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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沐听到声音惊喜的从周天背后出来:“袁太守,您怎么来盛都了?快请坐。”帮袁太守解了围。
袁光誉刚才只顾着看皇上,没注意到孙清沐也来了,如今一看,好啊,苏义也在,皇上这是要干嘛,带着自己的两位正房到妾室家里?还在人家老母亲过寿辰的时候?
杨厚望、丁参事、伍大人在孙清沐、苏义出现的一刻,早已从座位上起身,恭敬的对两位不是一品胜似一品的高官行礼:“见过孙侍郎,见过苏统领。”
苏义、孙清沐都没怎么在意这三人,随手招呼他们起来,已经护着周天坐到主位,他们坐在身边,袁光誉和苏水渠的位置一致外退,最后不显山不露水的三人都坐到了下面。
三个人瞬间被比袁光誉坐的还高的年轻人,吓得生起一身冷汗,但对方不点破,料是他们浑身是胆也不敢动,只是突然觉的坐下生棘、浑身刺痛。
杨厚望更是觉的坐立难安,他以为苏水监谁都没请,才敢……才敢带了上吉进来,甚至还准备了表演,这事苏水监并不知道,本以为事后可以说给苏老夫人惊喜带过,可……可……
杨厚望此刻只希望时间倒流让他把上吉送回去,在堂堂孙大人眼皮下卖弄琴艺,他总觉的背脊生凉,何况……何况孙大人身边还坐了位……坐了位……
杨厚望惊得不敢乱猜,觉的手脚越来越凉,抖得越来越明显。
前面的苏老夫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见儿子并没有把人带过来,以为是无关紧要的人,含笑的看着令她喜悦的戏文,心都被揪了起来。
后台处,陆公公带着自己一众人马,快速替换着原来的戏班。见有人在他指挥调度中,一直碍他的事,立即叉腰高喝:“让开让开!懂不懂规矩!一边去!不管你们个人唱的多少,现在都听杂家的!”
上吉险些被撞个踉跄,这篇戏文快唱完了,她正在调试琵琶,好一会上场表演,突然进来的这批人是怎么回事?她不过是想问问他们想做什么,怎么就突然推人!太不像话了!
陆公公哪有功夫管她,搞砸了苏老夫人的寿宴他也担待不起,陆公公攥着拂尘尖声指挥:“唱到哪了?上妆!还不快点!一波一波的换!不能坏了老夫人的兴致,今天谁把戏唱咂了,别怪没有赏银还有板子!”
“你们是怎么回事,让你们快点不是让你们慌张!扮上!咱们的人换下新下来的花旦!后面的杂耍准备!死哪去了!准备不懂吗!把你们的家当都拿出来!就这反应速度还好意思说盛都第一!杂家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能逗老夫人一乐,杂家拆了你们在盛都的台子!”
“乐曲呢!乐曲哪去了!别以为没轮到你们就能偷懒,也赶紧扮上!”
上吉气恼的看着不男不女的主事,他哪来的懂不懂规矩!上吉并未想的太深,杨厚望说过今天来的人身份不高,估计是哪个临时找来的班子把自己当唱戏的了。
“哎呦!”陆公公向后退的时候刚好踩住要上前问话的上吉的脚:“你作死了!挡杂家的道!”
上吉闻言委屈不已:“我没有,我又不是那些戏子,我是苏水监请来为夫人弹琵琶的,你们是要干嘛,胡乱安排出了错你们担当的起吗?我要在这幕戏结束后出……”场。
陆公公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愤怒的扯着尖锐的嗓子喊:“什么东西!也敢说杂家主子胡乱安排!要不是今儿老夫人寿辰,杂家拔了你的舌头!”
李公公满头大汗的跑来请陆公公息怒:“陆公公您看怎么办?乐府那边的琴师搬琴时弄伤了手指,恐怕是不能……”
陆公公闻言,更加生气,恨不得叉腰骂人:“他一个琴师搬什么重物!脑子长腿上啦!这让我去哪找……”陆公公猛然想起身边这位快哭的人说她是谈琵琶的,勉强用用吧。
陆公公带着未消的火气道:“你哪家的!”说着用手帕扫扫看不见的灰尘,觉的出师不利,晦气!
上吉听见他们的对话,知道他们求得着自己,立即仰起头轻蔑的看他们一眼,以为他们口中的‘公公’只是有头有脸的班主们戏称:“琴师?一听就是给别人弹琴的,本姑娘也是能给人随便伴奏的,听好了,本姑娘是解意楼的上吉。”
上吉说完理所当然的等着他们两人崇拜的请求目光,以她在盛都的名声,除了出身低一点,琴艺有目共睹。
陆公公的确很惊讶但不是崇拜是气的,气的指向上吉的手都颤抖的急忙收回来,唯恐自己指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你!”
陆公公瞬间扯着嗓子喊:“哪个想死的把这种东西也弄了进来!污了苏老夫人的耳朵你们担得起吗!”混账!别的府上他不管,今天可是皇上辛辛苦苦请顶好戏班为苏老夫人表演,轮的到她来拉低皇上的品味。
陆公公此刻才不管别人家是不是以请这种名角为荣,现在是皇上在此,皇上可不见得需要听到出乎她意料的声音!
上吉没料到有人敢这么说他,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我是苏水监请来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话!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说换就把别人换下来!懂不懂规矩!”上吉说着看眼刚刚下场的原戏班班主,希望他与自己一起对付这老东西。
秋班主抚着丑角的扮相,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眼这位长相还不错的姑娘,人家是盛都给皇家唱戏的班子,虽然不想承认技不如人,但人家唱功实打实在那里摆着高下顿见。
秋班主倒想让他们走人,可他自知没那实力,所以痛快的让人家戏班的人换掉自己人,听听场外抑扬顿挫的唱功,那音色那表情那服饰都不是他们能比的,被换下是自己不如人。
秋班主从陆公公身边经过,恭敬的施了一礼慢慢走开,顺便瞥了上吉一眼,想拿自己当枪使,没门!
上吉没料到对方如此没出息,刚想发火。
辛尚琴调试好了古筝,抱着走来,微微施礼:“小女尚琴见过陆公公,如陆公公不弃,小女代为抚琴如何。”
陆公公见来人是辛家小姐,态度立即温和,不管他身份多高,出于礼貌他也该称呼一句辛家小姐:“小姐客气,小姐琴艺堪称一绝,小的怕辱没了小姐的琴艺。”
辛尚琴尴尬的低着头莞尔,久闻陆公公能言善道,今日就是心静的自己听了他的话,也觉的值了:“公公谬赞,乐府里都是一等一的琴师,他们别嫌弃小女手艺参差不齐才好。”
陆公公见对方肯帮忙当然高兴,早把跳脚的人忘茫海那边去了:“有劳小姐。”
上吉见辛尚琴走来时便心神剧颤,见她走近更是手脚僵直,她怎么在这里?她怎么可以在这里?!
今天不是只请了自己一位琴师,为什么辛尚琴会出现,对方一身小姐的做派高贵的让她眼疼:“辛尚琴!谁派你来的!你安的什么心!你”
啪!上吉直接被跟随在陆公公身边的李公公打到在地:“放肆!来人!掌嘴!直到她懂怎么说话为止!”
几位跟随在侧的小太监立即上前,熟练的堵住对方欲开口的嘴,左右开弓的先打。
陆公公懒得理会这等小事,早已尖着老嗓子吼那帮良莠不齐的杂耍团。
辛尚琴一袭蓝裙如天边飘过的一朵不起眼的白云,淡漠的看了眼被打的上姑娘,冷漠的转身,举止依然高贵有度,原来她便是上吉,弄得莫公子都不好与她同流合污找孙大人抚琴的人。
啪!啪!啪!
上吉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从未收过如此委屈的她眼里早已流下泪水,呜咽的喊着什么,却发不出声响,莫名的惊恐从心底升起,仿佛辛尚琴的出现是一条毒蛇让她心生寒意。
跟在陆公公身边的太监都是练过的,不要说打一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就是宫里的主子他们以前也打过。
外面,苏老夫人也听得出来,台上唱戏的越唱越好听了:“瞧这个筋斗,翻的是模是样,真功夫啊。”
旁边坐着的老夫人也忍不住道:“可不,看刚才的小碎步,走的那叫个漂亮,我看戏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扎实的碎步。”
“呦!快看,又一个筋斗,还是原地空翻。”苏老夫人的心揪了起来为情节突然紧张,目不转睛的从人家的基本功上回神。
三位夫人再次沉寂在戏文里,这次恨不得替里面受委屈的小媳妇哭了,苏老夫人就差拿着手里的拐杖打她家不明事理的老爷。
另一边,周天坐在主位,跟大家闲聊:“我不觉的粮仓放在四季城有什么不妥,你也在四季城坐了一年多太守,应该知道四季城的储备量之大,减少了不少来往的路程。”
袁光誉不觉的:“短期粮仓光誉自当没想法,但长期的实在不妥,粮食不容易储存,为什么不选在冰冻区,这些粮食三四年根本用不上。”他这次进盛都就是为了让皇上收回成命。