菜缸子还回来。”
陈勃闻言一愣,乖乖的招出泡菜缸放回原位,然后将背上的应图放下来,摆到老人面前,一脸希冀的看着老人。
老人扬手一招,陈勃腰间的陷空图便握在了手中,老人端详一阵,才缓缓说道:“这画圣,门道倒是多。”
陈勃看向一旁尸体般横躺的应图,开口说道:“老祖宗,应图...”
老人闻言,对着陈勃笑道:“你猜?”
陈勃当然了解老祖宗的性格,听这语气应图应当是无虞了。
便拍马屁道:“勃儿猜测,在老祖宗的通天修为之下,便是画圣也只能望洋兴叹,应图自然是被老祖宗救回来了。”
老人笑道:“不错,你倒是有几分见识。不过这小兔子嘛,老夫可没救他,老夫只是切断了他跟这陷空图的联系而已。”
陈勃迟疑道:“那他...有没有事?”
“你猜?”
陈勃此时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语气寡淡的说道:
“勃儿猜测,应图必定惨死我陈家祖宅。”
老人一抬手,便是一阵清风掠过,不过陈勃却被这道清风吹在半空中,毫无着力之处,眼看就要摔个鼻青脸肿。
“我猜应图在老祖宗惊天手段之下重获新生。”
这时清风才缓缓吹拂过,陈勃也是有惊无险的落在地上。
老人脸上笑意越发的慈祥,“算你小子有几分见地,你不要动他,就让他留在这里,什么时候醒了再搬回去。”
陈勃闻言,便一动不动的坐在应图身旁,眉头紧皱。
老人眼睛望相极西处,又看了一眼手中画卷,嗤笑道:“圣人么?”
应图只感觉天空一沉,自己的身子便悬停在半空中。
开始慢慢的有了意识,涣散的瞳孔也渐渐收拢。
眼前的世界在自己身下越飞越远,应图终于看到了画中世界。
一点一墨,汇成了一山一水。
那些逆向生长倒悬在空中的树木,以翅膀为足行走陆地间的飞鸟,以四足为翼翱翔于天空走兽。
常人观之只觉怪诞诡奇。
在应图眼中,却是一副难以言喻的抽象画。
“咝。”
一声好似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撕裂声,将应图与画中世界分隔开来。
应图睁开双目的第一眼,便瞧见坐在自己身旁眉头紧皱的陈勃,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脱离了画中世界。
看着这片熟悉的天地,他终于明白了为何那副图叫陷空图。
无神者,入画如陷空。
这里的神,指的是画道神境,也就是说这幅图观看的门槛便是神境画师。余者哪怕是得道大能,就算是可以摧毁这个画中世界,但是也无法窥得画中一隅。
方才与画中世界脱离时的惊鸿一瞥,让应图十分确信,自己的画道已入神境。
形、意、神、道、玄、无六境,无境即为画圣。
如此说来,对于丹青之道,自己也算是小有所成了吧?
陈勃看向一旁睁开双眼的应图,欣喜道:“图巴子,你终于醒了。”
应图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场景,一眼扫过院子里的泡菜缸,迟疑道:“这是老祖宗的院子?”
陈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小声道:“我看你一直唤不行,就把你背到老祖宗这来了。”
应图一脸愕然,此时身体一阵虚弱,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血迹,这才看向一脸风尘仆仆的陈勃,道:“老表,谢了。”
陈勃挥了挥手,一脸心疼道:“图巴子,这一路消耗太大,我的盘缠又要花完了。”
应图正欲出言安慰两句,却瞧见书房大门一开,老祖宗陈知礼走了出来,老人不着痕迹的收起了院中的泡菜缸。
这才慈眉善目的丢出一副画卷给应图,道:“小兔子,这画便送给你了,要不要打开,你自行决定。”
应图接过陷空图,刚欲起身,便发现身体一阵虚弱,歉意的看向老人,随后问道:“老祖宗,这画是谁人所绘?”
“你猜?”
应图当然了解这个爱打哑谜的老祖宗脾气,便出言道:“我猜此画乃是老祖宗一时恣意之作。”
老人顿时一阵眉开眼笑,“你小子无甚修为,这眼界倒是不凡。这画却是与老夫有几分关系,不过是何人所绘,日后你自然会知晓。行了,你们两个土拨鼠这便离开吧,不要在这打扰老夫清静。”
在陈家祖宅将养了几日,应图感觉身体已经痊愈。
这一日,应图与陈勃二人正在院中研究各大门派仙子们的优劣性。
“翻来想去,我始终觉得还是寒山寺的尼姑有味道。”
“其实天魔宗的魔女也不错,性子泼辣了些,但是长得漂亮。”
“我丢,你这口味是真的重,那太乙道门的女道士不香吗?”
“为什么你老喜欢这些穿制服的?”
此时祖宅内堂的书房内,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耳附窗外,聚精会神,书房内传来一阵“科科”的笑声。
二人正在交谈间,应图的讯玉蚨蝉传来一道意念,应图一感应,是老妈陈怡的消息。
“安州风景如何?”
应图扫了陈勃一眼,问道:“我妈为什么知道我在安州?”
陈勃瞪眼瞧着应图,似乎想起了什么,愤慨道:“奸细,老祖宗绝对是奸细。”
言语间,一阵微风吹来,陈勃顿时被卷到空中,他手忙脚乱的在空中一阵挣扎,“老祖宗,我...”
“噗通。”
不待他说完,微风散尽,陈勃应声从半空跌落下来,顿时摔得鼻青脸肿。
只见陈勃愤愤不平的坐在地上,起身时脸上又变成了眉开眼笑,冲着应图道:“老祖宗通天修为,腹中可容天地,又岂是那小量之人?”
不过应图讯玉内的蚨蝉却传来一道意念,正是陈勃的消息,
“无耻老贼,堂堂大乘修士还偷听别人说话。”
跟陈怡解释完,应图又在安州呆了几天。
为了给陈勃送行。
这日一早,两兄弟便前往院中向老祖宗请辞。
应图看着院中被重重法阵包裹的八意树,应图笑着说道:
“巴伯巴伯钻洞洞。”
陈勃也是一愣,也是不由自主的对上了暗号,
“波霸波霸小虫虫。”
两人皆是会心一笑。
从老祖宗这里离开后,二人便赶往行舟场。
陈勃面带轻松,看着应图,道:“行了,图巴子,你就别送了。”
应图说道:“你去了戮仙代我向大表哥问声好,另外,如果我姐出来了,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陈勃摆了摆手,潇洒道:“此去戮仙,待我假尸亭笔勃之名响彻整个大陆时,便是我归来之日。”
应图一愣,强忍着笑意,朝着前方的身影挥了挥手。
假尸亭笔勃,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