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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不用多礼。”周天制止了他们要喊的称呼重新看向苏水渠:“上车。”
滕修示意他赶紧上来,皇上再次正式培养感情的时候,再说男后之事已经通过,他还不赶紧为自己的未来思量。
苏水渠不禁多看了两眼刚才属下一直在议论的铁盒子,真神奇没有马竟然能动,苏水渠的好奇也只停留了一会便弯下身与周天平齐的小声道:“回皇上,不用了,微臣带他们走走,顺便看一下新安装的地下水管道。”随即目光又好奇的看了眼车内,笑道:“恭喜皇上又得一宝物。”
周天突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笑笑,觉的苏水的话是不是在影射自己可以纳男妃了?周天立即抛却心中所感,觉的自己敏感过度:“这样啊,那改天带你兜风。”
“微臣谢过皇上。”说着待皇上开着那奇怪的东西走远后,苏水渠肃穆的带着自己的学生离开。
周天摆弄的新玩意瞬间成为盛都街头巷尾的奇闻,人们奔走相说,当做一件稀罕物对待,殊不知不久的将来他们也可以坐上更大更有意思的东西。
憋在各自衙门生闷气的朝廷要员还无缘目睹十九世纪的交通工具,他们只知道皇上要设置男宫了,而他们无力阻止,愧对祖宗!
段敬宸心情大好,此刻坐在学士院翻看律法典籍也觉的此书倍觉亲切,哈哈!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男宫一事,成了除皇上和个别人外最被重视的问题,即便不能再被人否定也激起了盛都的浪花。
皇城正中一座荒废了多年最近才被孟家重新使用的高门府邸内,众多小厮仆人脸上焦急的在府内奔波着,七八个大夫出入这里,忙碌了一整天后在日暮时分才安静下来。
孟先己脸色凹陷的睁开眼,胳膊上、大腿上都缠上了绷带,身上被打的伤口也涂抹了药水,好在刀伤避过了动脉,没有造成难以扼制的后果,如今只需要静养就不会有事。
“孟福……”虚弱的声音响起,嘴角苍白的孟先己已没了早朝上的意气风发。
高大凶煞的孟福走进来,这位从小在孟家长大,经常被主子敲脑袋的属下跟了主子二十年。
床幔前柔滑的丝绸被挑起,奢华尊贵的布置没有因为床上主人的病痛有一丝混乱,床体上镶嵌的珠宝与玉枕相映成辉,锦被用的是上好云锦,床边的流苏也是寻常人家用不起的金穗,不同的是孟先己的床头上还摆放了一把金制的算盘,那是他眦仇必报的‘账册’。
“主子。”孟福恭敬的候在一边,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血衣,烛光刺啦一声摇摆,使他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
孟先己想起身,钻心的痛楚从四肢传入心肺,让从小没吃过苦的孟先己痛苦不已,孟先己目光陡然凌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当他孟先己是能随便打的嘛!孟家祖训是不能违背帝命又不是不能报仇,苏义,我让你后悔对本少爷出手!
孟先己呲了一声让孟福端了杯水浸了下他的嘴角,觉的身体有些力气后道:“你拿着……我的拜帖……去,去见子车少主,请他看在孟家对寄夏山庄多年的供奉上,带上子医帮我……看看。”
孟福直接领命:“是。”
孟先己听着门关上的声音,苍白的笑容布满了算计,心想定要给苏义、清沐点颜色看看,他们不是都不喜欢子车少主吗?他偏偏要怂恿子车少爷入宫,他倒要看看苏义怎样在子车世手下讨生活!
夜色初降,子车府邸的门未关,门前的四个大灯笼照亮了周围的视线,两个守卫威严的守在外面,门房拿了拜帖一路小跑着向内传递。
子车世斜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深紫色的缎被,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刚喝完的药汁,他脸色有些暗淡,眉宇间多了几分病态,整个人似乎只是在靠精神支持在那里反而显得更加锐利。
小童念完拜帖,斟酌的看眼主子,两年多了他也从一位少年增添了成熟的稳重,看问题少了以往的自大,多了一份慎重:“主子……您要去吗……”孟先己的伤是苏义打的,若是少主现在登门难免落人口实。
子车世身体很不好,每逢季节交替都是病情最不稳定的时候,尤其最近些天,正直年关季节变化冷热交替几乎掏空了他的身体,可眉宇间依然带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尊贵,声音不急不慢的道:“你带子医过去看看,带我向孟先生说一声身体不适,不便打扰。”
子车世心里清楚孟先己此时找自己无非是苏义等人的事,依孟先己的性格他岂会咽下这口气,找自己无非是说服自己给苏义添堵,而他能让苏义添堵的方式无非那么几种。
可这几种偏偏是他目前无能为力的,他就是有心身体也不行,上次出门后添了风寒,如果他想年节当天给她贺岁,现在必须养病。
“是。”小童没有像往日般墨迹,静静的退了出去。
子车世重新拿起属下传回的她口中的汽车图形,心里不禁会心一笑,知道她是聪明的想不道短短半年她又将焰国推向了一个高峰,今天成功将男宫明面化,她是不是已经肯定了心中所求。
子车世想到这里嘴角荡起一抹自己才懂的苦涩笑意,她要的便是家国天下,从来没有隐藏过,怎么能说她现在才想明白,一直以来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孙清沐也好、沈飞也罢,站在她身边等于如虎添翼,而她是女子,有男人是自然,选中他们,也是一举多得,她怎么会委屈了自己。
子车世垂下头,突然胸口烦闷,急忙从深想中回神,不敢探求心中的空虚,真要分享吗?为什么不能放下?如若如此他宁愿没有那段相守的时光,也免了此时的心伤。
他相信那段时间她的笑容没有作假,虽然有交易但她还是她,洒脱自然,弄的自己更像出卖的一方,那时候她还会使小性子、笑的时候没心没肺,除去了在朝堂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像位帝王,反而让他觉得她的心里是有自己、有爱的。
子车世靠回榻上,缓慢的逼上眼睛平息心口汹涌的不适,但却越来越清楚的觉得她眼里确实有爱,只是这爱也可以给别人。
若说有一个是她偏袒的,他觉的应该是苏水渠,虽然她不常提起,甚至被很多人遗忘,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他不安。
孙清沐的博学多才、苏义的奸邪无理、甚至沈飞的艳冠群芳,因为朝中之事他们谁未树立几个仇人,可苏水渠没有,就连苏义那样斤斤计较的人都未把他眼里,谁敢说周天不是偏袒他的,不忍他混沌于争斗之中,污了他一心治水的情。
子车世的脸更白了几分,连交易都舍不得拿来出卖的人,周天到底对他倾注了多少,才能无声。
可子车世又弄不懂,不懂周天为什么放着他们不喜欢却喜欢那个平凡到足以杀死他所有思绪的人。苏水渠有什么好,他甚至已经记不起他的长相,可此人确实是她唯一说过喜欢的男子。
有时候子车世真希望自己是苏水渠,纵然没有本钱但能让她记挂在心上也值了……
子车世捂着心口,温暖的内气缓缓在四肢百穴流动,弥补他先天不足寒冷的身体。
孟先己伸出手愣愣的让子医诊脉无神的看着床顶,子车世没来?他无意猜想是不是为了避嫌,只是突然对子医道:“帮我转告你的主子,他忍心看着昔日所爱离他越来越远,不怕时间久了再也找不回曾经的心动?”
子医重新帮孟先己包扎上手臂,平静的道:“小人一定转达。”
两人说完话室内重新恢复平静,除了蜡烛发出的声响和呼吸的响动再无其它声音。
漆黑的夜色中一排排的烛光照亮了皇宫巍峨的雄壮,如一之盘卧的苍龙闭上它的眼睛,却在周身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周天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家居服,去的院落是久不走动的淳安宫,她听说千叶今晚回宫了特意过来看看。平日她随着新军操练不被批准回家。
淳安宫外早已跪满了接驾的宫人,漠千叶也急忙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带着云鬟、合乐出来跪迎,礼节丝毫不减:“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天身边的人回礼:“公主万安。”
周天看着跪在下面冲自己得意微笑的漠千叶也跟着笑了,伸出手扶她起来向内走:“几日不见,姐姐反而红光满面,太伤朕的心了,朕会吃黑胡的醋。”
漠千叶娇嗔的瞪她一眼,往日阴霾的气息一扫而空,似乎找到了人生第二次希望浑身充满了活力的奔放,但又有说不出的悲伤和从内而发的炫目,这是她人生经历的沉淀,个人魅力所在。
漠千叶顺势挽住周天的手臂,两人相差无几的身高却是漠千叶落了一筹,她掩嘴一笑,笑容开朗明媚:“皇上,您折煞臣妾了,谁敢让您吃醋,反而是皇上深夜来臣妾这里不知多少人要掩面而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