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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刚想说话,突然床帘外响起陆公公的声音:“皇上,该吃药了。”
“哦。”周天起身,衣服并没有隆妥当,不是她不注意,而是可看的乏善可陈。周天一口喝下,顺手挑了蜜饯扔自己嘴里,然后一转身又趴回床上:“刚才说到哪了?”
陆公公快速退下,房间里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孙清沐诧异的看皇上一眼:“你刚才喝的什么,不舒服吗?”说完担忧的坐起,忧心的看向皇上:“宫里的御医能医治吗?要不要找人再看看?”
周天无所谓的摆摆手,趴在床上看其它册子:“没事,一些补药,前些年身体损害太大,最近两年一直吃着这些东西,那些老臣总吵着要孩子,我不生一个他们能放过我么,万一真让我纳了妃,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她刚才喝的药,是那种事后喝的,有利于有孕,毕竟她刚调好身子,不知能不能尽快怀上,若是怀不上才麻烦,哎。哪都是头疼事!
孙清沐整个人出于呆愣状态,皇上喝药想要孩子?就在刚才她不介意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孙清沐眼睛突然有些干涩,说不出的感动和动容,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不敢置信自己如此好运。
可能吗?会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清沐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她的腹部,目光柔和的像看稀世珍宝,纵然淡漠如他也会想,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会像她吗?还是他,孙清沐想着想着突然柔和的笑了,仿佛属于他们两个小生命已经眨着灵动的眼睛对着自己笑。
那会是他第一个子嗣,是他往后安身立命的根本,会是往后慢慢后宫路上陪伴他的人,他会教他古词典籍,会教他骑马行兵,会告诉他天下疾苦,会教导他为人之道。
周天说了半天话见没人搭理她,回头一看,孙清沐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儒慕之情的光亮仿佛燃烧着他所有慈爱,让向来无争的他多了丝坚定。
周天骤然明白他为什么如此,不禁忍不住笑了:“别乱想了,不见得那么容易怀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吃药。”说到这里,周天眼里不禁有些落寞:“我私下找大夫看过,说是还要养。”
孙清沐察觉出周天语气里的落寞,心里骤然一疼,急忙收回思绪把她抱在怀里:“你会有自己的孩子的,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让你如愿。”
周天突然笑了,嗔怪道:“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说的像为了孩子不择手段一样。”
孙清沐察觉出失言,也无奈的笑了,这种话的确有失妥当,但看着她刚才一闪而逝的担忧,孙清沐突然觉的不管是谁的孩子,她若能先怀上一个,定然会很高兴,就如自己想要做父亲一样,她也希望做母亲。
周天并不急,焰宙天才二十四,她再养两年也可以,只是那些大臣说的对,皇室若没有子嗣,的确隐患颇多,单说那些锲而不舍追杀自己的人,若是不小心成功了,她偌大的家业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至于她有孕是否会招来让她下台的呼声,她并不担心,她倒要看看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闹事!
太阳挂在高空,灿烂的笑脸并不浓烈,晴朗万里的好天气让焰国都城沐浴在祥和的氛围里安静的如少女甜美的睡颜!
此时万家开工的时辰,未央宫的门竟然开着。
哐!前门进虎后门有狼!天威国皇子还没安置好,父亲竟然提议让老六进宫帮助自己巩固地位!
苏义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茶杯,生生捏碎了杯子的形状,碎片刺破他的手掌,血一滴滴落下。
顾公公心惊胆战的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声,昨夜太子夜宿承乾宫主子便发了一通脾气,但主子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今早便起身去演武苑,谁知中途气冲冲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那里跟茶杯较劲。
见主子被割伤,顾公公赶紧要去传太医。
“站住!”苏义的脸色十分难看,本皎洁的脸颊狰狞扈气:“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去!”
顾公公更加心慌,主子竟然会放弃如此好的时机,到底出了什么事?不应该是为了昨晚的事。
苏义紧紧的握着茶杯碎片,脸上的表情愤怒不甘,当年他进宫,父亲答应过什么!小六与他一奶同胞,到头来就因为自己不能让妹妹嫁进来就想把老六送给皇上图新鲜!到底是他低估了父亲的野心!
顾公公看的心惊胆战,可越是如此越不敢上前,主子历来是藏不住事的,即便他自己拿不定主意也会让段公子出面想想,想不到今日……
天武带着侍卫和项斯泰走在焰国街头。
项斯泰战战兢兢的左右看看,唯恐别人认出他们。
天武闲适的表情慢慢变的凝重,说不出这里与天威国有什么不一样,但总觉的哪里不同,不是宽广的大道也不是新奇的‘公交’,而是这里人的神态,似乎太过和睦。
焰国子民确实和睦,从吃不饱饭到皇家管上学,更加珍惜得来不易的太平,加上官员尽责,无人会觉的现在的日子不好,偶然想想昔日太子凶神恶煞的样子,仿若昨日烟花。
天武停住脚步,沐浴在芬香的气氛中,仿佛又听到不远处的水声,依如它便捷的用水方式,仿佛这种声音无处不在,流淌过人的心底,净化周身罪孽。
项斯泰跟在皇子身后,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走路姿势十分怪异,他见主子停下,便开口道:“想不到焰国皇帝如此手段,若大的盛都一个乞丐也没看见。”
他们自然看不到,焰国每个城池有严格的‘流浪’管理制度,政府的收容机关最为得力,在自己的死与别人活关联之后,果断选择‘普天同乐’。
所以但凡看到衣服破烂点的,都急忙登记在册,确认确实不容易后,赶紧给予必要的资助,然后让其参与手艺培训,就怕皇上哪天撞见个吃不饱的把他们的脑袋拉去砍了!
天武也注意到了,不单如此,这里市集人员流动很密,在人最多的地方官差衙役也最多,似乎不是为了有事后冲上去而是防止事情的发生,一路上没少看到重刑的告示,告示中动不动就是不听话断手断脚,甚至提醒子民,若是击鼓无法伸冤,官员也要受到惩治。
如此嚣张的告示明明晃晃的贴在告示区,丝毫不怕落了官府的威名。
孰不知,这对饱受惊吓过的焰国子民官员是何等轻巧的处罚,看着都令他们舒心安心,怎么舍得撕下来不看。
项斯泰看眼周围,这里不是最繁华的地方,周围小贩多为小本生意,吃食比较多,他们左侧是一家面品店右侧是瓷器坊,左后面几个孩子围着一个摊子看捏面人。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项斯泰突然压低声音道:“殿下,下官陪您回去,您……您不适合往外走……”待嫁?待嫁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出来,被那个爱挑刺的焰国皇上知道了,不定怎么冷落他们。
项斯泰想起焰国皇帝对他们的态度不禁暴脾气往上窜,焰国什么东西,翻遍前两年的地图根本看不到的货色,想不到如今一跃竟如此张狂,以为他们皇子稀罕和亲,简直莫名其妙。
天武瞪他一眼,用指甲也知道项斯泰在想什么让他抓狂的事,眼睛如毒蛇般盯着他:“惹恼了本殿下!就把你洗干净了送上他的床!”
项斯泰闻言险些没吓死过去,但后来一想女人的陪嫁才干这些事,简单的脑细胞快速归位:“殿下说笑。”说着急忙跟上主子的脚步。
天武重新回到驿馆,心里的思虑更重,本狰狞的眉毛拧在一起,更加慎人,他今日走了一圈更觉的焰国不简单,这里很多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很让人惊叹:平民设书院,教的东西虽浅显但却是一笔国家支出的银两;街道错落有致,易攻易守,高低竟然按照阵法排列,重要的是这些房屋看起来是近两年落成的;这里农业品种繁多,但量不大显然出于初级摸索阶段;最另他惊叹的是此地的水利,巍峨的大坝,隔城翻滚的大型滚水龙骨,让人不得不惊叹设计者的巧妙心思。
天武重新开始估量焰国的价值,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张冷漠俊美的脸孔,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来敢把男宫明朗化,不知该说他是正人君子还是无耻之徒,但此人治国的本事无可非议,难怪如此目中无人。
天武还没从思绪中回神,一直跟在项斯泰身边的精瘦老者疾步而入,在项斯泰耳边说了什么,项斯泰惊讶的看眼殿下。
天武不耐烦的开口:“说话快说!是不是焰国皇帝又推辞你见礼!”敢明目张胆的拒绝使臣,焰宙天没当过皇帝吗!不怕往后在国际间寸步难行!
项斯泰噗通一声跪下,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不敢相信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火:“殿下,焰国皇上说您不守夫道四处乱走,让您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